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张子布,你个老匹夫,一仗未打先行胆怯,劝慰主公直接投降,安的什么心?我江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胆小鼠辈?莫不是你收受了那刘辨小儿诸多好处不成?让你这老匹夫前来当说客说服主公归顺于他?”黄盖也是江东三世老臣了,一辈子说话都是直来直去,典型的军人做派不会文人那些弯弯绕绕,因此议事堂上也就直接开骂了,他这一骂孙权最高兴了,自己不能骂,可有人敢骂呀!而黄盖骂的是张昭,却代表的是江东军方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明显军方根本没有看到潜在的危险,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想要我服可以,打了再说,赢了自然服你,输了,呵呵,那位置还不一定谁来做呢?
张昭气的指着黄盖直发抖:“汝这无知莽夫!安敢血口喷人!吾何时收受好处了?汝是想陷主公于万劫不复吗?汝等军士皆受江东父老米粮养活,一旦战事开启百姓生灵涂炭,汝等如何面对我江东父老?无知匹夫口出狂言!主公何等睿智岂能受你等莽夫挑唆?”
历史上,曹操率八十万大军驻扎赤壁,准备讨伐江东,也是张昭率先表示要去议和,作为江东文臣领袖考虑的更多的是江东的百姓和孙家老小的性命,能不打最好不打,这是他期望的。可现实是这样吗?你说不打就不打?那需要拿出诚意来的。
张竑:“两位皆是我江东老臣又是主公肱骨,岂可在这大殿之上叫嚣?有失体统。离着期限尚有三个月时间,主公自有定论,此时言之过早,两位都不要争了,还是听主公怎么决断吧!”
“就是,就是,听主公的,期限还没到呢,不必急于一时。”底下一片议论附和之声。
孙权沉着脸不说话,心里就骂开了:一群老狐狸,关键时候就一推四五六,白养活你们这帮人了。
许昌。
曹操议事大殿。
曹操:“小皇帝给某也来圣旨了,让曹某人去洛阳任职,哈哈哈……看样子小皇帝对曹某人也颇为关心啊!”曹操在众人到来之后便走向主位边自我调侃道。
程昱:“刘辨登基为帝实属实至名归,只是某没想到的是他会选择这个时候登基,着实让我等措手不及啊!一道圣旨看似简单,实则不然,主公如今既没有朝廷任命诏书无官无职,又没有称孤道寡裂土封王,更没有像那袁公路一般登基称帝,少帝时的朝廷老臣许多尚在主公帐下谋事,可如今刘辨登基了,此等局面实在有些进退两难,而这圣旨也算是给足了主公颜面,一把双刃剑啊!主公去洛阳则主公多年心血付之东流,主公不去洛阳多年心血也未必能保的住,难啊!”
曹操:“哈哈哈……仲徳倒是实诚人,说出了大实话,你就不怕我生气?”
程昱:“主公岂能因为昱之实话生气?昱的实话只是想告知各位,主公当下处境,想必主公内心所想与昱之言基本相同吧,主公笑声已经告诉了昱答案!”
曹操:“哈哈哈,仲徳深知吾心,吾之所想正如仲徳所言,诸位可有上好的策论教我?”
