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于长江柴桑段至庐江段之间的江面上成功的阻截了东逃的蔡瑁及荆州一众官员等,随后他就押着俘获的船只继续往西溯江而上。
庞统对徐晃宣读完圣旨就跟随徐晃的大军直奔徐州而去。
赵云与关羽两路兵马则是分别向江夏推进过来,坚守江夏的周瑜顿时就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不退吧硬抗肯定是扛不住这两员悍将的进攻,自己手里这几万兵马估计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退吧!又不甘心,好不容易占据的地方得而复失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再者这次一旦放弃江夏下一次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拿回来呢?或许就拿不回来了。本打算趁着小皇帝和曹孟德纠缠的时候拿下荆州的,可结果小皇帝棋高一招比自己速度还快,自己只不过弄了个江夏郡,还没等到自己向前推进扩大战果呢?人家都把除江夏之外的其他郡县都拿下了,还顺带着把曹孟德给灭了,这叫什么速度?迅雷不及掩耳吗?如果都是很久之前就布局好的,这仗输的不冤,如果是临时指挥的战事那输的就更不冤了,人家哪一方面都远胜于你,你还怎么打?装备,兵力至少是你的三倍以上,后勤补给更是就地补充(甄家,糜家遍布各地的米粮店铺都可以提供军粮给刘辨大军,这是刘辨早就与他们协议好的事情。当然明面上都是买,人家做生意的卖东西你不能说不让卖吧?只不过是别人去购买米粮的时候恰好卖完了,没有了,想买得等,具体什么时候有不清楚,等运来可以通知你,这里面的套路还是比较有深度的。)
周瑜的纠结没有坚持几天就退出来了,回到了南岸的柴桑,因为他的探马告诉他有一支庞大的水军战船铺满了江面,且战船比江东的楼船还要大出许多,听到这个消息的周瑜就知道这肯定是小皇帝的水军战船了,一问再问探马确定是不是真的看清楚了这样一支战船船队,待得到探马以自己的脑袋和全家性命做保证之后,周瑜果断放弃江夏退守柴桑,因为他觉得江东如今从哪一方面来抗衡朝廷都是没有一点胜算的,本以为水军能够阻止小皇帝大军南下的步伐,可如今得到确切的消息是人家的战船比自己的不但大而且多,这就要了命了。这仗还怎么打?
因此周瑜在权衡利弊之后,果断退守柴桑,加紧长江沿岸的布防,水军不停的在南岸沿线巡视,以防朝廷兵马渡江,只要朝廷的大军不渡江那么一切都还有转寰的余地,可一旦朝廷兵马渡江之后,那就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了。
江东目前可战之兵不超过十万,虽然长江天堑可以阻止朝廷大军的南下,可漫长的长江沿线的防御同样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因为可以供朝廷大军渡江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就好像一个屋子在漏雨,漏雨点有十几个,而家里能够用来接雨水的盆子却只有几个,接了这个点,就顾不上那个点,可是老天爷不会因为你家里漏雨没有盆子接雨水而就不下雨啊。
“来人,速速回报主公,请主公密切注意,建业,庐江防线。小皇帝很有可能会从庐江或者合肥渡江。
小皇帝藏的可够深的,居然有如此庞大的一支水军力量,江东危矣!”周瑜想明白了其中关键所在立即派人给孙权送去了提醒。
“大都督,为何这般认为?难道小皇帝陈兵江夏不打算从这里渡江?”黄盖很不解的问道。
“公覆老将军有所不知啊!三日前探马来报有一支数量极为庞大的战船编队正溯江而上往江夏而来,倘若这支船队就停靠在江夏北岸一带,则我水军战船如何东去?这江面上一旦没有了江东水军的威胁,那么庐江也好,合肥也好,甚至再往东的广陵都可以渡江,征用几十艘民船便可,小皇帝水军战船出现在这里绝不是没有目的的,纵观其数次征战案例来看,他的兵马每动一步都是有着很强的目的性,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如今的长江天堑已经不再有利于我江东了,但愿主公有所防范啊!”
“建业有义公在,当无大碍吧?主公也不是三岁孩童,再说子敬他们也不是泛泛之辈,那小皇帝想渡江哪有那么容易?大都督莫要担心才是。”
“公覆老将军,事情并没有这么乐观啊!恐怕比周某想象的还要糟糕啊!小皇帝兵强马壮,且又是常年征战的百战雄师,我江东安逸了几年了,不是周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江东绝对不是这些虎狼之师的对手。伯符啊伯符!公瑾如今也是求助无门啊!想当初公瑾答应你的事,必然全力以赴的去做,总之某必全身心的抵抗到底,为江东基业即便粉丝碎骨也绝不退缩,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吧!”周瑜抬头仰望着深蓝色的天空喃喃自语道。他内心突然有一种非常落寞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很突然很强烈,仿佛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一般。
“公覆老将军,烦劳老将军将沿岸一带多布营帐,旌旗,只派少量的兵马于营帐周围巡视即可,其余兵马速速撤离,前往庐江驻防,今晚就走。”
“大都督难道您故布疑阵是迷惑对岸?就不怕对岸真的攻过来吗?万一真的攻过来如何是好?”黄盖担心的问道。
“老将军有所不知,我江东水军数十条战船停靠在柴桑水寨,你觉得小皇帝会认为我陆地兵马会离开吗?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实实虚虚,虚虚实实,谁又能搞得清楚?恐怕绕来绕去,到最后我们自己的人马都不知底细才是,只有连自己人都能骗过,才能骗过敌人!”
