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喜竹将金子掏出来还给了尉仇江道。
“喜公莫要误会,一点心意罢了,不成敬意还望喜公笑纳。”
“每日想见陛下的人太多了,倘若陛下人人都见,那陛下恐怕连吃饭睡觉的空闲都没有,咱家也不好什么人都往陛下跟前领你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喜公明鉴,毕竟我兄弟二人乃是番邦使臣,是来朝见大汉皇帝陛下的,实乃国与国之间的政事,因此还望喜公给行个方便?”说罢又加了两块金子塞进了喜竹的衣袖之内。
这回喜竹也没有客气,收好了站起身拱了拱手走到门口时丢下一句话
“咱家这就禀明陛下,二位王爷稍候,不过陛下愿不愿意见两位,咱家可就不能做主的了。”
“那就有劳喜公了。”
喜竹离开之后,尉仇海就问尉仇江道
“你给这个小阉货这么多金子做甚?你可知道这些金子都够一个月的军饷了。”
“二哥,这里是洛阳,不是鹿山,你可别忘了还有四日便是与那小娘子兑现承诺之日,难道二哥不想得到那小娘子?
再说了于公于私你我兄弟二人不都要去朝见大汉皇帝吗?否则我们二人来洛阳做甚?”
“唉~给都给了,二哥我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但愿这个小阉货拿了钱替咱们办事。”
“二哥放心,大汉官员虽然也都贪财,可是万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听说大汉皇帝成立了一个叫御史台的地方,专门查察官员贪污受贿的。若是那小阉货不给咱办事,咱们就去御史台告他,到时候就算皇帝不治他的罪,那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不是?”
“还是三弟想的周全,那行,朝见大汉皇帝这事就有三弟去张罗了。”
“二哥放心,小弟知道轻重。”
没一会三块金子已经摆在了刘辨的御案上了。
“陛下,他们二人所说的每一个字奴婢都没有漏下,都说给您了。您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刘辨一边把玩着其中一块金子一边听着喜竹在那叙述事情的经过,喜竹说完了他不急不慢的回道
“哈哈哈…这接下来吗?自然是要处置你啊?你胆敢暗地里收受番邦使臣巨额贿赂,朕若是不处置你,岂不是置大汉律法于不顾?
采菱你去鸿胪寺告诉鸿胪寺正卿公孙康,就说喜竹收受番邦使臣巨额贿赂之事,被密谍司发现了,如今被朕处置了,关押在天牢呢!责令鸿胪寺问责夫余国使臣,去吧!”
“诺!”
采菱离开之后,喜竹赶忙凑过去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奴婢这两天要回避?”
“回避什么?你这两天该去天牢,去找几件破衣服弄点血迹换上,自己去天牢把门锁上,钥匙自己留着,四日后打开牢门自己回来,去吧!”
“陛下!这…还真去啊?”
“那当然,演戏就要演全套,这样才精彩懂不懂?快滚!再不滚还等着朕给你上板子?”
“不不不,陛下,奴婢还是不挨板子了,奴婢这就去天牢。”
“若是有人去天牢打探,问起来知道该怎么说吧?”
“奴婢明白!”
“嗯,滚吧!”
如今的鸿胪寺正卿不是别人,正是公孙燕的大哥公孙康。鸿胪寺正卿这个位置说白了和养老的区别基本上不是太大,属于那种级别挺高但是权力没有多少的衙门。油水是有,但是他也不敢多拿,为什么呢?御史台的这帮御史言官鼻子比狗鼻子都灵,稍微有点动静他们就来了,没事都能给你整点事来,别说你还有事?闻风视奏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公孙康之所以想到这个位置来的主要原因还是他自己不想有太多的想法,因为自己家的关系自己的身份又敏感,所以他求自己的妹妹公孙燕帮了点小忙到了这样一个算是与世无争的衙门来了。
接待番邦使臣的差事算不上太重要,但是作为天朝上国的外交官,那还是很有面子的,主要是自己代表的是大汉朝廷。所以这份体面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他很清楚。
采菱来到鸿胪寺直接来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道
“传陛下口谕:今查天子近侍喜竹收受番邦使臣巨额贿赂属实,现已押入大牢听候发落。责令鸿胪寺问责夫余国使臣此乃何意?”
