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主公乃巫县县令,正是事业开创的初期,你若等到我主坐拥整个西南、南部你再来投效,又岂有你容身之处?”
“再说,比如我,仅是一剪径小贼,而我主见我有一身功夫,未因出身低微而对我有半点成见,再看大王你族且属外族,我主连我这么一个小贼都可接纳,又怎会对你族歧视对待呢。”区星句句铿锵激昂,字字珠玑,说的也通俗易懂。
听得蛮王沙摩柯一时失神,颇为心动。
士燮看到这反应,便知这正是火上浇油,推波助澜的最好时机。
“阁下,南方占族已全族来投,年逾古稀的大长老已认作我之老弟,我也将我批过的《春秋左氏传》赠与占族,以为青年才俊未来的进身之阶。”士燮露出一道形似狐狸的笑容,接着道:
“为表诚意,无论阁下意向如何,为了日后的双方友好,我也赠与你族一套,希望蛮族青年才俊也能有人未来出任地方官吏,不再世世代代受制于人。”
士燮回过头,对着区星道:“区星,去车上取书交给蛮王。”
听闻此语,蛮王沙摩柯咚的一声拜倒在地。
“我在大人面前岂敢称王,今日对大人多有不敬,望大人原谅。”略一停顿,沙摩柯大喝:“卑职沙摩柯率五溪蛮全族愿投主公,望主公收留!”
士燮暗中深呼一口气,总算一天的辛苦和胆战心惊没有白费,暗自偷笑的同时扶起沙摩柯,正色说道:“五溪蛮族族魁沙摩柯,诚心投效,赐校尉之职,属我之麾下,未来沙场征战,农业生产,如取佳绩,定高官厚禄,不在话下。”
沙摩柯再拜:“谢主公恩赐,下官定当尽全力,为主公打下一片好地方。”
“沙校尉,接下来我说一下接下来要做的几件事。”
士燮自知,纵然沙摩柯已投,只让他付出没有回报早晚要反,胡萝卜还是要给他这头毛驴子吃上的,吃饱了才好拉磨嘛。
“你速速派人前往巫县县衙,取来族中所需之犁,我新作之犁名为曲辕犁,耕作更为省力,可大大提升劳作效率,武陵地广人稀,可发动族人大力耕作,拓展面积,毕竟在我麾下得先让族人吃得好,要不然何以服众啊。”士燮抛出了一支目前仅有的大杀器,打下接下来的基础。
“近日,交州太守之位要换人,就是这几日功夫,新任太守名为朱符,我下手颇为不便,你这里选出族中精锐,择好时机,趁其出行时予以劫杀。”
“动作不必太过掩人耳目,后续我来处理,务必此事不可泄露,一定要做成蛮族偶然劫杀,万万不可泄露我们的计划。”
沙摩柯总算等到了自己的任务,加入山贼尚且还要投名状,何况是加入岭南第一大势力士家呢。
于是赶忙说到:“属下明白,一定做好。”
“另外,族中择出八万青壮,于农闲时统一训练,具体之事我会派出一员猛将负责此事,军械也有我提供,你只需负责组织好族人,做好族中思想工作。”
“此事涉及全族未来发展,一定要高度重视,明白吗?”
“属下明白,一定组织好本族子弟,谁敢不从,必人头落地,在族中,我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沙摩柯爽快的答应了,毕竟也不影响族人生计,还能让族中多一支精兵,何乐而不为。
“暂时就这么多事情,朱符之事听我安排,我就先回巫县了,如有情况立即遣人到巫县报我,万不可自作主张坏了大事。”士燮再三叮嘱,蛮族毕竟不工于心计,万一上了别人的套那可就亏大了。
“属下明白,恭送主公。”
沙摩柯将士燮一行护送上车,直至远不见车影方才离去。
又是一天一夜的车程,总算回到了县衙。
一进门,只见士壹和一陌生青年男子站在门口,应该是在等自己。
士燮上下打量了一番,该男子身高七尺,身材匀称,古铜色的皮肤,面部无须。
再看其手上厚茧,想来是习武磨出的,士燮心中已有大概,将二人唤来,听候问话。
“二弟,想必这位壮士就是我让你去探访的赵慈吧。”士燮问道。
“正是,赵壮士在南阳军营里任伍长,我是找了袁徽,要是没有当地世族人物出面,我也进不去南阳的大营里头啊。”士壹回道。
“二弟此行辛苦,赶紧回家休息一下吧,正好我还有事想和赵壮士交流一下。”
士燮匆匆赶走士壹,示意衙役赐座,赵慈面色紧张。
一来往日素来和岭南士家无甚交际,没明白为何专门探访于己,二来自己出身农户本就低微,现任的伍长之名更是在军中连个军官都不是,地位卑微,身份也不行。
而眼前的这位又是堂堂朝廷命官,一县父母,还是岭南士家之长,赵慈怎么也想不通,士燮士大人找自己能有什么事,不过也不能是什么坏事,再坏大不了就是一死,也没什么怕的。
想到这里,赵慈也就坐了下去,抬起了头,正对士燮。
“赵壮士,想必你还不甚了解老夫找你何事,我也就直截了当的说了,未来天下大势势必纷乱复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我现在虽只为一县县令,却也是堂堂六品朝廷命官,麾下亦有大军近十万,你的名字我是前些日子游历听闻一位云游仙翁提及,他说你统军方面颇有才能,只可惜命中有此一劫,本年月余必为被官军所杀身死。”
赵慈一听自己就剩月余性命,而且欲杀南阳太守秦颉反叛之事目前只有自己一人知道,被士燮点破,深信不疑,一下子就着急了,连忙问士燮。
“大人,仙翁可曾提及破解之法啊,草民愿效犬马之劳,请大人明示。”
“在老夫这里,英雄不论出处,我看你们,就像看我自己的子侄辈一样,无非是希望你们能做到两点,其一,是于乱世之中保全自身,安然无恙,老夫绝不会让任何人做无谓的消耗与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