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辨在寿春盘算着怎么与曹操开战,而曹操同样在商讨着怎么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毕竟渤海郡已经失守,夏侯渊失踪,曹洪战死,曹昂夏侯尚被俘数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收到这样的战报曹大老板心情怎么可能好起来?许昌议事大厅直接改成灵堂,外面是白雪皑皑,室内亦是雪白一片,上到曹操,下到丫鬟都是一身缟素。整个议事大厅庄重又严肃,下人们连走路都不敢大声,就怕惹恼了曹操丢了小命。
“仲徳,如今局面已经很明显了,子廉去了,妙才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子滫与伯仁也被那小皇帝的人俘去了,虽然如今大雪满天,可某家认为小皇帝那边越平静,越是不平静,如今该如何是好?”收到渤海的噩耗之后曹操又大病了一场,现在也是稍微有点恢复,不过人过中年的他现在身体是越来越不如以前了,亲人的离去,给他的打击确实不小,几万兵马没有了,左膀右臂式的大将没有了,花费了无数心血与钱粮打造的当世顶尖级的骑兵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种种这些加起来怎么可能不让他颓废?不沮丧?
“主公当注意身体啊!胜败乃兵家常事,主公不必太过焦躁,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收缩防线,集中兵力与小皇帝决战,兵力不可再分散,越是分散于我军越是不利,容易被小皇帝分而击之。另一个方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只是昱觉得太过冒险,一旦……”程昱看着曹操的样子也是无能为力,不过作为一个有节操的谋士他认为当与主公共进退共荣辱才是,现在的情形确实是到了危急存亡时刻了。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有值得人尊敬的一面也有让人气愤的一面,看不清大局看不清形势,没有长远的眼光,一味的愚忠自己的主子,实在是可悲可叹!
“仲徳于与某虽说是主仆,可胜是好友,若说这个世上还有能让曹某相信之人,唯仲徳尔,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仲徳尽管直言,无需顾及什么!”
“那昱就之言了……”程昱站起身来来到地图前面接着说道
“主公一直在想着如何应对小皇帝的十数万大军,可主公没想过跳过这些大军,直接攻打这里?”程昱指着地图上的位置对着曹操说道。
“虎牢关?仲徳的意思是……洛阳?”曹操总算反应过来了,虎牢关之后就是洛阳,程昱的意思就是拿下虎牢关直扑洛阳。
“是的主公。当年主公与关东十八镇诸侯讨伐董卓就曾攻打过此关,莫非此时反而不敢了?小皇帝十数万大军陈兵我北境数月之久,昱冥思苦想,如今只有避实就虚直扑虎牢关,只要拿下虎牢关便可威胁洛阳,就算拿不下洛阳也能打乱小皇帝的部署,如今主公还有什么不能搏的?无论是兵力,还是将领,或是治下百姓民生等等主公都不占优势,现如今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趁着主公手中尚有十数万兵马,当孤注一掷以小博大;倘若主公顺着小皇帝的节奏走,我军毫无生还之可能,主公亦无可能逃过此劫,小皇帝可不是袁本初那个草包,小皇帝雄才大略其才华更是旷古绝今,天下一统之势换作昱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此乃时势也!”
程昱说完则慢慢的回归自己的位置缓缓的跪坐了下去,这么大的战术变动怎么可能不给曹操考虑的时间?调兵遣将还好说,可是打下虎牢关呢?或者打不下虎牢关呢?打下来到了洛阳呢?或者小皇帝难道就不知道这个空挡?等等一系列的问题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下最后的决定。因为这仗的胜败不只是关系到将士们的死伤,更加关系到自己以及帐下幕僚将士们的身家性命。简单的说就是只要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仲徳既然说小皇帝雄才大略更古未有,万一这是小皇帝故意留下的漏洞,看似漏洞其实是死穴呢?既然你我都能想到,小皇帝不应该想不到,此事仲徳以为有几成把握?”曹操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程昱也想过,但是照现在的情形看不去全力攻打虎牢关就是收缩防御死守几座城池,可是城破呢?打虎牢关或许还有点希望。
“主公,倘若不去攻打虎牢关,我军收缩防御谨守城池能守多久?”