荀彧:“曹公先祖皆是汉臣,而曹公亦是汉臣,如今汉王既已称帝,彧以为我大汉江山将迎来新的时代。
诸位请想当今陛下这些年来的林林总总,无论哪方面都是出类拔萃,试问诸位纵观过往,历朝历代可曾有过此类天才帝王?不可一世的始皇帝?还是太祖高皇帝?汉武?光武?民间传说当今陛下乃是神仙弟子,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彧以为此话可能有些言过其实,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当今陛下之才远超先祖。诸位都读过他的诗词没有?大气磅礴,志存高远,可为当世诗词歌赋之典范,如今可是大汉士子们必修之课业;这是文的一方面再来说说这武的一方面,自陛下十岁之时起,首战南阳新野,一战成名天下轰动,若说巧合,那凉州嘉峪关一战灭了李文侯近三十万羌胡骑兵,这难道又是巧合?再说鲜卑数十万大军宼边,还是当今陛下率军击溃更将压在我大汉数百年之患彻底根除,灭乌桓,东拓辽韩二州,诛袁术,一桩桩,一件件,具是不世之功。敢问诸位,这些年来汝等都在做什么?汝等又为大汉做了什么?为百姓又做了什么?汝等可知陛下辖区内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再看看我等治下百姓过的什么日子?诸位倘若不知,可寻一些往来各地的商贾一问便知,因此彧极力赞同曹公去洛阳拜见陛下,给大汉再一次崛起的机会,给百姓一个晴朗的天空,给自己一个安享天伦的晚年吧!”荀彧内心一直是向着大汉的,大汉正统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无法磨灭。历史上荀彧也是这样的,他是最了解曹操的人,正因为他始终与曹操没有走到一条路上来,最终被曹操逼的自尽。
荀彧的话很好理解,就是如今不管是谁,都不要痴心妄想了,当今天子之位只有刘辨坐最合适,除他没有谁有这个资格,论功绩谁能比?论才华谁有他高?论谋略十岁之时便扬名天下,怎么比?六七年时间硬是把一个支离破碎的河山给收拾的井井有条不说,还开疆拓土,让百姓们都能吃上饭,穿上衣,这是什么?这是功绩,这是民心,这是大汉的希望!总而言之就是走上回归朝廷的道路上来才是正确的,任何有其他想法的人都是错误的。
荀彧并没有看曹操的脸色就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而此时的曹操脸黑的可怕,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不难想象内心的火恐怕能锻钢炼铁。荀彧才不去想这个,他知道今天的话虽然左右不了曹操的决定,但是至少在殿上一部分人的心里埋上动摇的种子,这就足够了。
程昱曾在荀彧说话的时候使了几次眼色,可荀彧视而不见依然口若悬河,一吐为快。
杨彪:“老夫亦赞同文若之观点,我等世食汉禄,皆为汉臣,当遵从陛下号令,回归朝廷。当今陛下本就是灵帝生前所立太子,若不是十常侍惑乱宫闱篡改遗诏又岂会有少帝继位之风波?更不会有那董贼悖逆天下之事,如今的大汉刚刚有些起色再经不起折腾了,该是给百姓一个喘息的机会了。”
杨彪。弘农人,前朝太尉杨赐的儿子,说杨赐和杨彪可能很多人不是很熟悉,但是要说一个人很多人都会知道。曹操出征汉中时,下人送来一只鸡肋,曹操曰:鸡肋啊!食之无肉弃之可惜!当主簿杨修听了这话之后就劝众人收拾行装打包准备回家,结果被曹操知道之后以惑乱军心之罪斩杀了,杨修便是杨彪的儿子。
杨彪也一直都是铁杆汉臣,支持荀彧他是必然。历史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杨彪一直都是忠心护主,一生都是以汉臣自居。
他是被曹操从李榷郭汜手里救回来的众多朝臣之一。因为少帝已殁,国朝已无君王,便在曹操这里留下来了和荀彧,崔琰,钟繇,一干铁杆拥汉之臣结为同盟,共进退。
许攸:“文先公(杨彪字)所言差异,攸以为天下依然大乱,且不说那益州荆州身为汉室宗亲的刘焉刘表尚不愿称臣;单说那江东孙氏,如今大江以南怕是都归属了江东孙氏吧?文先公以为孙氏会向小皇帝称臣吗?大汉朝自高祖起历经四百余年,如今分崩离析这不正好是说明了上天也在选择一位天下共主吗?谁言刘辨就一定能够成为天下共主?倘若他真的有能力收回我等手中疆土,那他何不直接来攻?下一道圣旨是何意?难道仅凭一绢黄布就让我等归附?这绢黄布在别地或许是圣旨,可在这里未必吧?曹公雄才大略,亦有不凡之姿,如何就能确定曹公不会成为天下共主?那刘辨兵强马壮,我等就差了?袁本初当初五十万大军又如何?还不是被曹公一举荡平,如今坟头草恐怕过人高了吧?更何况那刘辨还没有五十万大军在手,有何惧哉?”