“大都督智慧卓绝,我等远不及也!”
“公覆老将军下去布置吧!”
“谨遵大都督将令!”
周瑜的主力趁着夜色悄悄的撤离了柴桑,只留下了两千人马来制造大军仍然驻扎的假象。周瑜之所以急匆匆的将主力撤离柴桑,是因为他认为刘辨的渡江大军应该在庐江而不是在柴桑,其实周瑜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刘辨让甘宁溯江而上的目的就是给周瑜制造的一个烟雾弹,看上去是柴桑至庐江段的江面可以渡江,因为江面被净空了。
天下三大水军,荆州的已经被灭,如今只剩下江东的和朝廷的水军了,而朝廷水军已经到了江夏,江东的水军在柴桑,也就是说如今庐江段的江面哪怕就是渔船也能渡大军过江了,周瑜想到的是这一点。可是周瑜想到其实就是刘辨让他想到的。经过刘辨反复推敲才决定的策略就是故意给对手看似清晰却又迷糊的计划,其实就是模棱两可的深化版而已。
而周瑜主力大军悄悄赶往庐江的时候,徐晃,庞德魏延以及庞统他们已经在渡江了,渡江点是广陵郡最东边一片蛮荒之地。
刘辨有襄阳赶到江夏的时候,赵云与关羽都不知道,包括江面上的甘宁也不知道,因为他是悄悄的来的,他也没有通知谁要去谁那里,属于突然的出现在人们眼前的那种,有点像后世的突击检查。因为刘辨觉得只有瞒过了自己人才能瞒的过敌人,因为他一路以来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
赵云在江夏的西边驻防,关羽在东边驻防两军相隔两百里。刘辨抵达赵云军营的时候,赵云正在给自己的马刷毛呢!天气炎热马脱毛。
“子龙爱惜这马估计比爱惜马家大小姐都多吧?”刘辨悄悄走近冒了这么一句话,差点没把赵云吓冒了,虽然没看见人可这声音和称呼太熟悉了。
“啊!陛下?您怎么来了?末将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末将罪无可恕!”赵云赶紧转身施礼。
“子龙快快起身,朕不希望被对面知道,因此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来的,子龙莫要声张。”
“末将遵旨!陛下请帐内歇息!”
来到帐內的刘辨看见赵云大帐之中也有一个小型的沙盘,仔细一看正是江夏周边的地形
“子龙可知对面这几日情况如何?”
“回陛下,对面没什么多大变化,只不过好似增兵了,防守好似更为严密了,难道江东知道我军即将渡江?”
刘辨一听完赵云的话就觉得不对劲了,以周瑜的本事不可能这边增兵,再说他哪还有兵可增?江东这点兵力防守都嫌少,还增兵?可能吗?
“哦?子龙为何说对面增兵了?从哪里得知?”
“回陛下,那是因为末将寻访的时候发现对面巡逻的士兵变得密集了,且营寨也扎多了,江岸旌旗招展,鼓声隆隆的,难道不是增兵?练兵?再说我大军驻扎此地江东增兵也是理所当然吧?”
“不好!周瑜不在对面,对面兵马绝对不足三千人,子龙你中了周瑜的虚张声势之计了。”刘辨一听就知道对面肯定没什么兵力了,有兵绝对不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让人知道。
“额!陛下何以如此肯定对面兵力不足三千?”赵云听刘辨说完很不解,赶紧问清楚再说。可刘辨现在不想回答他,而是明天叫人寻找甘宁,看看水军到了没有?
“子龙速去探查甘宁的水军在哪?找到了不必禀告于朕,令探马传朕口谕:着甘宁接到口谕之时立即兵分两路一路去接关羽兵马渡江,一路来接你赵云的兵马渡江,立即进攻豫章郡,凡是抵抗着一律杀无赦!渡江后大军无故不得扰民,但如遇反抗一律消灭。就这道口谕速去找寻!”
“末将遵旨!”
“好一个美周郎!不愧是江东英才!不过朕的美味诱饵还是没有抵挡的住啊!倘若不是你阻止朕一统天下,以你周公瑾的才能,朕必重用啊!”
刘辨的自言自语把赵云听得云山雾绕的。
甘宁收到刘辨的口谕就立即开始分开战船往关羽和赵云驻扎地而去,其中俘获的荆州水师船只以及荆州的故旧官员全部被押送到了赵云大军的营寨内,甘宁则是亲自来见刘辨了,皇帝既然在里作为臣子的怎么可能不来拜见?更何况刘辨对于甘宁那是有着知遇之恩的人,甘宁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当然不会听到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末将甘宁拜见陛下!”
