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到,当然这句话是后世才有的。
“报!”
一名小厮连滚带爬的跑到客厅对着张夫人喊到:
“夫,夫人…”
“猴崽子急什么急?天塌下来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给老娘慢慢说。”
“夫人,是五小姐,不是不是,是皇妃娘娘来了。”
张夫人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高声的问道:
“你说的可是咱家出去的皇妃?”
那小厮也不说话了直接一个劲的点头。
张夫人直接夺门而出,直奔府门而去,还没出府门甄宓在宫女的陪伴下已经进如府门了,张夫人刚想下跪行礼直接被甄宓提前接住了
“母亲如何使得?孩儿只是回来与母亲说说话,好些日子未见母亲甚是想念母亲。”
甄宓掺着她母亲一起往客厅走去。
“民妇感谢娘娘挂念。”
“好了母亲,你我母女无需如此,这些皆是女儿心腹之人不会传出去的,咱们母女今日好好说说话。”
“好!就依娘娘意思。”
“哎呀!母亲都说了在这里没有什么娘娘,只有母亲与女儿,您要是再这样娘娘长娘娘短的,女儿可就回去了。
你们几个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本宫与母亲说说话而已没什么大事,都退下吧!”
等到下人都出去了甄宓走到母亲身边轻轻的福了福道
“母亲,女儿虽然如今是陛下的妻子,可您还是母亲啊!就算陛下在此也不会计较这个的,陛下至情至孝之人不会在意这个的,您不必放在心里。”
“孩子,这上下尊卑还是要有的,否则外人会说闲话的,说我甄家无视皇室与陛下,仗着陛下恩宠目中无人,人言可畏啊!”
“好了,母亲,不提此事了,女儿这次回来就是想与您说说陛下赈灾之事。陛下执意亲自前往豫州水灾之地,无人敢于劝阻,国库已然无甚可挑拨的物资与钱粮了,女儿希望母亲能出手帮帮陛下,我甄家深受皇恩当在此多事之时挺身而出才是。”
“我儿不来,母亲也打算进宫一趟了,母亲也是打算进宫去与你商议这件事,你兄长也与为娘提出此事了。
为娘岂不知我甄家深受皇恩?为娘想的是起个带头的作用,带动其他商家大户也踊跃出手,毕竟朝廷需要的支持非是数万石粮食这么简单之事,若只是如此,为娘大可以甄家一己之力承担,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嘎嘎…还是母亲思虑周全,倒是女儿没有想到这么长远。既然如此,女儿替陛下谢谢您了!”
说完又起身朝张夫人福了福。
“哎呀!我儿不必如此,都是自家人何须客气?”
甄家的事情,同样发生在糜家在京城的府邸。糜祯也回府找两个兄长要支持去了。
为此还发生了个插曲,新来的门僮是嫩头青,始终不让糜祯进府。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糜芳关照门僮没有他允许不得让任何人进府,因为他糜家与皇帝是姻亲关系,来找他们走门路走关系的人太多了,而新来的这个嫩头青门僮死脑筋硬是不让她进府门,气的糜祯直接下令让护卫他回府的羽林卫把门僮给胖揍了一顿,还捆上了带着他一起直接冲进府门了。
也不能全怪门僮傻不愣登的挡住去路不让进,之前也发生过许多次这样的情况,那些人也确实是来找糜家帮忙走门路的,都被门僮挡在门外了,就因为此事还被糜芳奖励过好几次。
糜芳正在忙活核查账目呢!听下人说自己门僮被打了还被捆了赶紧跑出来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自己家门口撒野?结果出来一看就看见自己的妹妹杏目圆瞪怒气冲冲的模样,心里明白了肯定是二愣子门僮冲撞了自己的妹妹了。
“糜芳叩见娘娘!”
“二哥不必多礼,糜府如今可是门槛颇高啊!小妹可当不起啊!”
“娘娘息怒,糜芳管教不严,下人冲撞了娘娘糜芳愿意领罪!”