公孙康携同几位鸿胪寺属官跪在那听得一头雾水。啥?夫余国使臣贿赂喜竹?这喜竹不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吗?怎么还被押入天牢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大人!您倒是接旨啊?”
一名属官摇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公孙康道。
“额!哦!微臣公孙康领旨!”
“如此,还望公孙大人即刻办理,奴婢这就回去复旨。”
“请陛下放心微臣这就去办!姑娘慢走,下官送姑娘!”
“公孙大人还是速去办差吧!奴婢认得回去的路。”
采菱朝公孙康施了一礼,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公孙康在采菱面前可不敢托大,尽管采菱没看见他还是赶忙回了一礼。若是叫有心人看见参他一本目无天子之罪,可够他喝一壶的,所以这一礼回的非常有必要。皇帝身边的人,可能也就七品官职甚至八品官职,可就是朝廷一品大员见到了也会礼敬有加。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也不看看他们身后的主人是谁?
公孙康气势汹汹的来到使臣驿馆,馆主出来给他行礼,他理都没理直接推开他往里进了。
“夫余国使臣何在?速速出来答话!”
不一会夫余国的两位王爷在下人的陪同下出来了。
“原来是公孙大人驾到了,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大汉皇帝陛下愿意召见我等了?”尉仇江赶忙笑盈盈的施礼问道。
“陛下召见不召见贵使,下官就不清楚了,不过下官想知道贵使为何不惜重金贿赂我皇近侍?可是欲行刺我皇?我皇适才差人前来问责于下官,责令下官前来驿馆查问贵使此乃何意?”
“额?这个…这个…有这等事?
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必!有言在此言明即可,不必遮遮掩掩,莫非贵使心中有鬼不成?”
“哪里哪里!大人说笑了,些许钱财无非是希望喜公能够帮助我使团早日能够得遇大汉皇帝陛下召见而已,至于行刺贵国皇帝陛下,这事何从谈起啊?大人万不可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我等身上啊!否则我等便是万死之罪啊!”
“看来陛下没有冤枉尔等,这贿赂之事果然不假啊?本官也希望尔等早日得遇陛下召见,好心引荐尔等相识喜公,这可倒好?尔等怎可行此下作之事?如今喜公已被陛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了。是尔等害了他呀!”
“这?接下来我等该怎么办?还望公孙大人指点一二?”
“现如今本官也不知该如何办了?不过,本官是帮不了你什么了。好自为之吧!至于陛下何时接见贵使,那是陛下得事,作为臣子哪里敢去替陛下做决定?”
“公孙大人留步!大人乃是接待各国使臣的官员,还望大人速速向贵国皇帝陛下进言早日召见我等啊?”
“还召见你们?现在陛下连本官都不见!如何进言?我还是劝你们另想他法吧?”
尉仇江看见公孙康那眼神忽闪忽闪的模样赶忙跑上前去贴近望公孙康衣袖内塞了一块金子道
“公孙大人,这里是大汉都城,我等乃是外邦使团岂敢造次?只是对于大汉朝廷的一些情况不甚清楚,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公孙康左手在衣袖之内摸了摸那块金子,从手感上他觉得怎么地也有二十两,这出手不能说不阔绰了。
“陛下身边近侍喜公你们是认识的,他如今已被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想必你们知道了。其实陛下身边最得宠的近侍乃是孙皇妃随嫁带来的一名女子,此女子虽不是皇妃,但在宫内无人敢小瞧于她,何也?想早日朝见我皇,请她帮忙定然无错,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切莫再做那令下官难堪之事,告辞!”
