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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五禽神功

汉末三国传奇 背砍刀诗人 3622 2024-07-06 15:42

  孙策见众将皆在烈日下聆听于吉布道,不由冲冲大怒,喝令从人上船,把于吉捉来问罪。众将见是主公到了,各知不妙,只得簇拥于吉下船,前来江滩上参见孙策。孙策对众将冷冷不理,先呵问中军因何怠慢军令,不来大帐回报。中军恐惧非常,战战兢兢回道:“将军息怒容禀。末将前来江边传达将军之令,不见诸将,却原来都聚在帅船上,听于仙长布道。某原本也喝令诸将暂休听讲,先去移船。那仙长却说夜来江水必涨,到时不必移船,便可自行漂浮入江,省却许多军士气力。某见他说的坚定,诸将又都不肯动身,只得也随顺听他讲了半日——请将军责罚。”孙策气急:“这个贼道,如此可恶!刚给他几分恭敬,便如此欺我。”当即便令亲兵,“将这贼道于吉绑了,丢在江滩地上暴晒。”亲兵不敢不从,立时将于吉绑缚,弃于沙滩。那于吉倒也奇怪,并不求饶,只是嘿嘿冷笑而已。孙策愈加怒不可遏,对于吉说道:“如你真有神通,则就让老天下雨,救你自己性命可也!”说罢气哼哼返回大帐,众将跟随入帐,敛气屏息而立,却再也无人敢给于吉求情。

  外面江滩之上,众军中便有胆子大的,劝慰于吉道:“仙长若真个施展神通,求来大雨,使战船自行漂浮开动,便是大功一件,主公必定饶你死罪,并有重赏。”于吉斜卧在沙滩之上,笑谓众人道:“以我神通道行,若求三尺甘霖本是小事,然孙将军必不饶恕,我终究不免一死。气数至此,恐不能逃。”众人犹未相信,头顶着火球般烈日,个个汗出如浆,却又不忍离开江滩,任于吉被烈日晒死。说话之间,时将近午。那于吉躺在江滩上,双目似睁还闭,口中念念有辞。忽见营中旌旗号带飘动,一刹时狂风骤起,风头过处,四下阴云渐合。于吉忽地圆睁二目,哼地一声,从口中喷出黑烟一道,直冲上空中。随着一声响亮,空中雷电齐发,大雨如注。那暴雨足足下了两个时辰,一时江中水声大作,江水漫上沙滩,众人只得跑上江岸避水,回头却见于吉仰卧水面,便似有人以双手相托一般,并不沉入江底。

  众军不顾大雨倾盆,皆立在岸上齐呼:“雨够了,雨够了。请仙长止了法术,快快上岸吧,孙将军定有重赏!”于吉在水面上挺身而起,双足踏水走上岸来,在江堤上立定,仰首向天大喝一声,一刹时云收雨住,复见太阳。众军亲眼见此神迹,皆罗拜于地,不顾衣服沾满泥泞。亦早有人飞跑入中军大帐,来报吴主,那孙策听得江岸上喧嚷如雷,此时闻报如此神迹,便引众将出帐。诸将见于吉挺立岸上,也纷纷下拜,跪在泥水之中。孙策见状大怒道:“晴雨乃天地定数,于吉偶乘其便,邀天之功,实乃妖人,更可能便是黄巾余孽。你等何得如此惑乱!”说罢掣出腰间宝剑,飞步上前将手一挥,寒光闪处,于吉首级已离脖腔,跌落江滩。众人齐声惊叫,欲待求情,却哪里来得及?只见一道青气从于吉脖腔中升起,直投东北去了。孙策斩了于吉,消了胸中恶气,抬眼向江面上看去,见江水大涨,大小战船均已漂浮而起,飘飘荡荡布满江面。若不是程普在大雨突降之时令军士下了碇子,此时恐早被冲到下游去了。孙策大喜,命将于吉尸首扔至江滩,下令众军移营上船,次日开船渡江。

  说来也怪,下午虽然天色放睛,是夜却又风雨交作、雷电交加。次日平明,军校进帐来报,江滩上不见了于吉尸首。孙策道:“这一夜大雨,必是被水冲走,不必管他。传我军令,即刻擂鼓聚将,登舟渡江。”话刚出口,忽觉头脑昏晕,一跤跌倒于地,昏迷不醒。左右亲兵急救入卧帐之内,摇之不应,脸黄如腊。孙权令随军良医入帐诊治,群医望闻切脉,乱了半晌,个个束手无策。程普、黄盖、韩当、周泰诸将闻讯进帐探问,孙权遂喝退军医,与诸将商议如何是好。程普沉吟道:“前番神医华佗去了中原,想来此时已归江东,若得他能前来,将军必然获救。可令人快马回丹徒去请神医,并报太夫人及孙夫人得知;再命一人前去巴丘,请水军督都周公瑾前来,共议军情。”孙权应允,即派人分两路飞马去了。

