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畅谈饮酒,戏志才拿来的那坛果酒很快便被喝的干净,酒坛见底,水镜便又命人拿来一坛上好的黄酒,与一些颜色发乌的粉末供几人食用,郭季一眼便认出这是戏志才经常食用的五石散,只是这些相比戏志才日常服食的要少上许多杂质。
郭季见散本不想吃,奈何酒精迷了心,几人又劝的紧,便稍稍尝了几口,石散就着酒水下肚,立马感觉一团火焰从腹腔燃起,火热渐渐蔓延全身,郭季感觉更加迷糊起来,而且自己的奶奶好似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几轮酒散下来,几人醉意上涌,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不知先生与司马懿有何关系?”郭季舌头有些大了。
“仲达是我侄儿,奉孝怎又提他?”水镜先生同样口齿有些不清。
二人又是喝了一杯。
“先生果然6的很啊,三国的几个大人物都和你有关系啊,先生可要和你侄儿亲热点,你侄儿将来可了不得了。”郭季有些语无伦次了。
“郭小子可要言有所依,我何时溜的很了?老夫与你饮酒还需耍赖不成?你说三国是何国家?我那侄儿又是如何?”水镜先生听的是云里雾里。
“先生哪有耍赖,我说的你不懂,天机不可泄露啊。”郭季醉了还不忘卖个关子。
郭季说完,好像又想起什么,看向荀彧那边,只见戏志才已经醉倒在桌上,郭季见此,哈哈一笑。一旁的荀彧也有些支持不住了,这两位可比自己喝的凶啊。
郭季对着正在打晃的荀彧说道:“文若兄,若是将来你所辅佐之人,要求汉帝加封九锡,文若兄千万不可劝阻。”
郭季说完也是醉倒在了桌上。
荀彧本也是摇摇欲坠之姿,只是郭季的话,却是听进了心里,只见荀彧轻轻一笑,轻声说道:“加封九锡?谁人可受汉帝如此礼遇?难道欲行王莽之事?”
荀彧说道此处,竟又是嘲弄一笑说道:“生为汉人,如此篡逆行径,若能相阻,生死何妨?”
荀彧说完,笑着倒在了矮桌之上。
水镜先生见趴在桌上的三人,嘿嘿一笑,嘴上说着:“甚好甚好。”随即打了个酒嗝,也是醉倒了。
第二天,郭季朦朦胧胧中好像听见门外戏志才的话音:“还请吴伯稍稍等候,奉孝宿醉还未清醒。”
郭季试着睁开眼睛,可是却没有丝毫反应,应该是遭了梦魇了。
门外有脚步声渐渐走近,“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了,戏志才的声音随之响起:“吴伯请进,暂且在这客房休息。”
“少爷客气。”是昨日赶车的吴伯。
郭季听见二人在不远处坐了下来,也就在此时,郭季又是睡了过去。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郭季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郭季怔怔地看着前方,这一夜宿醉竟是有些回不过神来,慢慢地郭季感觉大脑恢复了思考能力,昨日晚宴的一幕幕同时被郭季回忆起来,郭季立时一皱眉头,脑中突觉一阵阵的抽痛。
郭季慢慢坐了起来,只是这个坐起的过程,令自己头痛更甚,郭季本想甩甩头,只是刚刚用力转动脑袋,便又是一阵剧烈疼痛。
“奉孝兄感觉可好?”戏志才见郭季坐起了身,拿了一支倒满茶水的小杯走到郭季面前。
“甚是头痛。”郭季话音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而且有气无力的样子。
郭季接过戏志才递过来的茶水,一口将茶水喝进肚里,茶水温热,郭季感觉一阵舒服。
“昨日果酒掺了黄酒,我也是头痛未消啊。”戏志才哈哈一笑说道。
郭季闻言也是连连苦笑,只是心情有些低落,不想开口说话,在他的记忆里,昨夜好像看到过自己的奶奶。
“文若归途路远,早间便已离去,见奉孝兄未醒,嘱咐我转告奉孝,文若备了上好的酒水,待你我前去荀家相聚。”戏志才又是说道。
郭季醒来之时又是将近中天了,郭季、戏志才与吴伯三人在水镜先生府邸简单的吃过午饭后,在水镜与殷管家相送下坐车往青禾村行去。
一路上驴车颠簸,本是头痛的郭季竟是有些晕车了。
郭季二人到了青禾村时,时间尚早,二人在村口告别吴伯,行走在村落之间,可以闻到清新的稻谷香气,村间小路崎岖不平,有很多雨水冲刷过后的细小沟壑,透过两边的屋舍还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绿油油的稻谷,这季晚稻也快要长到郭季腰部的高度了,九月中旬的天气还很炎热,农户都在家中避暑,稻田里不见劳作的身影。
郭季与戏志才很快便行至郭嘉的院子之前,此时村中略显寂静,有微风吹过,很是舒服。
“你这孩子怎不知回屋避暑?”郭季老远就看见院门处,小笑蹲坐在殷家的马车旁边,身前放着一堆嫩草,拿起一株,味向那两匹高头大马,怔怔地盯着马匹咀嚼的大口。
小笑抬眼看了看郭季,微抬眉头,轻叹口气,接着又拿起身前的一株嫩草,送到马匹嘴边,竟是有些失神的样子。
郭季不知小笑怎么了,带着戏志才慢慢走到小笑身边,郭季同样蹲坐下来,侧过头去看着小笑,然而一侧的小笑就像没有发觉一样。
郭季看了一阵,微微蹙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小笑却是开口说话了。
“殷小姐他们离开了。”小笑低下头去,又拿起一株嫩草。
郭季闻言皱眉,心底不免升起一丝低落,不过见小笑略显木讷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好笑,小笑这是舍不得乐儿了。
“乐儿也走了吗?”郭季微微一笑。
小笑白了郭季一眼。
“殷小姐走之前脸色冷的要命,什么都没说,还被隔壁李姐看到了。”小笑又拿起一株嫩草。
郭季闻言,殷姑娘临走时的神情浮现眼前,心里又是一阵酸楚,轻吸口气,将心神平定下来,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又是一惊,不由自主地看了李寡妇家的院门一眼。
“外面酷热,我们还是先进屋吧。”郭季头也不回的对着戏志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