“哈哈,兴霸辛苦了,兴霸居然能猜到朕在这里,可见兴霸也是用心了,来来先坐下再说。”
“陛下急召末将来江夏,末将岂能延误战机?自当全速赶来江夏,以助赵将军与关将军大军顺利渡江扫平江东。哦对了陛下,末将于江上俘获荆州水军两万余人以及荆州故旧官员一百三十余人现在已经押送到赵将军军营了,请陛下定夺!”
“唉~都是些鼠目寸光之辈,朕就不见他们了,都送往洛阳先关进大牢再说,不过不可欺负他们,好吃好喝的供应他们就是了,这些人朕还有用处的。至于荆州水军挑些好的补充到你的部下去,其余老弱都遣散了吧!若是有敢于挑衅朝廷威严的人杀无赦!”
“末将遵旨!”
“兴霸,接下来的战事恐怕你水军还有一场大仗要打,江东水军乃是天下强军,周公瑾练水军恐怕时日不短了,江北的关,赵二位将军的士兵都运去南岸之后去给朕找到他,灭了他,一旦江东没有了水军,靠陆地上的力量,呵呵,下江东指日可待!”
“末将遵旨!末将这就去办,请陛下放心!”
“好!兴霸,朕等着你们凯旋归来为你们庆功。”
周瑜留下制造烟幕的这点兵马自然是挡不住赵云与关羽的六万大军,过了江的朝廷两路大军像两支利箭一样一支往南,一支往东迅速开始对江东军事力量的打击。
周瑜此时已经快到庐江了,水军也是随着他一路沿江而下,他庆幸的是江南岸并没有发现朝廷兵马,也就是说此刻朝廷大军还没有渡江仍然停留在庐江,而事实上也确实就如周瑜估计的那样,其实徐晃的大军已渡过江去了,整个长江沿线这么长的防线怎么可能防的住几路大军的渡江?是周瑜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
不仅如此,远在交州与江东庐陵接壤的位置陈到与张任也在不断的攻城拔寨,整个庐陵郡差不多也快被拿下来了。
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的飞到了身在南徐的孙权手中。先是妹妹孙尚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都快找遍整个江东了,也没发现她的踪影。紧跟着各地出现的朝廷大军不断的在侵占他江东地盘,他孙权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不崩溃说明还是有些上位者的气势的。
“诸位皆是我江东老臣了,可有什么良策助我守住江东?”
孙权的朝议其实不应该称之为朝议,因为孙权没有称帝。充其量算是家臣与主子之间的议事,因为他是们都称呼孙权为主公,因此议事大厅里面的人都是孙权的家臣。
“启禀主公,如今虽然大都督已在长江沿线布防以抗天子大军,可不仅仅是长江沿线,南面的庐陵郡已经传来被来自益州的兵马给夺取了,想必这路大军亦是出自天子之手,当今天子天生的军事指挥才能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与天子相抗依微臣之见此事不妥,主公当上表称臣与朝廷议和方可保我江东免受战火荼毒。我江东自先主公文台公奠定基业以来,已历三世,如今切不可不顾百姓安宁,土地沦丧而公然对抗朝廷大军,对抗天子,于大义于天下主公皆处于被动之地啊!”
“张子布放肆!休要胡言乱语!怎敢如此无礼?大庭广众之下抨击主公?”
尽管张昭说的话都是句句在理,字字属实,可还是有人不愿意承认当下已成的事实。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孙权的宠妻步练师的族兄步骘步子山,此人可是政事上的一把好手,也算是孙权的得力之臣,可就是与张昭在政见上分歧很大。
“子山兄且息怒,张子布也是为了江东数十万百姓以及先主公创下的基业所考虑,如今天子已经彻底平定了北方,就连荆州不也被他轻松的收回去了?照此情形来看,收归所有不服王化的州郡是天子必然要去做的事,恐怕谁也阻挡不了这样的步伐,换作主公站在天子的立场恐怕依然如此。天下大义且不去说,试问谁手中有着天下最强之军却不去一统天下诸州?
主公请恕雍直言,雍以为,即便是当下再进行强征十万精兵也抵挡不住朝廷军队的进攻步伐,天子虽年少,可其志在天下,且又是千年不遇之奇才,天下一统之势实乃天意,恐怕非我等凡夫俗子能够阻挡,因此雍附议张子布之言,请主公明鉴!”
顾雍,顾元叹也是江东名臣之一,因受张竑推荐才得以崭露头角。
这个年头但凡有些才能的人眼光都不会太差。这些个老家伙们能看到能想到的事,孙权自然也是看的到想的到的,可是如果就这么认输投降实在有些不甘心。自己父兄付出生命换来的江东,如今这偌大的基业,自己不但没有能够向外扩张,反而搞得损兵折将,丢城失地,实在是愧对父兄!这样一来也许在群臣眼里他孙权不过是继承了父兄的东西的主公而已,不是他自己打拼得来的,也就是说孙权会认为群臣眼里的他只不过是个没有什么能力和脑子的主公,没有统领江东六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