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阳忿恨地说:“这皇帝分明就是想要我去帮他镇守边疆,并州什么样了都,不是匈奴就是乌桓,还有山贼张燕的黑山军。这些年本来没人去,就是张燕在镇守,我这一去,得蹚多少浑水,不过张燕这人倒是明白国家大义,不知道我去了会不会和我和睦相处。”
张一一轻抚着李大阳的后背安慰他:“相公莫急,不如问问路先生,看他有何妙策再说。”
李大阳转回身,温柔地说道:“娘子不必为我担心了,伯穹他也有自己想不到的地方,这张燕你不知道,等到董卓乱政的时候,才会参与诸侯讨董,想必我的名声,也是能打动张燕的,这是其一;其二,并州毗邻司隶,我就能够在天下大乱之时拥立汉帝,这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对我也大有裨益。”
张一一听了李大阳的话,知道自己的相公能力卓绝,他既然说出来,一定不会有事,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虽然李大阳名为并州牧,可自己的治所仍在幽州蓟城,原因不仅是并州残破不堪,确实不能比自己苦心经营的幽州,而且并州本就残破,何况并州九郡,东汉只能掌控西河、上党两郡,而其它的,则被乌桓和匈奴两个外族瓜分。
就在这样一个混乱的背景下,李大阳却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亲自前往上党拜访张燕。
李大阳命关羽守幽州,自己带着路昊张飞和以管亥为首的一部分亲兵们离开了幽州,通过路昊的不断传送,到达了黑山脚下,李大阳命令扎营,派使者前去送信,邀张燕一见。
张燕还没见到李大阳的使者,却先见到了自己的斥候传来的急报,言说山下来了一彪军马,三千人上下,大旗上写着:蓟侯幽州牧并州牧李。
张燕听闻,以为是来剿匪,忙点5万兵马下山。其实张燕人马有三十万上下,可由于分布地区较广,一时难以凑齐,便只能点山中的五万人马出征,仅留五百人防守。张燕是丝毫不敢轻敌的,足以见张燕对李大阳的重视。
张燕为了图快,绕的只有黑山军知道的小路下了山,而李大阳的使者却走的大路上山。所以直到张燕到了山下摆好军阵,两方都没碰面。
只见这张燕五短身材,皮肤黝黑,可身上肿大的肌肉却证明了此人力大无穷,而从他坐下马匹陷入地中的深度,也可以看出此人身轻如燕。李大阳听说张燕手执一柄九九八十一斤重的大锤,而身体轻盈,人称“飞燕”,今日一见,才知道所言非虚。
李大阳看到张燕带兵而来,自认为张燕不想会面,而是想兵戎相见。
李大阳正要抽出宝剑发出进攻的命令,路昊却在一旁按住了李大阳的右手,冲李大阳拱手道:“主公稍安勿躁,我记得您说过,张燕是一有情有义之辈,常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想必二人应是未碰面。”
李大阳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坐在马上静待。张燕也不明所以,因此也未动手。两军对峙约一个小时,李大阳的使者从山上跑下来了。原来他上了山,得知张燕带兵而下,于是急忙忙往山下赶,张燕御下有术,他的手下也知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因此黑山军也并未伤害使者,只说让他下山去寻张燕。
张燕看了书信,孤身一人纵马到李大阳军前,拱手道:“请蓟侯山上一叙。”一行人上了山,张燕与李大阳并排坐在上座,堂下坐着二人的手下军官。李大阳这边是路昊和张飞,张燕这边则是杨凤、于毒等黑山军的各位高级军官。
上座的张燕先开腔了,他向李大阳拱了拱手:“听闻大人素有仁德,治下百姓无不夸赞,可我听闻大人最近在招募士兵,日夜训练,请问大人,仁德的人怎么会喜欢兴刀兵呢?”
座下路昊开言道:“您有所不知,如今十常侍祸乱天下,我家主公兴刀兵也是为了杀一人而平天下。”
杨凤道:“如果是为了讨伐十常侍,那么为什么又出兵讨伐因为十常侍暴乱而起事的张举呢?”
路昊哈哈大笑:“我素闻杨凤将军有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也是平凡之辈。”杨凤拍案而起:“找死!左右,与我拿下!”
屋外顿时冲进许多贼寇,张飞大吼一声:“大胆!”
这一吼,冲进堂内的贼寇衣甲全部被撕成碎片,支撑房屋的柱子和地面也顿时开裂。众贼寇无不噤若寒蝉,两股战战。
李大阳眯着眼,微微道:“三弟,不得无礼。”张燕顿了顿心神,对杨凤说道:“听这位先生说完。”
路昊向张燕拱了拱手,继续说道:“我家主公兴义兵,攘除我幽州境内反贼,一则张举僭称皇帝,不臣当诛;二则起兵反朝廷,必祸乱幽州,将我主所造繁华盛景破坏,此二当诛;三则蛊惑百姓,以百姓的性命满足称帝的私欲,此三当诛。杨将军,你说这张举该不该杀?”
杨凤低头,满面羞红,不敢多言,于毒又道:“李大人兴义兵,自当被推崇,可如今李大人为并州牧,来见我主,是何用意?在下丑话说在前,我等自在惯了,不愿受那些官场约束。”
路昊微微一笑:“于将军,我主从未想过要剥夺张燕将军的权力,张将军这些年为国家镇守边境,多有功劳,此朝廷之幸,只要贵军肯为我主效力,我主自当上奏朝廷,保张将军为平难中郎将,为我主镇守并州,换得一方安宁。于将军想,我们只带这些兵马,来表达善意,这还不够吗?我有一句不太中听的话:如今十常侍乱政,民不聊生,我们还想着争权夺利,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李大阳此时泪流满面,开言道:“望张将军考虑百姓之安危,顾国家之兴亡,我如此拼命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百姓能过得安稳啊!”
张燕听完,明白路昊说的确实是真理,最重要的是被李大阳所感动,下拜顿首:“大人勿复多言,张燕愿从大人,三十万黑山军悉听我主号令。”
李大阳站起身扶起张燕,说道:“张将军不必多礼,张将军愿归顺,乃是幽并二州之福。”
李大阳于是表奏朝廷,封张燕为平难中郎将,他也按之前所承诺的,放并州之权给张燕,又调五万黑山军驻扎幽州各郡,架空了之前的幽州各郡郡守,幽并二州彻底被李大阳掌控。
蓟城幽州牧府邸卧室内的李大阳,喜不自胜,哈哈大笑。
张一一见到李大阳如此开心,自己也开心得不得了,笑嘻嘻地看着李大阳,她不会问为什么,她只知道,他开心她就开心。看着这样的张一一,李大阳觉得心中一块温柔地被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