那个被捆着的门僮本来还在叫嚣说家主会替他做主,惩罚擅闯糜府的歹人。结果一看糜芳的态度,一听说糜祯的身份,直接就吓晕过去了。他当然知道糜家靠着谁才能这么风光的。可是正主来了自己居然有眼无珠,不吓晕过去才怪。
“那好!既然二哥要领罪,那就拿出十万石粮食,一万万钱送到户部吧!小妹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了。”
糜芳一听糜祯的话,知道原来小妹回来要东西才是她的目的,而且这些数目虽然数量庞大,可对于糜家来说拿出来并不是多困难的事,他心思稍微转了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是朝廷没有什么物资用于赈灾了。
“糜芳领娘娘懿旨!此事即刻去办,请娘娘息怒!”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二哥了,来人把他狗眼的门僮还给二哥吧!
咱们回宫!哼!”
糜芳本来想开口挽留自己的妹妹,可一想不能。得给自己的妹妹留下威望才行。不然消息传出去对自己的妹妹和糜家都没有好处。于是他直接行大礼跪拜道
“恭送娘娘!”
家里下人自然也是跪了一地连头都不敢抬。
糜祯一直板着脸上了马车,坐到车里自己也觉得挺好玩的,不由的捂着嘴笑了起来。
次日,糜家和甄家不约而同的来到中书省求见贾诩,贾诩这个老狐狸一听说这两家人求见,自然明白了他们的来意,赶忙丢下手里的笔亲自出门迎接,毕竟人家可是财神爷,而且又是皇亲国戚的,多少要给点面子不是吗?
“二位国舅爷爷真是稀客,老夫有礼了!”
“不敢不敢,怎敢劳动贾相亲自迎接,我等有罪!”
到底是糜芳老于世故赶紧上前谦逊的回礼道。
“二位里面请,来人给两位国舅爷上茶,把老夫的好茶沏上。”
三人落座之后贾诩就很随意的问道
“不知道今日是什么风把二位国舅爷给吹到老夫这里来了,二位国舅爷来此找老夫莫非有何要事要办?当然,若是老夫能力所及之事定然大开方便之门,若是老夫无能为力也请两位国舅爷莫要怪罪才是啊!”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明明知道人家是来干什么的,却偏偏不说透,反过来还慷慨的主动提出愿意帮助人家解决人家的困难,瞧瞧,这话听得多舒坦。这也变相的告诉这两位,你们就算现在出点血也没关系,往后朝廷这边能给你们提供帮助的绝对会优先考虑,当今百官之首的左丞相若是都办不成的事那可能没有几件了,等于说老狐狸这是在承他们的情了。
作为商道混迹多年的糜、甄两家的主要人物怎么听不懂其中的弦外之音?当下糜芳就是率先起身朝贾诩施了一礼道
“多谢贾相厚爱!糜某此番前来并非给您添麻烦的,芳得知豫州水灾祸患颇为严重,陛下又亲自前往灾地巡查,足以说明陛下爱民如子,而我糜家深受皇恩,岂能不替陛下分忧,今愿捐粮十万石,钱一万万,为受灾百姓略尽绵薄还望贾相差人随糜某前去接收。”
“正是,正是!糜家哥哥说的话也是我甄家之意,家母听闻豫州遭灾也命在下前来拜会贾相,甄某想请贾相差人随在下前往甄家接收物资。”
“哦?甄、糜两家到底是皇亲国戚啊!能在大灾难面前主动提出为陛下分忧真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陛下若是知晓此事定然龙颜大悦!二位国舅爷有心了,如此老夫就不客气啦!老夫代朝廷,代受灾的百姓谢过两位国舅爷的慷慨相助。”
“理当如此!”
“来人!以朝廷的名义发布召令,将甄家,糜家为豫州灾民捐助的钱粮物资尽数写上,同时上报陛下得知!再着人前往户部,告知他们差人分别跟随糜家二爷,甄家少爷一起回去清点接收物资,此等物资一旦入库没有老夫手令任何人不得动用,违令者斩!”
