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东方一百二十里的地方有一片开阔地,刘辨的探马已经返回来告诉刘辨,甘宁他们已经距此不下五里了。
金秋十月秋高气爽,天空万里无云,神情激动的刘辨坐在马上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方已经露出身影的队伍,而队伍里的几匹马也快速的向刘辨奔来。
“末将、赵云,甘宁
臣徐庶叩见殿下!怎敢劳动殿下远迎至此?臣等惶恐。”
刘辨赶紧下马亲自将他们一一扶起。
“几位辛苦了,尤其是兴霸这一趟远赴海外劳苦功高,走这点路算不得什么,孤很长时间没有见你们了,甚是想念,孤前来迎接功臣回家有什么不妥吗?”
徐庶:“此乃臣等份内之事何谈功劳?能为殿下分忧亦是臣等福分。”
甘宁:“徐先生所言不错,若非点下提末将于山野,如今末将恐怕还是大江之上一个草寇而已,如今殿下不计末将之卑微,任末将为水军大都督,末将无以为报,唯效死命尔,还望殿下日后莫要再说辛苦二字,末将等此生追随殿下永不反悔。”
赵云:“兴霸好快!云的话都被你说完了,叫云如何说?”
“哈哈哈……那子龙就不用说了,我等君臣就不用玩那些虚的了,诸位之心天地可鉴,孤之心亦是,走,回家……”
“好!回家……”
议事厅。庆功宴上。
“崔太守,此次兴霸从海外寻回了很多奇珍异宝,皆是我大汉不曾有的好物件,孤希望你划出一块地,不要多五十亩足矣,派农事操持的行家里手去打理,孤会派遣军队前去护卫,任何人没有孤的命令不得从田地里挖走一粒种子,摘走一根藤蔓违令者斩!”晋阳太守崔哲听到刘辨这么认真的对待这件事知道事情不能儿戏,赶忙施礼问道
“敢问殿下这些新的物种当如何播种?如何打理?还请殿下细细教授微臣,这些新物种如此重要,如此精贵,微臣恐因不会打理而坏了殿下大事。”
“嗯,这个必然,时下已然入秋,不适合再进行播种,待来年春上,孤自然会亲自教授你等如何播种与打理这些物种,只需三年此物便可彻底解决我大汉粮食低产问题,崔太守只需准备好适当的土地即可。”
“臣下领命!”
“今日元直,子龙还有兴霸三位功臣回来,孤特备此宴以示庆贺,来来来诸位畅饮……”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刘辨这里自然是君臣开怀畅饮,其乐融融。而在青州与兖州双方已经剑拔弩张的袁曹大军正在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中牟袁绍大帐。
袁绍:“眼下曹孟德几万兵马在什么位置?探马可有探得?”
许攸:“启禀主公探马已经来报过了,曹阿瞒兵分三路,分别是曹仁李典一路在左,夏侯渊于禁一路在右两军相距一百五十余里,而夏侯惇乐进则守在”东郡城内,与其他两军遥相呼应,如今曹阿瞒自己也率军到了东郡。如此安排看上去颇有章法,其实不然,曹阿瞒兵不足十万之数,又分儿守之,其实其主要目的是以防我军渡河,须知这么做也正给了主公可乘之机,主公请想,曹阿瞒兵马几何?八万?九万?亦或是十万?而主公兵马几何?曹阿瞒如此布局正好给主公以逐个击破的机会,三路大军齐出他曹阿瞒纵有回天之力也无法改变战败的事实。”
郭图:“敢问子远兄,我军当如何渡河?据说曹孟德还有一支可堪比公孙伯圭当年的白马义从的骑兵,名曰虎豹骑,敢问子远兄这支骑兵现在何处?”
许攸:“郭公则,你是与某过不去还是想陷主公于不利之地?某此等上策汝竟然置疑?”
郭图:“据在下所知,你许子远与那曹孟德是幼时玩伴吧?要说有资敌嫌疑恐怕在坐诸位当中你当是第一,还敢有脸说我?”
