第二章 硬刚未央宫
“这几个鬼童子真他娘的邪门!”
“嗤,俺见过更邪门的来着。”
“就你还装大尾巴狼?”
“小老弟,你还别不信,就在初平……呃,初平几年来着,哎,反正是三年前,俺们跟着吕布将军在洛阳掘皇帝陵墓时比这些玩意更邪的都有!”
“卧槽!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俺有个弟兄来了长安之后就被派去挖一个叫秦始皇的人的墓,结果挖出了支陶俑大军!”
另一个军士插嘴到。
“啊!这么吓人?”
“是啊,死了好多人呢!我那兄弟回来就缺了只胳膊。”
这时一个军吏却摇头晃脑地说到:“前汉贾谊《过秦论》有云,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
军吏顿了顿,假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知道咱们的军饷哪里来的吗?是董太师铸的小钱!知道董太师的小钱哪里来的吗?就是这金人十二熔的!知道这金人十二哪里来的吗?就是挖秦始皇的墓捣腾来的!”
“妈的,晦气。”
“肖成泽,有时候我真想撕烂你的嘴!”
几个士兵听到这番论调,瘟头瘟脑地继续往前走,不再言语。
然而董卓听到后就顿时感觉头皮炸开,毛骨悚然。
董卓手下一直是吕布在主持盗墓事宜、陶俑可能就是盗墓给弄出来的、李肃和吕布是同乡人、李肃人马没有啥损失、自己亲卫伤亡殆尽!
“说得通了!说得通了!”
董卓颤抖着两片嘴唇喃喃自语。
总有吕布想害爹!总有吕布想害爹!卧槽。
“队伍停下!”
董卓拉开车帘大声疾呼。
李肃闻听此言暗道不妙,咬了咬立刻打马上前,用车队所有人都能听到得音量对着董卓说道。
“太师为鬼童所惊,一时糊涂啊,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我等就要前往北掖门拜见陛下啊!况且不论这个,此地才被鬼童袭击,久留也不安全啊!”
一席话赢得众人认可,说罢就又准备启程。
董卓愣了,他完全没想到只在历史上留下只言片语的小角色也有不错的口才与心机。
果然能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都没有一个易于之辈!
董卓抿着嘴,眯着眼睛看了看李肃。
猥琐的李肃眼睛正在滴溜溜地打转,看见董卓的目光到来,立刻低下了头,以示恭敬。
董卓最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到:“你说的有道理,那便启程吧。”
李肃一喜,拱手允诺,低头告退。
不能独断专行,很多时候得讲人情世故,当统治者尤其如此。
整个队伍首先都很认同李肃的观点,自己蛮横会使得自己失去亲卫人心;其次自己亲卫损惨重,在这里强制命令的话没有万全之策兜底,属实不智。
其实反抗自己的那些人心也不齐,那便会一会他们,也好过被陶俑无尽地骚扰,董卓心想。
卯时一刻,长安城,西南角龙首原。
《诗经》有云,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
天子刘协病初愈,会群臣于未央宫。
亭台楼榭,山水沧池,布列其中。
钟鼓齐鸣,阶玉坐响。
满朝文武重臣分列两边,天子一袭黑色冕服跪坐于龙榻之上。
其中不少大臣互相打眼使色,司徒王允和中郎将吕布尤甚。
见天子望了过来,王允连忙停止了挤眼睛。
想要除掉董卓是真,不过让天子发现了反而不美,怎能把一个十来岁的年轻人牵扯进来?这放心不下啊!
更何况他王允想当忠臣也想当权臣,霍光啊!谁不想当呢?史书上留了好名声又享受了一人之下的权力,简直不要太爽。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董卓一行车队过了北掖门后按照宫内规矩速度便慢了下来,马匹挽在宫外,由李肃等人推车而入,过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未央宫大殿。
天子刘协面无表情地看向来者;司徒王允目不斜视,恍若未闻;中郎将吕布则憎恨地看向来者;群臣反应各不相同,但都有深意。
李肃心中暗暗激动。
名与利正在向老子招手!
于是加了把劲,加快推出速度。
董卓玩味地看着李肃,笑着说道:“你推太快了,逾越规矩了。”
李肃没有回应,只是更快了脚步,心中暗啐:“等你死了再给老子谈规矩吧!”
“董太师到!”
一位虎贲检查好官印后中气十足地大喊。
这一喊,调动了无数人的神经。
王允此刻大呼道:“反贼至此,武士何在?”
大殿阶下两旁很快便涌出了百余虎贲精锐,有的手持卜字戟,有的挺着长槊,逐渐地向董卓逼来。
董卓笑了,笑的很不屑,你想做忠臣?那好,来玩嘛。
是时候展现“剑履上朝”的优势了呀。
董卓立刻拔出腰间宝剑,趁李肃没反应过来一剑穿喉。
李肃不可置信地看着董卓,随后身子无力地跪了下去。
董卓随即抽出宝剑对着二十余跟着入朝的亲卫大吼。
“王允谋反,随我保卫陛下!”
二十名亲卫轰然而应,不顾两侧的虎贲军士,直直地跟随董卓奔向天子刘协。
你不是想当忠臣么?那我就挟持天子!怎么选你都落不了好!
要么就鱼死网破,群臣也只会怪在你的头上;而放弃杀我?那就继续玩吧!
二十余人身披铁甲、手持钢刀。
竟然杀得文武大臣抱头鼠窜,吕布为首的几名武将虽然厉害,但苦于手无寸铁,又要护住王允等人,一时之间被几个董卓亲卫给死死缠住。
这下就给了董卓机会,直接朝着天子刘协扑来,董卓一手拎着天子刘协的冕服,胳膊猛地一夹。
董卓便对着剩下的亲卫大吼到:“我已经护住陛下,随我杀出宫外!”
众臣此刻皆是脸色煞白。他们知道董卓想靠胁迫陛下逃离此劫,可是真要不顾陛下安危吗?
吕布此时再也按耐不住了。
这个时候不杀董卓,自己再拥有貂蝉就难了!于是吕布提上一名战死的董卓亲卫的刀,就准备追上去。
王允却一惊,急忙阻拦道:“吕将军!万万使不得啊!”
吕布转眼怒视这个正在为自己盘算的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