负责记录的官员,记录完领命施礼就离开了。
“二位国舅爷高义!诩倾佩之至!请受诩一拜!”
二人赶忙又起身回礼道
“贾相使不得,我等岂敢受您大礼!若是他日陛下知晓恐会责罚于我等!若贾相无事,我等便先行告退了!”
“二位这才来就要走啊?要不留下来老夫陪二位国舅爷饮上几爵,免得日后娘娘们知道了自家兄长为朝廷出了如此大力,老夫尽然没有招待二位?那老夫可就无颜面对两位娘娘咯!”
糜芳听出来了贾诩的话是真的也是假的。真的是的确是真诚邀请他们二人留下饮宴,假的是并不是真的害怕自家妹妹会数落他,而拿出皇妃作为借口是希望他们两家知道,他们的命运和皇室是绑在一起的,这样的捐助看似是帮助陛下,帮助朝廷,其实也是在帮助他们自己。
“贾相言重了,即便是陛下对您也是敬重有加,糜某岂敢对贾相有所不满?想来皇妃也不会因为此等无足轻重之事谈论是非?糜家深受皇恩,岂敢独善其身?今日所为理所当然尔,贾相日理万机不敢叨扰,糜某这就告辞,回去准备,贾相您且留步!”
“对对对!糜家哥哥所言甚是,甄某也不叨扰贾相了,今日贾相百忙之中能接见我等已是荣幸,他日有暇不妨来寒舍一叙,甄某必扫榻以待!”
老狐狸始终笑盈盈的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他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知道这两位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了,怎么能不开心呢?
“如此,那二位国舅爷好走,恕老夫不远送了!”
三人互相道礼分别。
还在前往豫州途中的刘辨收到了糜家和甄家捐助物资数量的消息之后,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悦之情来,可内心早就乐开了花了,这样的结果他知道只是一个好的开始。他知道甄、糜两家的带头一定会引起其他大家族,甚至百官的跟风。爱财之心人人都有,可古人更加在意的是身份和名声。
果然不出刘辨所料,今后的几日内,京城的富户达官显贵都陆陆续续的前往户部捐钱捐粮。这样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带动了周边的豪门富户都争先恐后往户部捐献物资。一时间原本空空荡荡的户部库房变得钱粮满仓。
几日后刘辨与赵云他们也汇合了。身穿蓑衣的刘辨在徐庶与赵云的陪同下在洪水灾患区巡视了一圈,看了现场之后他确定以目前的科技水平几乎不可能堵住这么大而且水流这么湍急的缺口,这样的缺口就算是后世科技那么发达的情况下也是不太容易解决的问题。
望着一筹莫展的刘辨徐庶轻声的问道
“陛下!是不是您也无法堵上此缺口?”
刘辨歪了一下头看了看他,一脸愁绪无法回答徐庶只得敷衍道
“元直你也是饱读诗书智慧超群之人,你觉得这样的缺口当如何去填补?朕比任何人都想堵上它,它多流一个时辰的水,下游的百姓就多一份生命危险!坦白说,以我大汉如今的条件无法堵上它,这种水流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其实刘辨还有一些话没有说明,就是整个黄河水的压力的问题,他如果说出来恐怕又会引来更多的问题,那就更无法解释的清楚了。
“陛下乃是天下最聪慧之人,您都说没有办法,恐怕微臣就更加无能为力了,但愿老天爷尽快放晴,让这雨水少来一点,给更多的百姓留个生机吧!”
“哈哈…元直所言不过是安慰人心罢了,老天爷如果听得到,看的到早就应该放晴咯!
