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见到躲在偏殿墙角的袁术了,逢头垢面的袁术怀抱着玉玺,眼神已经呆滞了。这还是曾经意气风发目空一切的袁术吗?李丰也觉得当初跟着袁术是多么的愚昧无知,如今的袁术不过是一个没头脑没眼界的蠢货而已,怀里抱个不能吃不能喝还随时给他带来杀身之祸的死物件,这脑子怎么想的呢?
“微臣李丰参见陛下,陛下您数夜未眠,微臣伺候您先去休息,等您醒来就天下太平了,陛下安心纪灵将军已经打退了汉军的进攻,您放心有纪灵将军在汉军公布进来的。”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朕还有数万大军呢,钱粮无数,朕不能输,看看,朕有传国玉玺,这是上天赐给朕的,朕一定会是真命天子对不对?”袁术高高的举起玉玺对着李丰吼道。
“陛下当然是真命天子,丰及文武百官都是这么认为的,普天之下只有陛下才配掌控这万里江山,陛下是上天选定的皇帝,所以玉玺才会出现在陛下手里。城外那些乱臣贼子很快就会被剿灭,陛下放心休息。”李丰就像哄骗小孩一样哄骗着袁术,而现在满脑子不甘心和不可能加上几天几夜没有合眼,自己不由自主的坠入了皇帝的幻觉之中去的袁术,已经没有了正确判断事物的能力了。
“好,走扶着朕,朕先去寝宫睡会,叫人不要来打搅,让纪灵无论如何也要大破汉军,否则朕一定治他的罪,一定治罪绝不姑息。李丰朕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朕想进膳,快让人给朕弄些吃的来。”
李丰朝后面跟着的太监使了个眼神,太监心领神会的去弄吃的了。
“陛下少待,吃的马上给您送到,陛下要不要喝点酒?还有歌舞要不要?”李丰试探着袁术的各方面的需求是否还正常,想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判断一下袁术到底是什么情况?是真的糊涂了大脑不做主了呢?还是装疯卖傻的演戏?
“朕不看歌舞了,朕只想进食,快给朕拿来。……”袁术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焦急的神态暴露了他烦躁不安的内心世界。
“还不快去给陛下拿膳食,否则一旦陛下震怒小心尔等性命。”李丰配合着袁术喝道。
不一会李丰把憔悴到了接近崩溃边缘的袁术哄到了寝宫,让宫女们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躺在床上,可是袁术好像还没忘记肚子饿的事,又坐了起来
“朕还没进膳,快给朕进膳。”
这时候一个老太监端着食盘快速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李丰,李丰也看了一眼他,两人眼神一对的那一瞬间,老太监微微点了一下头,就把一碗黍米粥端给了袁术,袁术恐怕是饿了很久了也不管烫不烫一口气灌进肚子里了,然后碗一丢就倒在床上了……
李丰将玉玺拿出来,小心翼翼的用黄娟包裹好,然后对着宫女太监们说道
“都把嘴巴管严了,谁敢说漏嘴小心脑袋。”
吓得宫女太监们赶紧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些下人平时可没少被袁术处罚,胆子和性子早就被捋顺了。
再次见到闫象,李丰就拿出玉玺交给闫象道
“一切拜托司徒您了,陛下已经睡下了,请司徒务必走一趟郭嘉大营,寿春城满城上下就拜托您了。”李丰说完便朝闫象深深的施礼一礼。
“李令君不必如此,我等同朝为官多年,何须如此?快快起身,象尽力而为吧,请诸位莫要急躁更不要做出一些让汉军误会的举动来,否则后果怎么样,象可不敢保证。象去也。”
汉军大营。
郭嘉与贾诩两个当世顶尖级谋士碰头了,这两人随便一人都能令大汉颤抖的存在,小小的寿春城居然聚集了他们两位,试问这袁术除了开城投降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报!启禀军师!辕门外有自称是袁术使者名叫闫象的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人家送礼来了,怎么能不让进门呢?文和兄您说呢?”郭嘉调皮的笑道。
“哈哈哈,从奉孝身上也看出来殿下的身影啊,到底久在殿下身边之人,这份神态酷似啊!”
