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临风倒下,给贺庆华等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因为贺兰齐已经事先说好,站立的人超过五个才算赢。
可是,现在司临风已经被劈倒了,能站着的,估计也就贺庆华、慕容月、窦炜康、一风,现在别说超过五个,达到都难。
接贺兰齐这一招而不倒,原本就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只有接了才会有深刻的体会。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枝上摇摆的树叶,随时都有可能掉落。
而司临风,就是战力强的几片树叶之中,最先掉落的一片。
贺兰齐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这当然是他故意的,司临风在那一瞬间承受了他散发出的战力的某个焦点。
这个焦点,贺庆华能不能承受,贺兰齐不确定,因为他还不确定贺庆华的真实战力,到底会不会内功。但他确定的是,司临风一定不行,窦炜康也不行。
那个头饰很好看的标志小姑娘,暂时也看不出来,那就试探一下,反正有能力站着的人,肯定不会超过一手之数了。
打定主意,贺兰齐手中战戟继续挥舞,疾风的焦点吹向了现场唯一的一片雌性树叶。
下一刻,慕容月就双脚离地飘了起来。
贺兰齐皱起眉头,有些失望,怎么会这么弱,连司临风都不如。
咦?不对……
这女娃怎么是身体直立飘起来的,像是她自己在凌空飞翔一般?
我打!
“呼——”
更加凌厉的劲风对着慕容月毫不留情地刮了过去。
贺兰齐没有留手,索性用了七成的战力挥动战戟,这小女娃敢在自己面前耍小伎俩,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慕容月的身体顿时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原想依靠自己身体轻盈的优势,借助贺兰齐的风力,在空中展示一下自己优美的身姿,不料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她成了柔弱的小鸡,随时都会被雄鹰抓到很高的高空,然后丢掉摔死。
“啪!”
慕容月的身体向后飞过一棵树的树梢,然后摔了下去。
“呵呵,得让你们知道,姜还是老的辣,随手一挥,你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最后站着的,还不是只有三……嗯?”
贺兰齐愣愣地看向贺庆华,想再单独赏给他一招。
然而,战戟扫了大半,扫过了人群,不能回头再扫。
也就是,一招结束了。
那个家伙,左右手各提了一人,胳肢窝还夹了一个。
贺庆华把三人放下,待三人站稳,才问道:“齐老师,是不是我赢了?”
“你……哈,哈哈。”
贺兰齐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开怀笑了起来,这小子。
他这种级别的高手,亲自杀一批普通战力的凡人,原本就是罕见的事情,他根本不屑为之。
他是为了震慑贺庆华,才出手一次的,让他看看一线高手有什么样的战力,他还差多远,以免他因为自身有些战力就骄傲自满。
谁知道,这小子,在这种自顾不暇的关键时刻,他还有闲心去抓几个人,不让他们倒下!
“唉,是啊,你赢了,赢得好!”贺兰齐内心还是高兴的。
由这件小事可见,贺庆华那小子在危机关头,也不会轻易失去理智,他会沉着应对。
这是他感到最欣慰的地方,比贺庆华现在具备的战力更值得欣慰。
只是,身为一线高手,说话不算数的事,他还干不出来,这三次救援,他是欠下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也赢得了贺庆华的尊重和相信。
当然,相信不过是相对的,要说信任还是不至于的。
直到这时,贺庆华才转身看慕容月,只见她坐在地上,目光微微下垂,看着面前的空气,眼神空洞。
贺庆华走了过去,路过司临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做的不错,直到最后才倒下,颇有我的风范。”
司临风嘿嘿笑道:“难道你觉得我需要安慰吗?我有那么脆弱吗?”
“嗯,真的不错。”贺庆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哎,老大,”司临风突然叫住他,举起手中宝刀,说,“你能不能跟齐大师说一声,让他用我这把刀再演示一招?”
“为什么?”贺庆华问。
“因为刚才齐大师使出来的那一招实在太玄妙了,我虽然不是用戟的,但也获益良多,收获最大的肯定是炜康。这样对我来说不公平,所以,我想再感悟齐大师用刀的一招。”
“说人话。”贺庆华瞥了他一眼,最烦这种拍马屁的货。
“嘿嘿,主要是刚才齐大师找我借刀,我没借,怕他时候报复我。”司临风有些难为情地解释了真相。
“滚你个傻逼。”贺庆华骂一句不解气,又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才骂骂咧咧地走开,“智障玩意儿,让一线高手再砍一刀,这该多脑残才能想出来的主意,还想着人家报复你,蝼蚁。”
“傻……”司临风摸摸脑袋,迷瞪了半天,嘴里才冒出一句话,“老大在哪儿学得这么下流的词汇?”