许攸的嘴此时是曹操爱的,但平时绝对是曹操恨的,曾经几次曹操都流露出要杀他的意思,可是硬生生的忍住了,一旦被人看出曹操杀的,那么一个卸磨杀驴的恶名可是坐实了。因此他才能活到现在。
曹仁:“就是,打就是了,咱们这一路不都是打过来的?怕过谁来?但凡主公有令,末将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就是就是,打仗我等何时怕过?不服气的就来打,我等奉陪到底。”夏侯惇,曹洪夏侯渊等一众武将七嘴八舌乱哄哄的嚷嚷道。
曹操:“子孝退下,且听先生们说话,尔等休要起哄!今日乃是议事,并非战时,尔等身为武将休要多言,若如再敢多言必叉出去。先生们可接着说,曹某洗耳恭听,无论谁皆可说,言者无罪,畅所欲言。”
钟繇:“敢问子远倘若给你同等数量之兵马敢于陛下一战否?”
许攸:“钟元常你这是什么意思?某非武将如何能统兵?莫要乱说话。再说了这统兵打仗乃是大事岂可儿戏?当真要打也是需要曹公与诸位将军谋士商议来决断的。”
崔琰:“子远老弟,元常不过是随便一说,打个比方而已,他是想提醒你一下,和陛下打仗并非是和袁本初打仗,陛下是陛下,袁本初是袁本初,袁本初又如何与陛下相比?倘若与陛下对阵,兵力绝不是战争取胜的关键所在。岂不闻陛下东征濊貊,三韩及高句丽外带顺手灭了辽东仅仅用了十个多月的时间,敢问子远倘若换作你去做此次东征主将需要多少时日完成此事?又损失几何?消耗粮草几何?需要兵马几何?战将几员?”
许攸:“这个……”
曹操:“此事暂缓,日后再议吧,三个月时间当有定论了,仲徳,子孝,元让留下,其余人都先行退下吧!”
众人散去之后曹操接着说道
“子孝与元让回去之后加紧操练兵马,可适当找些青壮补充兵员,但此事要秘密进行,外松内紧,不得泄露机密。仲徳可私下多准备粮草,让曹某束手就擒当真可笑。”
“主公既准备要与小皇帝对抗,那么昱以为当遣人前往江东,想必那孙仲谋也不愿意束手就擒,主公可着人私下与其相谈,结成同盟,辰寒齿忘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昱以为江东必然很乐意与主公结盟。小皇帝大军一旦解决了我们,那你下一个一定是他,这个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仲徳言之有理,那么曹某当派谁去江东呢?”
“主公啊!此人必须要是主公信任之人,最好是主公子侄中的一个,这样就告诉孙仲谋,主公是后继有人的,成就一番霸业是主公毕生心愿。只有这样才能提现主公与他结盟的诚意,还望主公三思。”
“嗯!仲徳所言甚是,不如这样,某派子桓前去如何?让子丹陪他同去,想来这总够份量了吧?仲徳以为如何?”
“主公安排十分恰当,只是昱以为当再派一能言善辩之人一同前往才是,否则未必能够达到结盟的目的呀!”
“嗯,有道理!那依仲徳之见当派何人一同前往为好呢?”
“主公莫非忘了子健的伴读?杨修杨德祖了?此子才思敏捷,能言善辩,况且最主要的是他是杨彪的儿子……”程昱特地把杨彪二字说的特别重。
“哈哈哈哈……妙!实在是妙啊!仲徳真大才也!”