“哈哈…多谢公孙大人指点,大人好走!”
御书房。
“采菱,稍后去御膳房些桂花糕,给吴老夫人送去,就说朕希望她闲暇之余多来宫里看看尚香。这桂花糕应该是你们家乡的甜点吧?老夫人常年以素食为主应该喜欢。
若是半路之上有人找你帮忙,不管给你什么都收下,记住收的越多越好。明白吗?”
“陛下是说?昨日那两个登徒子?”
“哈哈…看来你不笨啊?对,就那两个二缺!送你钱财就收下,请你帮忙办事你也答应,不过要想法子让他们多多掏钱才是,收的越多,朕奖励越多,明白?”
“陛下,这二缺是什么东西?”
“额?二缺不是东西,问那么多干嘛?快去!”
“诺!”
吴老夫人自然就是孙尚香的母亲,原吴国太,现在江东早就收归朝廷治下,吴国太自然就不能再称呼为国太了。这个老太太刘辨对她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主要原因的这个老太太为人顾大局、识大体而且品性厚道,不像其他一些豪门妇人那样总是一副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姿态。最起码收复江东时,这老太太还是很理智,很客观的劝说过孙权放弃抵抗的。说明老太太是个很明事理的人。
如今老太太的住处就离着鸿胪寺的驿馆不远,要到老太太家的话,鸿胪寺的驿馆是必经之路,刘辨这个时候让采菱送糕点的目的还需要说明白吗?
“孫府”二字是刘辨亲自题写的,刘辨亲自题这块门扁的目的有两个,一来算是給吴老夫人一道护身符吧!二来呢是告诉江东那些遗老遗少的,甚至是告诉江东百姓,大汉皇帝胸怀坦荡,不计前嫌,也希望你们不要再去翻那些旧账了。
孙府的下人没有几个,老夫人自从孙尚香进宫为妃之后,就变得越发的低调了。因此家中奴仆不超过十个人,而且都是自己用惯了的老人,这些下人自然是认识采菱的。看到她来都很恭敬的见礼,同时迎进门去了。
“采菱见过老夫人!”
正在佛堂礼佛的老夫人赶忙起身回过头来看了看采菱道
“是采菱丫头啊!今日怎么有空闲来我老太婆这里了?陛下身边不用伺候了吗?”
“回老夫人话:采菱来此就是陛下嘱咐的!陛下让奴婢给老夫人送来一盒桂花糕。陛下说这是老夫人的家乡甜点,老夫人应该会喜欢。陛下还说了希望老夫人闲暇之余多往宫里走动走动。”
“陛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难为他百忙之中还能想起我老太婆,老身多谢陛下记挂!香儿丫头最近可好?”
“老夫人放心,孙皇妃一切都好,听太医院传来消息说,好似孙皇妃近日已有身孕了,不过这只是传言,奴婢也不知真假,待确认之后再来给老夫人道喜。”
“好好好!总算是有了,若是真的,确是个喜事啊!这女人呐!还是应该有个孩子才是。
丫头回去替老身谢过陛下,改日啊!老身自当入宫当面谢过。”
“如此奴婢就先行回宫了,老夫人您多保重!”
“好好好,娟丫头啊!替我送送采菱。”
采菱出宫替皇帝办事,自然不会是独自前往的,宫廷内像采菱这样的皇帝近侍出来办差不但有马车可以乘坐,还有更低级别的宫女随行。回宫的途中自然还是经过驿馆,距离驿馆还有大约三十步之遥便被人拦下来了。
“启禀姑娘,有人拦住去路。”
赶车的小黄门赶紧禀报道。
采菱在车内未起身直接就问道
“是何人拦住去路?”
“尔等何人?好大的胆子可知这是哪里的马车,也敢阻拦?”
“这位小官爷勿脑,小的也是替主人家办事,小的主人想请你家姑娘到驿馆一叙,还望姑娘赏个脸,家主必定重谢!”