“文和兄此话可陷嘉于死地啊?殿下乃人中之龙,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相比的,兄莫要害我啊?哈哈哈……来人,去请,记住了,是请袁术使臣进来,切不可鲁莽。”
“喏!”
小校转身出账去请闫象了。
“文和兄,如今你我两军合并作战,小弟便不多言了,这统一指挥之事还是有文和兄来吧,嘉愿听从兄指令行事。”
“奉孝这是想疲懒之态啊?殿下可有这等旨意?”
“殿下不曾有过旨意,是嘉认为兄才名远播,誉满天下,嘉自愧不如,当一旁观摩学习为上。兄切莫推辞。”
“好你个刁滑的奉孝,连我都想利用一番,当真滑头。既如此那贾某也不推辞了,张辽,许褚二位将军,准备接受城内叛军投降,所有放下武器和不着铠甲的士兵都可以算作降卒,若有反抗直接剿灭,所有降卒出城之后,派人马进城,进城之后不得扰民,只包围袁术府邸和官员府邸,还有官仓,许进不许出,没有命令不得擅自闯入。可听命白了?”
“喏!”二人出班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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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闫象参见几位将军。”闫象其实很尴尬,自报家门都不知道该怎么报?说自己是大仲国司徒吧,人家根本不承认,而且现在大仲国就剩下这么一个城池苟延残喘了,这还是人家没有穷追猛打,给了喘气的机会,要不然早就城破人亡了;自称下官吧,他又不是大汉官员了,下官这个自称显然也不合适。所以他立场很尴尬。
贾诩看了看郭嘉,郭嘉直接伸了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那意思是你为主,自然你来接见
“闫先生此来我军营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在下特奉主公之命将此圣物送回该去的地方,还请将军查验。等将军查验完再说其他。将军请。”
闫象说完拿下背后的包袱双手恭敬的呈了上来。
贾诩与郭嘉自然是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的,只是没有这么近距离亲眼见过,此时此刻当然要打开一验真伪,开玩笑传国玉玺可不是谁都有机会有资格去看的,那是皇权的象征,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与被人分享的东西,谁动谁死。除非皇帝只是一个吉祥物那就另当别论了。
黄娟包裹下的玉玺呈棕红色,一角已经破碎,用黄金补齐了,就这一点没错的。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相传秦王政十九年,秦破赵得和氏璧,于是秦王下令李斯打造了这枚玉玺,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象征皇权乃是受命于天,代天牧民。得之则是受命于天,失之则气数已尽,这不刘协就是一个没有传国玉玺的白板皇帝,气数算是尽了。袁术得到了,因此他认为自己就是受命于天了,这不还真登基为帝了,还大封群臣,篡改国号,这都是这八个大字害的啊!