以荀彧为首的杨彪,钟繇,崔哲等亲汉派眼下最是希望曹操前往洛阳,拜见天子重归与朝堂,可曹操有自己的心思,这一点只有少数几个亲信知道,而现在程昱出谋让杨彪的儿子杨修陪同曹丕与曹真去江东找孙氏谈结盟,给江东孙氏的信号就是朝堂原先的遗老遗少的都打算跟着咱反刘辨,所以这事可行,你孙家也不要犹豫了趁早和我结盟,共同进退,要知道这些前朝老臣可不只是孤家寡人一个老骨头梆子,哪位背后不都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势力?
而杨修出使江东还亲汉党派制造了裂痕,使得原本坚固而又平静的同盟阵营除了一丝涟漪。
这一招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那怪曹操想明白了其中关键直呼妙。
兴启元年三月底,北方刚刚冰雪消融,而南方已是绿草茵茵,燕歌燕舞的阳春三月了。曹丕,曹真以及杨修三人在五十命亲卫护送下前往孙氏在江东的治所——南徐。
………………
最南方交州。
交趾刺史府。
“新皇帝已经登基了,给益州刘焉,荆州刘表,江东孙权,兖州曹操都下了圣旨,想必这些人若不尊圣旨,不听号令,以小皇帝的个性下一步定会发兵剿灭其势力。等他们的地方被小皇帝收回去之后,恐怕下一个就轮到我交州了,或许小皇帝的圣旨已经在来我交州的路上了。诸位都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交州本土人,与本官一起在这交州经营多年,想必诸位也不希望交州被朝廷收回去吧?那将意味着什么,诸位都是明白人自然很清楚。”交州刺史士燮也迫于压力不得召集部下前来商议如何应对即将面临交州的归属问题,毕竟对于做惯了多年交州土皇帝的士燮来说这是很难接受的事。自古交州天高皇帝远,总是朝廷习惯性遗忘,这突然冒出一个强势的皇帝,那前途可就不一样了。
士燮手下得力干将区景直接就傻不愣登的说道
“主公何须担忧?我交州道路坎坷崎岖不利大军跋涉是其一,其二多地瘴气丛生,蟒蛇虫怪遍地,谁敢来此?我交州兵马皆是山地丛林来去自如,中原大军胆敢前来与送死有何区别?我等岂能让那小皇帝染指交州?”
刘巴,荆州零陵人,博学多才,因距交州不远,因此他为躲避刘表征辟,远赴交州躲避刘表。如今在士燮帐下任首席谋士,堪称士燮心腹之人,士燮能在交州混的如鱼得水,离不开刘巴的出谋划策,也离不开区景的鼎力支持,这两人堪称是士燮的左膀右臂。
“主公,我交州虽地处偏远之地,但这绝不可能阻挡住朝廷大军进攻交州,虽区将军所说有些道理,然行军打仗讲究的不只是天时地利,还有最关键的就是人和,想必在下不说主公也知道,当今陛下可是行军打仗的天才,能够阻挡他的脚步的大军恐怕天下尚未出现。因此主公当做好应对的准备。”
刘巴的话里意思就是,想以所谓的天然屏障挡住朝廷大军是不可能的,必须另想他法才行。无论主公你是对朝廷圣旨置之不理,自立为王,还是打算归顺朝廷,都要做个准备,至少现在朝廷还没有顾及到交州,皇帝的视线应该还在中原地区。
“子初所言有理,本官也觉得仅靠我交州天然屏障抵挡不住朝廷大军。子初才智过人,眼光独到,可教本官该如何自处?”
“主公何必如此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朝廷大军敢来我交州,末将定叫他有来无回,主公无需担忧。”
“区将军忠诚可嘉,本官自然相信将军一片赤城之心,为保桑梓,定会舍生忘死奋勇杀敌的,如何应对朝廷本官自有打算,将军切勿急躁,本官与诸位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势,诸位可不要心生异心,本官亦与诸位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