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塔氏的议事营帐里,气氛异常沉闷。
十里方圆狩猎场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那个曾经最不入他们法眼的小子成了他们眼前的祸患,一人力战百余精英!
“都是些什么狗屁精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畜生都杀不了!”首席元老木里克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阴沉得有些扭曲,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
下方的木塔强微微一礼:“元老大人,您想多了,正如您所说,乳臭未干的小子,本事再大能大到哪里去?”
木里克摇头道:“你错了,我不是高看他了,而是小瞧他了,否则,他怎么可能偷偷摸摸地成长到今天?十四岁就有这般手段,再过两年,那还得了!”
木塔强笑着行了一礼:“我们已经花重金请了龟兹刺客,您想想,龟兹刺客要杀的人,至今有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包括上一任……”
说着,他指了指首领营帐的方向。
木里克盯着木塔强看了一会儿,突然两眼放光,哈哈笑道:“阿强,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此事由你来督促,务必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把小畜生的人头送过来,我们可以再加价,绝对不允许他活着进入子弟学宫!”
木塔强微微颔首:“元老大人,您原本就不该把这类小事放在心上,交给我们去办就行了,我这就去了,让他此生和子弟学宫的大门无缘,您只管静候佳音便可。”
说完,躬身出去,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眼神却阴鸷得厉害。
他比木里克更加想贺庆华早点去死。
…………
狩猎场医务人员技术不错,窦炜康被抢救了过来,他身上的伤稍愈,便与贺庆华一起,启程去往鲜卑子弟学宫。
贺兰部容不下窦炜康,这是当前最好的选择,比去龟兹强多了。
卓曦杨手里拿着贺庆华硬塞给她的两块令牌,冷眼看着贺庆华离开,语气生硬地叮嘱道:“到了学宫,赶紧找我姐报到,别在外面瞎晃悠。”
贺庆华笑笑,没和她争辩:“你也是,带好九十九小队,过几天我回去检阅,不管雌雄,一定要全部都是雄的,熊了一个,我回去保证把你熊哭。”
“滚!”
卓曦杨瞪过去,吓得贺庆华拍马就走,顺便喊了一句:“把两块令牌留给实力稍微弱一点点的。”
盯着法拉利驮着那道身影远去,卓曦杨良久之后才轻声答应:“知道了。”
……
适逢鲜卑子弟学宫一年一度的纳新季,去往学宫的年轻人每天都有,毕竟是整个民族的最高学府,那可是年轻人的无上荣耀,只要能进去,混得再差,以后混一口饭吃也不在话下。
与贺庆华、窦炜康一起去鲜卑子弟学宮的,还有另外十几个参加狩猎的选手,至于他们为何有资格,只有狩猎场的核心人物才会知道。
贺庆华不在乎这个,多一些人又不会抢他的资源,俺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岂会忌惮你们这些渣渣。
刚到学宫西侧十公里处的下榻点,立即就有人认出了贺庆华。
“喂喂,你们看,那个骑着瘦红马的就是贺庆华。”
“真的是他?不太像啊,他这样的身板,能成为贺兰部青年勇士的榜魁?”
一个长耳朵、尖下巴的精瘦青年说道:“贺兰部青年勇士的榜魁算什么,在前几天的十里方圆狩猎场,他一人独战一百多人,杀得尸横遍野,真是个有为青年。只要能活下去,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旁边一个身穿黑色罗裙的清丽女子看向他,冲他点了点头:“黎康。”
名叫黎康的精瘦男子也点点头:“步魅儿小姐。”
两人同时瞥向贺庆华,然后不动声色地站到了人群里,然后各自向贺庆华靠近。
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走到贺庆华面前,小心谨慎地行了一礼:“庆华兄,我是长孙氏的大埔,在狩猎场受人蒙蔽,参与对你的围攻,后来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惭愧无比,在此向你赔罪了,请原谅!”
贺庆华打量了一下长孙大埔,好像有点印象,点头说道:“不打不相识,都是缘分,大埔兄,你也去参加学宫考核?”
长孙大埔点点头:“没错,我老爹是学宫长孙部族的联络人,也是学宫的外围教习,他一定要我去学宫,父命难违,只好来了。”
“哦,原来如此,你有一个好爹啊。”贺庆华笑道。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走了过来,哈哈大笑道:“大埔,听到没有,有我这么个好爹,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福?”
贺庆华一听,便知道是长孙大埔的老爹来了,拱手问候了一声:“长孙教习。”
长孙大埔介绍道:“庆华兄,今天刚好他负责接引咱们西下榻点的人员。”
大汉大手一摆:“不用这么见外,我从未见大埔这小子佩服过谁,但提起你,却不敢有半点不服,若你不嫌弃,就喊一声川沙叔,如何?”
贺庆华点头:“川沙叔。”
长孙川沙又豪放地大笑两声,然后转向大埔:“小子,以后要多和庆华侄儿亲近,学着点儿,知道吗?”
大埔唯唯点头:“自然,那是自然,不用你废话。”
旁边正在靠近的黎康、步魅儿相互看了一眼,暂时停下了脚步。
正午时分,聚集在学宫西侧下榻点的青年子弟已经有八十余人,长孙川沙看到东面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起身迎接。
十余人的队伍由远及近,带过来的气势犹如上百人的骑兵,让人不由生出一股崇敬感。
为首一人是个身穿灰色长跑的中年男子,在距离长孙川沙还有三丈远时就从马上一跃而下,立地是,站在距离川沙不远不近的三尺处。
“其连教习,有些日子没见了。”川沙打招呼道。
灰色长跑的中年男子目视在场的八十余人,说道:“长孙教习,你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啊?上次我带了一百五十人,通过学宫考核的也就七个,这些人,连一百都不到,恐怕通过的都未必能有三个吧?”
川沙笑道:“不能这么说,其连教习,人不在多,有强则胜,这一队虽然只有八十多人,但有能力通过学宫考核的,绝对不止三个,而且可能还有你意想不到的人才哦。”
“哦?意想不到的人才?有多意想不到?能不能比得上我前年带去的慕容月一半?”其连教习嘴上不买账,眼睛却已经开始逐一观察在场的年轻人。
既然他这么说,那就说明这群人中有不错的苗子,反正川沙是没资格在学宫收学生的,但他其连释有啊!得赶紧找出来,先下手为强,提前收到自己门下,成为自己的学生。
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步魅儿的身上,这个小姑娘骨骼柔韧,目光沉稳,很容易分辨出,是个值得培养的女娃。
会心地点了点头,其连释微笑着说道:“那就出发吧,及早赶到学宫!”
八十余人各自上马,贺庆华、窦炜康、长孙大埔并列而行,不多久,闻到后面飘来一阵淡淡的香味,转身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罗裙的清丽女子跟在他们后面,也没有在意,回过头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