这就是袁绍帐下政见不统一的诟病所在,也是导致袁绍灭亡的主要因素之一。大战迫在眉睫还在争吵不休,政见不统一就算了还互相攻击,有这样的智囊团存在袁绍想不灭亡都难。
袁绍:“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大战在即不思量如何破敌,在此吵闹于战事何益?子远所言不假,公则所言也有道理,这样吧,元皓你有何高见?”袁绍又拿不定主意了,所以他想看看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可以采纳,只不过他真的不想问询田丰,因为田丰的个性太过耿直刚硬,宁折不弯的脾气也是间接的导致田丰在袁绍阵营不受待见,尤其是不受袁绍的待见。
田丰:“主公拥兵五十万,曹孟德方十万,五比一的对比,这仗怎么打都应该是稳赢不输之仗,可眼下我军胜机正在一步一步的消失,如若主公再优柔寡断,则我军必败无疑,丰请主公立即下令大军渡河两侧分别各五万大军牵制曹仁与夏侯渊,主公率主力部队强攻东郡,只要东郡城破无论是曹孟德被抓住还是逃跑了此战我军就胜了……”
郭图:“田元皓你放肆!一仗未打尽敢说主公优柔寡断必败,汝安的是什么心?尔食君之禄岂不知分君之忧吗?汝口口声声说大军渡河,我来问你如何渡河?倘若我军渡河之际曹军半渡击之又该当如何?大言不惭之辈安敢迷惑主公?”郭图这句话说的袁绍很受用,他本身也不喜欢田丰,田丰说话直来直去,也是陈述事实,可是袁绍不喜欢听啊!人都是喜欢听好话不是吗?田丰的话确实触及了袁绍的逆鳞,但是还没有到爆发的边缘。可是接下来的话就直接把田丰送回了渤海大牢里,不过也算是给了刘辨留下来一个诤臣。
田丰:“郭公则汝这奸佞小人,蒙蔽主公耳目,如若没有当日汝颠倒黑白,阻止主公率军渡河,眼下岂有如此被动之局面?尔等小人得志,坏了主公大事,主公啊!不可再听信此等小人谗言,切不可再优柔寡断,当速速遣大军渡河为要,否则我军危矣,主公……”
袁绍:“放肆!田丰,汝这是在说本侯有眼无珠不识人才任用小人吗?还是再说本侯有没有脑子的白痴?不会排兵布阵?五十万人打他曹孟德十万人还会输?田丰啊田丰,你这是嘲笑本侯乃是无能之辈啊!平日里本侯都不与你计较,今日不处罚你难以服众,来人将田丰收押,着人遣回渤海,押入大牢,没有本侯命令不得释放。”
田丰:“啊?昏主啊!此战必败啊此战必败……”
田丰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在了旷野之中,同时也带走了袁绍最后取胜的机会。
有了田丰的前车之鉴,自然像许攸,审配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秉言直谏的,因为犯不着不顾自家性命的去为了一条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的策略相搏。人与人之间永远都是有着差距的,无他,性格使然。
正因为如此袁绍有一次错过了进攻曹军的适合时机,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继续屯兵中牟的袁绍大军谨守营寨没有半点出兵的打算。而袁绍本人则在自己小儿子袁尚的陪同下每日下棋饮酒,不问军事。大儿子袁谭领兵五万与大将颜良相距十里,大将文丑领兵五万与袁绍中军主力相距不远,说真的,田丰之所以这么骂袁绍昏主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袁绍这排兵布阵确实是毫无章法一团糟,更为糟糕的的他他能征善战的高览和二儿子袁熙坚守渤海老巢,让一个酒鬼淳于琼去守乌巢粮草大营,这就算了,还一次又一次的该出兵不出兵,畏畏缩缩裹足不前,以至于战机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这样的主子他田丰这种刚正耿直的性格怎么容忍?怎么不骂?
