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三点呢?”
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消化掉贺庆华所说的前两点内容,贺兰齐又问。
“第三点嘛,就是让鲜卑族更像鲜卑族。”贺庆华用手指在身前比划了一下,画了一个圈。
“什么意思?直抒胸臆,别老是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你真以为人人都有兴趣听你绕弯子吗?”贺兰齐对这种表达方式很是不满,这小子,干嘛总是让他费脑子去思考一些内容?
贺庆华笑笑,解释道:“就是说,让鲜卑人都知道自己是鲜卑人,并为自己的身份感到骄傲。”
贺兰齐指着天空一只刚好飞过去的鹰,问:“你是说,给他们归宿,让他们有安全感?”
“差不多吧,”贺庆华也看了看那只鹰,“多少鲜卑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鲜卑人,他们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一会儿到这个部族,一会儿到那个部族,甚至还会不小心就到了其他民族的地盘。但无论到哪里,过的大都是凄凉悲惨的生活。
齐老师,咱们鲜卑人,包括咱们贺兰氏,都是很久以前从南边迁过来的,也就是说,如果寻根究底,我们也都是炎黄子孙,对吧?”
“嗯?你从哪里得知的?”
贺兰齐吓了一跳,这么疯狂的话,就不是年少轻狂可以包容的了,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当然是在学宫查到的,学宫记载了鲜卑族近两千年的发展史,夏商周三代,还有秦代,许多犯了死罪的士兵、农奴,还有其他各种没了活路的的,死里逃生来到草原,与当地人融合,经过千百年的繁衍生息,才有现在草原上许多大大小小的部族。”
贺庆华说完,不忘加上一句话,以撇清关系:“当然,这些都是学宫的记录,是不是真的如此,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这种说法是他前世在大学的图书馆翻阅到的,后世两千年的人所研究出来的信息,确实没法保证真实性、可靠性。
“照你这么说,就算有了个绝世天骄,带领鲜卑族走向强盛,这身份又有什么可骄傲的?”贺兰齐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爽,自己的祖先有可能是华夏逃亡的犯人?
“你看,又钻牛角尖了吧?”贺庆华摊摊手笑道。
贺兰齐一巴掌扇了过来:“严肃点,好好给老子解释清楚!”
贺庆华稍微偏了一下头,让自己挨的这一巴掌稍微减轻一些。他可不敢完全躲开,敢躲开一线高手的巴掌,后果怕是会很严重。
“齐老师,其实,我们回想一下华夏的发展历程,就明白这一道理了。炎帝、皇帝之战,炎黄与蚩尤的大战,鸣条之战,牧野之战,哪一次大战不是让华夏更统一、发展更快?
包括八十年前,秦一统天下,统一文字、货币……两千年来的一次次大战,其实都为汉朝如今的文景之治铺了路的。
同理,咱们鲜卑要想成为同样厉害的民族,残酷的大战也避免不了,除非有个人凭空出现,一巴掌就能灭掉一个部族,让其他人心生敬畏,不敢反抗,不费一兵一卒地重新聚拢鲜卑族,然后带领鲜卑走向辉煌。
不过,这个人不但战力要强,更要带领鲜卑往先进的方向发展,所以,出现的几率非常小。”
贺兰齐的眉头拧成了铁疙瘩,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东西,一个字都听不懂。什么炎黄、文景的,简直是疯言疯语。”
“哈哈。”贺庆华自嘲地笑了,“对不住,齐老师,疯言疯语,脑抽了。”
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以前总是听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贺兰齐作为四海遨游者,还以为这些东西他应该知道,至少也会有所了解。
但和一个鲜卑土著人讨论华夏历史,显然真的是有些脑抽了。
贺兰齐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你说的话,我还是能听进去的,什么文字、货币,咱们鲜卑是没有这东西,不过汉朝确实有。这些你都是在学宫学的?”
“可不是嘛,其他地方也没人能叫我这些啊。”贺庆华觉得学宫简直是神了,什么事都可以往学宫身上推,感谢万能的学宫。
贺兰齐:“那是学宫的哪一位高人教你的?改日我要专程去拜访。”
“啊?”贺庆华一愣,“你……有什么好拜访的,况且人家也不一定会见你。”
“呵呵,他费心提携了我贺兰部的小子,登门拜访是理所应当的。”贺兰齐微微扬起略带骄傲的脸,“至于见不见,你就不用操心了。”
“额……他,他是一个头发胡须全白的枯瘦老人,”贺庆华见贺兰齐问得执着,只好信口胡诌道,“身穿青袍,手里经常拿着一把扫帚,这里扫扫,那里扫扫,遇到看不惯的人,就冷不丁给他一扫把。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实际上老厉害了,不但什么都知道,战力也很逆天,连我那名义上的师父刘若安都不是他的对手。”
“哦,还有这等人物?那我更要去结交结交了,我辈行走江湖,遇大贤而不结交,岂不是瞎了狗眼……什么?你说什么?”
贺兰齐就像刚刚听到最后一句话似的,急声问道:“你刚才说?刘若安是你师父?”
“啊,有什么奇怪的吗?”贺庆华倒是面色如常,不像是在说谎,“本来我看他年龄与相貌不太相符,不想答应的,但经不住他死乞白赖地缠着我不放,只好暂时答应,便宜他了。”
“他……刘若安啊!他居然收你为徒?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一趟,亲自验明真伪,你小子太深藏不露了,太深藏不露了。”
贺兰齐居然罕见地有些激动:“还有,你刚才说,那个教你学问的老人,连刘若安都打不过他?”
“是啊,我亲眼听到的,亲耳看到的。”贺庆华睁着大眼说道,“当然,没有真打,是老刘自己承认的。”
贺兰齐点点头:“那也不简单了,刘若安,他可是宗师级的高手啊。”
“宗师?”贺庆华有些疑惑了,“齐老师,你不是一线高手吗,一线高手和宗师,谁更厉害?”
他第一次听说宗师这个词,对这一级别的战力一无所知。
“废话,最厉害的羊与老虎相比,谁更厉害?”贺兰齐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
贺庆华:“羊和老虎?”
“没错。”贺兰齐点点头,“一线高手相对于宗师,就是羊和老虎的差距。一线高手虽强,但再强的羊,它还是羊,遇上老虎,只有被吃的份儿。”
“哦。”贺庆华点点头,“原来老刘真的有那么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