“你家主人是何人?认识本姑娘?速速让开,莫要拦着去路。”
“姑娘息怒!家主人乃夫余国使臣二王爷尉仇海、三王爷尉仇江便是,他二人想请姑娘入馆一叙,姑娘尽管放心,家主人只是想请姑娘施以援手,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姑娘还是不要搭理他们,先回宫复旨吧?陛下还在等着呢?”边上一位与采菱关系较好的宫女劝慰道。
“无妨!见见也没什么?难不成青天白日天子脚下还能把我们姐妹如何?”
采菱对大汉的官员说实在的认识的不多,也就那么几个常见的。反过来认识她都可就多了,毕竟她背后的主人是皇帝,不认识她的人估计官场你也别混了,趁早回家带娃去吧!
“下官鸿胪寺驿丞施骏见过姑娘!”
“你认识我?”
“姑娘是陛下身边的人,天下官员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呵呵…这位大人有礼了,奴婢不认识大人,失礼之处还望大人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姑娘莫要如此,下官如何受的起姑娘的礼?姑娘里面请,下官在外面守着,若与不歹您只需呼喊一声下官即刻带人进去保护姑娘。”
“如此多谢施大人。”
“姑娘请!”
驿馆内,尉仇海远远的坐着悠哉悠哉的眯着小酒,关于朝见大汉皇帝的事,他还真是说到做到了,全权交给自己的三弟负责了,自己就乐的清闲了。
“外臣尉仇江见过姑娘!今日冒犯姑娘,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外臣确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请姑娘相助,只是…只是…”
“这位大人既是番邦使臣,有事为何不去寻那鸿胪寺公孙大人,来寻小女这是何解?”
“姑娘有所不知啊?我等来大汉是想朝见大汉皇帝陛下的,可那鸿胪寺正卿公孙康他自己都见不到贵国的皇帝陛下,更何况我们?
外臣打听到,姑娘乃是贵国皇帝陛下身边的近侍,且日日都能见到大皇帝,所以外臣这才半道截住姑娘车驾,希望姑娘能施以援手,助我使团早日朝见大汉皇帝陛下!
我夫余国使团上下万分感激!
来人,抬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下人抬着一个箱子出来了,看样子倒不是箱子有多重,既然箱子不重还需要两人抬上来,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箱子里面存放的物品是比较贵重而且是易碎的物件。
“使臣大人,这是何意啊?”
采菱并不知道尉仇江要把这个箱子送给自己,所以她只能询问他,找自己帮忙抬个箱子出来是什么意思呢?
“姑娘有所不知,你且看来。”
尉仇江轻轻打开了箱子盖,接着说道。
“此物名叫火树,是长在大海里的宝贝,像这么大的而且又通体血红的火树是十分罕见的,如此之大的火树据说需要生长很久,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要得到它十分不易。可能需要一个或者几个下海者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得到它。
小王觉得此物于姑娘甚为投缘,你看姑娘你的衣衫白中镶红,再配上此物更显的惟妙惟俏,风姿绰绰。”
“怎么?难道使臣大人要将如此贵重之物赠送于我?”
尉仇江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奴婢虽然没什么学问,认不了几个字,但有一条,叫做无功不受禄,使臣大人将如此贵重之物赠予奴婢,难道只为了能早日拜见陛下?”
尉仇江又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若真是如此,那么奴婢还真的能够做到,不就是想拜见陛下吗?若无其他要求,此事奴婢便答应了。”
“好!姑娘果然爽快之人!
敢问姑娘明日可否拜见大皇帝陛下?”
“这个,当无阻碍,奴婢回去之后定会请求陛下明日接见贵使便是。”
“如此甚好!来人将火树搬至姑娘车驾之上,需小心轻放。若是有什么闪失本王要你们的命。”
回程的路上,采菱惊讶不已,心想陛下真是神仙啊!尽然知道有人要找我帮忙,而且还会送我礼物。陛下就是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