如今能做的就是尽快组织船只哪怕小渔船,小舢板都给朕划出去,营救一切百姓生命,其他的不管,救人第一!只要人活着财物将来都能挣回来,走,去昌邑城看看。”
也许是皇帝的驾临老天爷给面子,还是老天爷不忍心,傍晚时西边的天空终于见到一丝丝阳光了,雨终于停了。天空残留的几片乌云再也遮挡不住太阳的光芒,火烧云的绚丽给人们带来的不只是短暂的美景,也带来了生的希望。
刘辨一行终于进了昌邑城,城内到处都是积水,城内道路也是一片稀烂,没马蹄的泥浆就连马儿走起路来也十分吃力。
昌邑城守黄胜在历史上没有留下什么名气,至少刘辨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他虽然知道昌邑附近进驻了朝廷的大军,可到今天为止还没有见到统兵的主将,每一次他想拜见主将,都被卫兵以主将不在营内为借口给拒之门外。
而皇帝的到来他就更加不知道了。他也压根不会想到小小的昌邑城会迎来天子的驾临。
今日同样再次来军营拜见主将,结果还是被拒,因此他只得闷闷不乐的打道回府了。
而主将这个时候确实也不在军营内,而是陪同着昌邑城守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皇帝在临时搭建的收容难民的场所视察呢。
百姓并不认识刘辨他们一行人,但是他们却认识昌邑城守啊。看见城守大人过来了,呼呼啦啦都围了上去。
“城守大人啊!给娃弄点吃的吧?求您了,可怜可怜娃吧?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您看看这些娃都饿成什么样了?
大人啊!求您找几个大夫来吧?娃他娘感染了风寒,这大热天的感染风寒可不是那么容易治愈的,还望大人发发慈悲,帮着找几个大夫过来瞧瞧吧?小民虽然现在没有银钱支付诊费,可小民愿意出力气为你干活啊!求您了大人…”
“大人…”
灾民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个城守围的水泄不用通,而这一幕被远道而来的刘辨看在了眼里,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他很期待这个地方父母官能做出什么样决定。
黄胜还没有说话,他的护卫和幕僚就把他挡在了身后。幕僚就直接吼道
“你们这群贱民想干什么?拦住黄大人去路是想造反吗?还不与我闪开?”
“闪开闪开…”
几名护卫直接开始驱轰人群。
“大老爷啊!我们不是想要造反啊!您可不能乱给我们定罪名啊!如今遇到了千年不遇的好日子,哪还有人造反?我们的家只不过是被大水淹没了,如今无家可归,想向老爷讨些吃的给孩子,您看看这些孩子都饿了两天了,您可可怜可怜孩子,给些吃的,小民给你磕头了!”
一个浑身上下破烂不堪且一身泥水的中年男人声泪俱下的哀求着,话一说完就真的跪下磕头了,一个劲的磕了十几个头。
如今他们家园被毁,能够在这样的洪水泛滥的情况下活着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们现在所有的资产就只剩下生命和尊严了。
“你这泼皮,莫要在此胡闹!如此多的孩子大人给你吃的了那其他人怎么办?难不成要大人不吃通通给你们吃?大人哪来的这么多吃食给你们吃?简直荒谬!还不与我速速让开道路,否则就定你个企图阻截朝危害廷命官之罪将你打入大牢!”
一听到定罪,打入大牢这个中年男子没了精气神了失望的眼神再次望着幕僚说道
“只要大老爷愿意给孩子们一些吃的,我被打入大牢也无妨。”
“你?怎么你想干什么?快保护城守大人,此人危险,若是稍有异动立刻拿下!”
不远处的刘辨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上前打断这件事情的发生。
“元直、子龙你二人来此可曾派人去查了昌邑城可有存粮?”
“回陛下!不曾!不过这些年来各州郡府县的城池应当都是满仓才是,朝廷也早已下过令,各地储备粮仓无论大小必须存满,而且每两年更换一次新粮。同时朝廷还明确了根据城池的大小人口数量都确定有储备粮仓的大小和储备粮数量,像昌邑这样的大型城池的储备粮仓的粮食当是五十万石粮食才是。”
“差人去问问那些灾民都是哪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