贺庆华来到慕容月面前,问:“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在想怎么破解这一招?”
慕容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还在想啊,要不要让齐老师再来一刀,给你增加点儿经验?”贺庆华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
慕容月摇摇头:“我一直以为我很厉害了,在学宫,就算缇姐,我也没有觉得比她差。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齐大师的一招,我恐怕还会这样梦下去。”
“那就梦下去呗,反正有我呢,你又不需要一个人面对强敌。”贺庆华想不出更好的安慰之词,索性陪她坐在了地上。
“小子,”贺兰齐漫步走了过来,“你以为你比这丫头强多少,能面对多强的敌人?”
没想到贺兰齐会亲自过来,慕容月急忙站了起来,恭敬地行了一礼。虽然她知道,齐大师不可能是来找她的。
“那当然不会,”贺庆华也站了起来,“至少我也知道,像齐老师你这样的一线高手,草原上都有几十个,更何况还有比你更高的,连你都有无法面对的敌人,何况是我了。”
“你,”贺兰齐指了指他的脑袋,“混球。”
说完,就看向了慕容月。
慕容月还真猜错了,他过来就是找她的。
“你也是个了不起的丫头,在我面前都敢主动离地。我给你一个承诺,日后你可以找我办一件事。”
“啊,齐大师,你说的是真的吗?”慕容月惊奇地问道。
她非常不解,两人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他为何会给自己一个承诺?
她才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对把她击飞的补偿。
“当然是真的,只要不是天大的事,我都尽量给你办到。”贺兰齐笑着,指指贺庆华,“比如,这小子欺负了你,只要你一句话,我打得他三天不吃饭。怎么样,要不要就办这件事?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办。”
“那可不行,齐大师可不能耍赖。”慕容月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看了贺庆华一眼,说,“齐大师的一个承诺何等珍贵,打他一百顿也换不来。”
“哈哈哈。”贺兰齐被奉承得高兴,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都少了些。
他当然不会明白地告诉慕容月,其实自己刚才是故意针对她出手的,所以她倒飞出去才会那么惨,补偿其实是为了这个。
与慕容月说完,又问贺庆华,“敌人处理了,也比试过了,是不是可以去你府上做客了?”
“自然自然,那是自然,齐老师请。”贺庆华对‘你府上’三个字非常满意,这就是贺兰齐的态度。
有了这态度,自己的小院子算是稳了。一线高手都发话了,贺兰德还能说什么不成?
敌人的尸首都没有处理,一行人开始往回走。
贺兰齐走在最前面,贺庆华落他侧后方半步,慕容月、一风、窦炜康、司临风跟在后面,然后是32名出来接贺兰齐一刀的日月营成员,至于剩余的人,贺庆华连整顿队形的兴致都没有了。
几十个来犯之敌瞬息只剩下尸体,活着的两个俘虏由两人拎着,这两人正是刚才贺兰齐出招时,被贺庆华拎起来的两个。
至于被他手臂夹着的那位,名叫库尔施,正捂着侧腰努力地走在32人最前面,最靠近贺庆华的地方。
库尔施觉得贺庆华对他太好了,虽然肋骨被夹得有些疼,甚至有一瞬间他都感觉快要断了,但那种疼痛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安全感。
以后得尽量争取,离得贺庆华近些,安全。
“齐……齐大师。”
司临风往前赶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叫道。
贺兰齐看了他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谢谢齐大师下问,我是司老氏子弟司临风。”司临风趁机又往前一步,离得他更近了一些。
“哦,司临风,我记住了。”贺兰齐又看看这个倒霉孩子,他是第一个被自己的戟风劈倒的。
“齐大师,我有个请求。”司临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嗯?”贺兰齐警惕地看着他,“说说看。”
难道自己给了那个漂亮丫头一个承诺,他听到了,也想要一个?
不行,他挨那一下,还不值一个承诺。
况且,给那丫头的承诺,主要是为了帮她捡起自信心,以免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司临风偷偷看了贺庆华几眼,像是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把宝刀举到胸前,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说:“齐大师能不能……”
“砰!”
贺庆华一把夺过司临风手中宝刀,然后一个摆腿,把他踹了出去,然后对贺兰齐说道:“齐老师别理这个神经病,咱赶紧走,我弄了六十三年的高粱酒,你肯定没有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