“这个不好说啊!听说小皇帝有破城神器,瞬间便可让城墙城门都化成碎末,收缩防御也不可行,守不住的。”
“那再问主公,与小皇帝大军一决雌雄我军胜算如何?”
“小皇帝的兵马皆是百战雄师,战将更是天下一等一的顶级武将之列,我们应当无胜算。”
“既如此那为何主公不试试呢?除此之外主公还有的选择吗?主公啊!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条路可走了,也许小皇帝百密一疏也犹未可知呢?”程昱再次劝慰曹操道。
“仲徳之言不无道理,我等确实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就按照仲徳说的做,集中兵力突破虎牢关,给曹仁下令,让他先去攻打虎牢关,不惜一切代价,随后元让他们会去增援他,集中全部兵力拿下虎牢关!”
“主公英明!”
曹操大军的调动以及行军方向自然是瞒不过刘辨大军的斥候,刘辨占据的优势就是飞鸽传书,消息很快传到了几个军师包括刘辨手里,当然也是两天后的事情了。徐庶,郭嘉以及坐守洛阳的贾诩都是当世顶尖智者,怎么可能从中看不出关键所在呢?四个人同时指到地图上虎牢关的位置。
“来人,传令张辽将军,本相给他增兵两万,火油弹,火药弹,各一千,弩箭五万支,死守虎牢关十日不破大功一件,关破提头来见。”贾诩作为总览朝廷政务的丞相按道理来说他是没有权力下达军事作战部署的,可是刘辨临行前给了他一只虎符,也就是说给了他于军事部署上有了临时决断的全力,现在都事关都城安危了,当然要行使该行的全力。
“孟起既然曹孟德寻死,那我等也不能不满足他,大军全线推进,收复从渤海往许昌一线的所有城池,拒不开门投降着,诛杀城守,守将满门,即刻发兵。”
“翼德将军,现如今局势看来,曹孟德恐怕改变了作战部署,不打算与我军野地里决战了,他想突破虎牢关攻打洛阳,其心不小啊!一旦此事成功后果不堪设想,我等作为轻骑兵不宜攻城拔寨,但是想必陛下已经有了对策,先尾随夏侯惇的大军再说,保持两百里以上距离即可,将军以为如何?”
“俺老张只管冲锋陷阵,着排兵布阵的事还是军师说了算,陛下也说过,俺老张听你的就对了。”
“那好,咱们就这么办,来人!传令斥候兵扩大侦测范围,但凡遇见曹军不得惊扰,探清何人领军即刻回报不得有误。”
“大将军,如今种种迹象来看,曹操是想孤注一掷了,虎牢关一旦被拿下洛阳危矣,陛下还在洛阳呢?在下建议大将军发兵往虎牢关逼近,曹军倘若攻打虎牢关,我军则不惜一切代价从后方展开攻击,主要目的是不得让曹军攻破虎牢关的打算得逞,想来其他能看到这样的局势,定然已经在出兵的路上了。望大将军切莫犹豫。”徐庶把当前局势分析给了吕布听,希望吕布能够重视起来,保住虎牢关就是保住洛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再者他吕布的家人也都在洛阳城内呢!
“徐相所言极是,布知晓其中厉害关系,只是此事不上报陛下妥否?”吕布不怕打仗,他怕的是违抗军令,如今身居高位来之不易,大将军一职可谓是光宗耀祖,福泽子孙,怎么可能不小心谨慎呢?
“大将军放心事出从权,陛下定然不会怪罪我等,再说陛下给了我等临机专断的权力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想来大将军当知晓啊!”
“既如此,那我等便立即发兵,此事日后陛下追究起来吕某也不推辞便是。同时将我军行动向陛下奏报,徐相以为如何?”
“这个自然,理当如此!”
大雪并没有因为各方大军的调动而停止,相反却接连下着数十日,仿佛有一股不将这世间万物都淹没绝不罢休之意。兴启元年的岁末就在这风雪交加的日子的过去了。
“元皓先生,你来看看这些奏报,朕的这些臣子如何?”