  只说吴太夫人在丹徒宫中,接到使者来报说长子孙策病重,便如五雷轰顶,即刻与孙策夫人大乔装束上车,随召张昭等一班文官随驾,前往江岸军营,探视孙策病情。使者见太夫人启驾,即持聘书聘礼,前往大十字街口医馆,来请华佗。却也赶得巧极,恰逢神医华佗自南阳师弟张仲景处回来,正在堂上坐诊。华佗看了孙郎聘书,问了使者病情症状,暗道:“万幸遇我!此乃太平道门慢性之毒,七日七夜毒发,神仙难救。今日却是第六日,明日午时不能对症下药,定然毙命。”即刻背了青囊丹匣,随来使出门,飞马直奔孙策大营。二人行至半途,天色向晚,路过一片大林。华佗心急赶路,令那使者前头带路,穿林而过。使者心急火燎,闻言正中下怀,遂马上扬鞭,顺着林中小路驱驰向前。正奔跑间,陡听头顶唰地一声响亮,一人自树上跳了下来拦住去路,扣住马辔。那匹骏马正在急驰之间,忽被阻住去路,一下人立起来,将使者掀倒在地,摔个头懵眼花。使者大怒,翻身坐起,刚要开口喝骂时,陡见那人一身素白色道袍,手挥拂尘,不是前日被孙策斩杀于江滩的太平道人于吉,却是哪个?那使者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头顶上冷气嗖嗖,直走了三魂七魄,颤声问道:“仙长,我亲见你被孙将军斫下首级。你是人是鬼?怎地……拦住在下去路?冤有头债有主,需不是在下害了你的性命!”一边说着,双膝便有些发软,不自禁跪拜在地,连连磕头。

  于吉笑道:“贫道法术通天,谅那孙伯符怎杀得了我?我只不过使了一个障眼法儿,当众遁去,也让你江东将士知道某的手段。你去请来医门仙师,可是要去救那孙策性命的么?那孙郎获罪于天,再无生路。贫道至此,便是替天行道,要阻住华佗仙师逆天行事——这里不干你事,且退在一旁,休得枉自害了自家性命。”那使者早知于吉手段,即敬且畏,当下不敢罗噪,只得闪退一旁,让出身后的神医华佗。华佗早已勒马驻足,将他二人对答听得清楚,此时遂跳下马来,上前揖首道:“仙长可是太平道人于吉?医家门下华佗有礼。”于吉急忙还礼,笑道:“华佗,你不该淌这混水!天下医者半出道门,看在太上老君面上,咱们也还有同门之谊。那孙坚与我有杀徒之仇,孙策又当众斩我三尸,也是前世夙缘,今生恨怨,不可不报。闻你医术通神,此去必坏贫道大事,故某在此相候,劝你回身。”华佗道:“道兄,你杀孙策,非干其父孙坚之事,实是为给许贡报仇,离散江东君臣。但医家本份,只是救死扶伤而已,你休阻我。”于吉见华佗不听自己谏阻,登时变了面皮,口中念念有辞,将手中拂尘一甩。只见身后树林却化作一条大河,拦住华佗去路。于吉道:“道兄!你医家之门只知用针施药,怎如我道门法术玄妙?你若渡得此河,那便任你前去;倘若不能,那便请回;我不害你性命,也免得伤了医道二门和气。”华佗眼见今日之事不能善罢,只得放下青囊药箱,拉一个起势,其状便如出林猛虎,叫声“得罪!”猱身向前,直扑于吉。

  这一下便似电光石火,间不容发,声势夺人。于吉大吃一惊,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向后倒纵丈许,那身后的大河也便窄了一丈,落足之处又化为树林。他只知华佗医道通神,却不料其武功之高如此,似乎除却兵家掌门左慈之外天下无出其右,不由脸上变色。书中暗表,华佗自幼习医,与药为伍,身体自然健壮异于常人。且于行医采药之时攀山涉林,免不得又与禽兽为邻,彼此攻守。久而久之,竟被他仿效虎、鹿、熊、猿、鹏之形,自创出一套独门武功,号为五禽戏,端地是天下独步,走遍江湖并无敌手。此时华佗急于脱身,冷不防使出五禽戏绝艺,那于吉即刻不敌,连闪带躲上蹿下跳,一时狼狈万状,还手不得。他只顾一退再退,那身后幻化出来的大河也便一缩再缩,渐渐成了一条其阔不过丈余的溪流。

  华佗得了先手,便不肯放松儿些个,只顾将五套拳法一一展现,穷追不舍。却见于吉虽然看似落败,却身如鬼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华佗倒也伤不到他分毫。于吉勉力支撑了百余回合,看看天上明月西坠,四更将近,天欲破晓,遂于腹内计算了一番,哈哈笑道:“道兄,不料你竟还有这么一手,当真令我大开眼界,钦佩至极。贫道今日累矣,不陪你顽笑了,告辞告辞,且容他日再会。”说罢返身,只往那河中一跃,便听扑通一声响,劈开水面竟自去了,再无踪影。过了片刻,其河消失不见,冷月在天,眼前复又归于一片树林。

  那使者在一旁观战良久,直看得目瞪口呆,见于吉终被华佗赶走,不由乐不可支。待华佗收招拢式,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这时才猛悟过来,忽然哭叫道:“仙师,好不苦也!”华佗心中不喜,喝斥道:“明明是我打跑了那个贼道,你不来与我道贺,却叫得什么苦?”使者悲声不止,苦着脸指着天空道:“仙师只记得是打胜了,却上了那道人的恶当——你看那东方天际,启明星都要亮了,咱们午时如何能赶到大营?”华佗抬头看天,这才恍然大悟,悔之不迭。果不其然,待华佗赶到江岸大营之时,见孙策半睡半醒,气若游丝,一看便知是毒入心脉,已是无药可医。华佗懊恼不及,只得在青囊中取出三粒续命丹药,令张昭等喂入孙策口中,并嘱咐用药后即请众家族及心腹齐集大帐,以闻遗命,安排后事罢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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