“好!此物应当回归到真正的主人手里,接着就请闫先生说说你想说的吧?”贾诩认真的,恭敬的将玉玺用黄娟慢慢的仔细的包裹好再放到了桌子正中央位置退了回去。
“如今我家主公已经被李丰等人下了蒙汗药,估计不到明日午时恐怕都醒不来,我等决定开城献降但是我等有个小小的要求就是能不保存我等家业不被充没?毕竟我等这些年攒下点家业也不容易,家中都有好几十口子要养活,如果都被充没了,可就真没法活了。”
“哦?看样子你们倒是想的周全啊?这恐怕不是你闫先生之意吧?本军师以为这当是你们这些平时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官老爷们的意思吧?这件事我能给你的回答是,可以保留家业,但是想要一毛不拔肯定是不可能的。这样吧,按照你们的官职划分,朝堂三公五千万钱,九卿三千万钱,其他朝堂官员一千万钱,所有官仓和袁术财物均不在此范围之内,如若不同意那么我军就自己去取,如若愿意那就请先生回去复命,明日巳时开城献降,在此之前不得破坏城内任何设施,违者诛灭九族绝不姑息。这是我军的要求,先生回去吧。这不是商量,这是底线没得商量。”贾诩严肃的告诉闫象他的要求,然后说完就背过身去再不看闫象。这是很明显的送客的信号,闫象作为官场老油子自然知道了
“在下这就回去复命,告辞。”
回到了寿春城的闫象将贾诩的话原原本本的传达给了李丰等人,听完之后李丰那叫一个后悔啊!他后悔啥呢?他后悔的并不是让闫象去找汉军谈论投降的事,他后悔的是自己怎么就当了袁术的三公之上的官,这下钱都要多交这么多,这和割肉有什么区别呢。可是人家实力强悍,又兵临城下,不交恐怕命都保不住,那就不是几千万钱的事情了,那是一毛都不剩的事情啊,人家把你宰了,家属发配为奴,家产全部没收你还有啥?保命要紧啊!钱没了还能再捞,命没了再多的钱也不是自己的呀!
建安七年五月底,称帝短短三个月的袁术在睡梦中被属下们给卖了,寿春城被贾诩郭嘉兵不血刃拿下,至此袁术称帝的闹剧宣告结束,历史的年轮上不过是增添了一个笑话而已。罪魁祸首袁术在等到刘辨的批示以后当众斩首,以儆效尤。
袁术被灭了,他的一切自然就成了刘辨的了,包括土地,军队。桥蕤和张勋两人听说袁术被斩首之后就丢下军队躲进深山里再也不出来了。麾下军队跑的跑,散的散,回到寿春的军队不足一成,贾诩当众下令愿意留下的青壮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全部遣散回家种地去。
六月初,刘辨来了指令了,他指名道姓以为主将张辽,陈到为副将镇守南阳以及袁术这方所有的土地,无论是谁胆敢侵犯直接予以消灭不需要向刘辨禀告,另没有将令亦不得攻击他人,守好自己的辖区即可。其余人等迅速回归。
“文和兄,我们俩这就要告别了,再相逢恐怕还有些时日了,兄回去之后要多多上奏书给殿下,称呼该改改了,兄以为呢?”
“奉孝难道不知道殿下为何迟迟不肯登基?殿下向来深谋远虑,高瞻远瞩,想必他是在等,至于等什么?难道奉孝你不知道?你这小滑头莫要再来诓骗我,走了,下次见面当在朝堂之上了,又或许是战场之上。总之多多保重。告辞了。”
“文和兄也要多多保重!仲康咱们给文远兄弟留下两万兵马,其余带走,这是殿下的意思,让文远和叔至镇守南阳不给兵肯定不行啊,殿下就是殿下,叔至此人面都没见过居然就敢直接任命,叔至啊!不得不说你遇到了明主了,这一生算是走对了,今后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嘉倒有些羡慕的紧啊!”
“这都是殿下抬爱了,军师关照的结果,到此生定跟随殿下赴汤蹈火也绝不皱眉,谢过殿下,谢过军师许将军提携之恩。”
“嗯,算你小子还有良心,文远我与仲康这就准备启程了,这里就全部交给你了,好生看护,东面的陶老头是殿下的人,算是自己人不需防备,西面乃是荆州刘表,此人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也不足为虑,南面可是要重点注意的方向,小霸王孙策在其义弟周瑜的帮助下实力大增不可小觑,北方要注意的就只有曹操,不过眼下曹操应该是没有时间来找你麻烦,因为在他的北方还有一头猛虎在窥视着他,即便没有袁绍,殿下还在并州,曹操根本不敢来捋殿下的虎须,因此重点防御对象是孙策。记住防御为主,不可进攻,一切主动进攻的战事皆以殿下军令为准,无将令不出战,可记下了?”