而同为大河南岸的曹操在干嘛呢?他在同程昱揣测袁绍在干嘛?数十万大军每日就消耗粮草这块也是天文数字啊!为什么大已到前沿反而不出战了?难道在酝酿什么更大阴谋吗?还是袁绍再等什么战机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聪明人研究傻子往往会被傻子的愚蠢给迷惑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的曹操就是这样的心态,不过也由不得他不谨慎啊!五十万大军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这五十万大军站着不动让曹军去砍杀恐怕也要砍很久啊!
“仲徳依目前探马传来的消息,这袁本初好似不打算渡河与我军决战,可知这是何道理?难不成袁本初怕了我曹某人了?以他袁本初狂妄自大的性格断然不会这样啊?可是如今按兵不动又是何道理?”
“主公啊!昱以为这袁本初帐下智谋之士太多造成的,主公请想袁本初是何种脾性?一向是优柔寡断很难抉择,加上他帐下谋士也是分帮结派的,据说唯一有可能对主公最不利的智者田丰还不受袁本初待见,如若袁本初采用田丰的计策那么主公恐怕早已兵败逃亡,可偏偏这个于主公最不利之人的话他袁本初最不愿意听,加上郭图审配许攸之流只顾着针锋相对互相攻击,哪还有什么上好的计谋来对付主公?即便是有也会被另一方给攻击,然后举出诸多不利因素出来反驳对方,这样一来可就算是给主公帮了忙了,主公若想知晓袁本初虚实,昱有一计可试探试探。”
“哦?仲徳快快道来,是何妙计?”
“听说主公与那许子远乃是幼年故交,而许子远此人亦是贪财好色之辈,如此主公可差人装扮成袁军前去袁绍大营散步谣言,就说曹操最怕许攸之策,因为许攸之策乃是置曹军死地之策,同时主公暗中派人携重金前往许攸处贿赂许攸,但是这一切一定要让郭图与那审配知晓,如此一来本就狡黠多疑的袁本初该怎么可处置许攸?主公请想敌人不乱我军如何有机会?”
程昱的话让曹操想通了其中的环节和关键的问题,拍掌大呼道
“哈哈哈……仲徳之计甚妙!如此一来袁本初必怀疑许子远,许子远被猜忌被疏远或者被驱逐都有可能,只要他不被袁本初斩杀,那么他便再无被重用之可能,如此一来许子远的下场可想而知了,届时曹某前往相邀定然能前来相投,许子远若来投某,那袁本初的大军就不再有军事机密可言。是不是这样的?”
“主公智谋过人,果然窥一斑而知全豹,正是如此。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若主公全面知晓袁本初大军如何布局的,那此战即便不能大获全胜,打成平手当无问题,这个战果于主公来说乃是胜仗,而袁本初来说确是败仗数十万大军劳师动众,损兵折将且不说,还一无所获,试问主公他袁本初会作何感想?”
“哈哈哈哈……某猜那袁本初会气的吐血而亡,哈哈哈……好,就依仲徳之计行事,此事当需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仲徳当亲自去办。”
“喏!昱这就去办。”
事情也正如程昱预想的那样,这一系列的事情做下来把个袁绍气的半死,没想到自己深为倚重的谋士之一的许攸尽然在这大战将启之际居然与敌军眉来眼去,这事太可怕了,还好郭图发现的早否则自己或许还真有可能被许攸给出卖了。许攸也是郁闷至极啊!不就收了点曹操这个儿时的小伙伴送来的一些礼品,曹操来信中也只是一些叙旧的言语没有一个字是提及当下战事啊?这也算是通敌卖主?
当众人在袁绍议事大帐当面对质的时候,袁绍派人从许攸的军帐中搜出来了曹操黑许攸的亲笔信以及大量的金银珠宝,看着这些铁一般的证据摆在众人面前,许攸真的就像吃了一只绿头苍蝇一样恶心,尽管他知道自己和袁绍包括郭图都中了曹操的离间计了,可是没办法呀!如今铁证如山百口莫辩,干脆他就闭口不言随便他们怎么说吧!