“这个,陛下的奏报微臣不便观阅,此乃僭越之罪!”
“无妨!朕许你看自然不罪,此乃战事奏报,作为朕的核心智囊成员之一,你元皓先生有权力观阅奏报。”
“如此微臣放肆了!”
田丰拿起刘辨案桌上的各路兵马动向以及曹操大军的东向的奏报认真的阅读了起来。
“陛下!通过这份奏报,微臣对于陛下的慧眼识珠之能佩服的五体投地,几位行军军师都是当世大才之人,对于战场瞬息万变的态势把握的非常精准,实乃朝廷之福,陛下之福!臣为陛下贺!”
“先生不要尽说好听的,再说说此战当如何应对?”
“陛下军阵谋略皆独步天下,何须微臣多言?”
“哈哈哈哈……先生真的变了,朕认为先生乃当世第一诤臣,敢于直言之人,为何今日却总是躲避朕的问题?朕难道还不如那袁本初?”
“臣惶恐!陛下万勿如此相比,袁本初与陛下相比乃是星辰与皓月争辉,不自量力而已。既然陛下如此相问,那微臣就献丑了。
曹孟德能够想到避实就虚攻打虎牢关,想必陛下早有准备,虎牢关乃天下雄关即便没有援军恐怕数日时间不可能被攻克,再者吕将军,太史将军,马将军,以及陈公台都在往虎牢关逼近,曹孟德这回是自己把自己送进了陛下的圈套里面了,因此臣敢断定虎牢关只不过是陛下故意留给曹孟德的诱饵,可怜那曹孟德还以为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陛下既然瞒过天下人的眼睛来到寿春,微臣以为陛下定然不是来寿春赏雪景的,若是微臣猜的不错,陛下必打算亲自去会会那曹孟德吧?”
刘辨看了看田丰说
“还有吗?先生接着说,朕听着呢!”
“怎么陛下不打算让徐将军率军出征?寿春兵马过汝南便是许昌,曹孟德此时应不知陛下在寿春,倘若陛下出现在阵的眼前,那曹孟德不知会不会太意外了。”
“哈哈哈……先生果然大才!朕之所想正是先生所说。没想到先生也能看出来朕故意卖给曹孟德的弱点。朕不想破坏徐州的一草一木,也不想兖州豫州百姓遭受生灵涂炭,但是这天下一统朕又不得不做,祖宗基业不可残破,江山一统乃是必然。战争本与百姓无关,因此朕思来想去唯有虎牢关周边地域人烟罕至,且地势复杂,一旦大军聚集于此便不利于展开厮杀,更容易围困,可是朕知道这曹孟德乃是世之枭雄岂能轻易上当?因此朕只能几路大军威逼他,虎牢关看似生地其实死地,只是朕瞒住了所有人罢了,没有和任何人说,倒不是朕不信任你们,而是朕以为要想骗住别人首先骗过自己人,甚至连自己都骗过,那才是最高明的骗术,没想到还是被先生看出来了,先生当真是大智大才之人。”田丰听刘辨说完便躬身深深的朝刘辨施了一礼,接着说道
“陛下胸怀天下万民,乃是百姓之福,大汉之福,微臣今日才真正了解陛下博大宽广之心胸,可悲那些自以为自己有着能与陛下一较高低窃取神器之能的人有多么荒谬可笑;袁本初过眼云烟;曹孟德自掘坟墓;就连那江东孙家小儿亦是不自量力之辈,可悲可叹……陛下这是把天下当成了棋盘,所有人都是棋子,唯陛下一人执子尔,陛下之智千百年来当属唯一!微臣心服口服!”
“元皓先生恐怕内心是在说朕年纪不大智胜于妖吧?无妨,朕能接受,朕愿意接受任何人任何的方式对朕的评价,当然只要不是诽谤就好!说实话,办实事,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是好事,朕可不想看着整个大汉帝国都生活在虚伪与谎言之中,如果那样这江山也就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
“微臣确实是这般想的,陛下之智与妖孽无异,幸亏陛下乃是上天赐予我大汉的皇子,否则还真不知道如今的大汉会是个什么样子?