“末将谨遵军师教诲,定不负殿下期望,请军师代为转告殿下,辽但有一口气在绝不会丢失一寸土地。”
“唉!说什么一口气两口气的,殿下的话你们都当做耳旁风吗?有没有听过殿下那句: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保住有用之身才是上策,地没有了还能打回来,人没有了殿下会伤心的,殿下是什么人难道你看不清楚?他把人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普通士兵都那么重视,何况你我这样的人?以后啊,不要动不动就说生啊死啊的,只有活着其他的事才有可能做到,死了你还能做啥?这里也有水路,招些造船工匠,多造些大型舰船,殿下的造船图不日便会送到,记住此时严格保密。走了,废话也不多说了,二位将军保重。”郭嘉语重心长的交代完了拱了拱手转身就上了马车离开寿春。
黑山。其实并不是指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脉。张角黄巾起义失败命丧广宗城之后,褚燕带着剩下的兄弟们及老幼妇孺十数万人直奔黑山隐藏了起来,褚燕为了立誓继承张角遗志,改褚燕为张燕,以示对张角的尊崇,哪怕天公将军仙逝也要矢志不渝的追随他的脚步完成他未完成的夙愿。
太史慈与张颌二将是刘辨明面上以招降为主的力量,打着只要张燕愿意归顺一切都好说的的口号率大军驻扎在张燕军下山劫掠的必经之路上时,张燕开始不淡定了,这种情况短时间没问题可是如果他们驻扎一年半载呢?山上物资匮乏,医药更是短缺,粮食当然也是在必劫的物资范围之内的。如今下山的道路全部被封死,这是要把整个黑山军逼死的节奏啊!不行,他们不是说来诏安的吗?那应该下去和他们谈谈怎么个诏安法。
“大帅,如今官军封死了下山的路,该当如何是好?官军可是说要诏安我等,不知大头领有没有什么打算?”问话的人是黑山军的另一个小帅名叫孙轻。由于张燕是黑山军中势力最强的,其他几个手上几千号兵马的压根就不敢与他叫板,毕竟张燕是张角最信任的人,张角在的时候可是把他当儿子一般看待,说是张燕完全继承了张角的衣钵也不为过。
“就是啊大帅,如今这形式对我等非常不利啊!”这个话说是王当说的。同样身为小帅的王当也是尊张燕为大帅,至少围着张燕不用提心吊胆,不怕肚皮吃不饱。
“瞎嘈嘈啥?大帅自有大帅的安排,你们这么逼问大帅是何道理?难不成大帅会弃我等而去?弟兄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不能放下一些隔阂和成见?如今大军压境更应当团结一致对外,莫要再逼问大帅了。”
“嘿~我说张牛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和王小帅这不是来问大帅该如何应对吗?我逼问大帅什么了?你这满嘴胡扯的死蛮牛,想干啥?这外面的人没打进来,难不成咱们内部先打一架?”孙轻很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把个张牛角逼的满脸通红。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吵嘈啥?外人来针对咱那是没办法,自家人还能吵起来,这是想干啥?你们嚷嚷来嚷嚷去的,知道这山下兵马是谁的军队吗?”张燕制止了张牛角与孙轻的争吵问几位小帅道。
孙轻:“不是说是那汉王刘辨的军队吗?看这军容,看着装备如今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这样的军队更像军队的军队了,看那一水的兵器铠甲就想弄来给咱的弟兄们配上,嘿嘿……”
张燕:“哦?不错啊,孙轻,你居然知道这山下汉军乃是汉王刘辨的军队,不错不错,看来你平时也没少用功啊?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是汉王刘辨的军队,那么你说说看我军该当如何面对?”
“这个……大帅某家觉得这汉王刘辨足智多谋天下奇才,加上其军队盔明甲亮,军容严整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军队,说句不好听的话,与他们对上了我军毫无胜算,大帅我等是不是接受他的条件下山吧?”孙轻试探着反问张燕道。他也不知道张燕是什么意思,只好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试探一下张燕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