如此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哪会放弃不用?
“许子远,本侯待你如心腹,你确暗地里与那曹孟德眉来眼去,如今两军交战之际汝行此不忠之事是何道理?难不成觉得本侯刀不快乎?来人,将许子远拉去斩首示众。”
“主公啊!冤枉啊!主公容禀啊!主公!”
“且慢!本侯给你一个机会,倒要看看你许子远还有何话可说。”
“主公,我许攸自打十年前跟随您到现在可曾有过背叛您的事情?不错,我是贪心了点,可很多事情您知道的,攸从未做过半件于您不利之事啊!此次那曹阿瞒给攸送来些财物,您不觉得其中蹊跷?为何偏偏他郭公则和审正南的人看见攸收受曹阿瞒的贿赂?而您主公却未曾发现?难道这大营上下皆是他二人耳目?而主公对大军已经失去控制了?又或者曹阿瞒故意为之?主公您我及曹阿瞒自幼相识相知您难道就不认为曹阿瞒那诡计多端狡诈多疑之人使出的离间之计?此事疑点众多,主公切不可做哪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主公请想,倘若您一气之下杀了攸,那对于曹阿瞒来说断了您臂助啊!主公三思啊!”
袁绍听完了许攸的话,沉思起来。他虽然多疑但不代表是傻子。自然能够通过诸多巧合看出来其中蹊跷,他也不认为许攸会背叛自己,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背叛自己对于许攸来说都是不理智的行为。首先自己兵强马壮实力远超曹操,以许攸这种爱占便宜的性格绝无可能弃强投弱,其二就是许攸多年以来一直都是与自己共进退,平公孙瓒可谓出谋划策劳苦功高,这些年来也给自己提出了颇多建设性谏言让自己快速的稳固了基业。
“主公明鉴!许子远分明就是贪生怕死,为自己狡辩!然脏俱获还敢在主公面前花言巧语企图蒙骗主公,还请主公莫要受他蛊惑,如今大战在即万一泄露机密后果不堪设想啊主公!”
郭图发现袁绍又开始犹豫不决赶紧添把火,希望一次性把许攸给搬倒,也给自己去掉一块心病。而袁绍被郭图这么一说又面露难色,难以抉择。而审配刚好此时开口说了句话正好符合袁绍心意
“主公不如这样,先将子远兄收押,待大战结束之后再行处置,主公慧眼如炬当不会无辜滥杀,倘若真的查明许子远有通敌之实再杀不迟,望主公明鉴。”
审配说完郭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装着没看见退回了原位。
“正南此言正合吾意,来人将许子远收押,没有本侯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释放。”
“多谢主公开恩,多谢正南兄秉公直言,攸记下这份恩情了。”
许攸虽然被关押了,可是作为死对头的郭图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俗话说打虎不死反被虎伤的道理他很清楚,如今撕破脸梁子算是结下了,再心慈手软万一许攸翻过身来对付自己,那么下一步倒霉真的有可能是自己。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他连夜派自己心腹遣回渤海,搜集许攸昔日罪证,不管有没有,不管大小通通收集,甚至把许家上下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许攸的老母出面阻止也被郭图私兵打伤。这么大的事自然不可能瞒住许攸,虽然他被关押可是还是允许见的,家丁跑来将事情原本悉数说给许攸听,许攸当即发誓誓杀郭图以报今日之辱。可是杀归杀,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如何杀?办法都是人想的,许攸别的没有钱财倒是多的是,他让家丁携巨资贿赂守卒将他释放,逃出生天的许攸哪里都没去直奔曹营,今日自己蒙冤是主公对自己不信任的表现,既然如此还待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干脆投了曹操,想必曹操念及旧情定会收留自己,正好借助曹操之手对付袁绍,好让袁绍知道失去自己的后果是多么惨重,袁绍若败了那么郭图还能往哪里逃?因此许攸干脆的狠一点顾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