今大汉多事之秋,幸得遇陛下力挽狂澜,实乃天佑我大汉,微臣衷心祝愿我大汉繁荣昌盛,祝愿陛下福寿万年……”
“元皓先生怎么也说这违心之言,这世上哪有万年之人?只有这万年的江山,朕只希望有生之年将这大汉打造成为当世最强国,让我大汉子民今后永不再受任何异族的欺辱,朕亦会告诫后世子孙时刻铭记祖宗基业,时刻铭记天下百姓之安危,时刻铭记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朕只希望百姓安居乐业的更久一点,天下太平的更久一点,朕有生之年就为了这两点奔波了。”
“天下太平,安居乐业……陛下的两句话涵盖了多少辛劳与付出,简简单单八个字,要付出多少心血?微臣愿意为陛下这八个字略尽一份绵薄之力,请陛下莫要嫌弃才是。”
“先生说哪里话来?朕知先生大才,怎会嫌弃?当日朕听闻先生被那袁本初下狱,就差人前往营救先生,朕若不营救先生,先生必遭毒手,营救先生的目的就是为这天下苍生尽一份力吧!朕知先生有这个能力。”
“陛下所命,丰岂敢不从?”
“如此你我君臣一心定叫这大汉江山换新颜。”
“微臣遵旨!”
田丰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一旁的喜顺与典韦互相看看,并不好笑的语言怎么会传出这么大的笑声是他们两个人不明白的地方。
陈留。
曹操营寨。
“仲徳,我大军已逼近虎牢关,曹仁已经发起了四次攻打,死伤惨重,虎牢关之坚固远胜往日,某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此乃小皇帝故意留下的缺口,而我等亦是心甘情愿的往这里钻的,后方小皇帝的数支大军已经迫近,如今进退两难啊!”一脸沮丧的曹操此时也只有和程昱能说上几句心里话了,当下的局势还不能让三军将士知道,否则很快估计就有将士逃跑或者弃械投降,总之这样继续拼命的架势肯定是不会有了。
“主公啊!若此地真是你我丧命之地拿也是命数啊!小皇帝如此处心积虑的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其智近妖,非人所能胜!当下依然是猛攻虎牢关,在小皇帝各路大军追上来之时唯有突破虎牢关一途可行,否则我等皆会成为阶下之囚啊!”
“唉……时也,命也……”
虎牢关前曹仁大营。
“将军,今日已经攻城四次,将士们死伤惨重,如此下去恐怕不用十日我军便剩不了几个人了?主公为何下这样一道军令?末将真是想不明白?”浑身是血的李典回到营帐便直接问曹仁道。
“主公自有主公的用意,曼成,我来问你,虎牢关后面是什么地方?”
“虎牢关后面自然是洛阳啊!这还用说?将军你是说……”
“倘若本将猜的不错一定是主公看到了洛阳城空虚,拿下虎牢关直接攻打洛阳,你想想看,这洛阳城内都是小皇帝的家人孩子还有满朝文武的家眷都在这洛阳城内,一旦拿下洛阳城这局势是不是就逆转了?主公应该是这个意思。”
“要是这样的话,今日之战损还真是值得的,只是主公当多派人手前来攻打虎牢关,这虎牢关感觉已经不是以前的虎牢关了,明日末将多派些人手打造攻城器械,就算崩了一嘴牙,也要替主公啃下虎牢关。”
“好!有曼城这份心,破虎牢之日本将定会在主公面前保曼城首功!”
“多谢将军!”
虎牢关内。
“许将军,你这悄悄的到来恐怕是把那曹军给坑惨了,如今这小小的虎牢关后面驻扎着五万大军,且备有充足的守城器械与神器,那曹军估计多半是要折戟虎牢关了。”张辽对悄悄被贾诩派来的许褚说道。
“张将军,某家临来之时贾相吩咐我等,切不可出关迎战,只能谨守关隘不破便是大功一件,还让我等多多准备守城物资,说是虎牢关恐怕要守上十天半个月且绝不能被曹军攻克!张将军可有把握?”许褚也是很憋屈,做为一名武将,不能上阵厮杀,只能憋在关内守关自然有些郁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