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盯着小女娃儿跑进残垣之中七拐八拐地没了身影,许褚愣了几秒时间,随即脚上用力追了上去,顷刻间便出了郭季与钟繇的视野。
郭季与钟繇互望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出些许无奈。
“跟上去瞧瞧?”钟繇低声问道。
“你我三人同行,万不能丢了哪个。”郭季应声回道,对于那个小女娃儿,郭季也是心生悲悯,去寻许褚是件事情,帮助女娃儿丢了那可怖之物,同样需要做上一做。
郭季二人也不过多废话,立时抬脚追去。
郭季的身子依然绵软无力,行路缓慢,待绕过那节断壁之时,一条窄路展现眼前,前路寂静无人,早已不见了许褚与那女娃儿的身影,两旁屋舍倾倒,好不破败,也不知这大小二人跑去了哪里。
未见踪影,郭季二人只得进深寻找,窄路之中岔路纵横,二人挨个细瞧,终在不远的一条分岔路中,看见许褚高大的身影进了一座小院,想来是那小女娃儿的家了。
许褚实可谓粗枝大叶,不拘小节,不过却是拥有一颗诚赤的心,见了那可人的小小娃儿,定会查问其父母的教养之责,如此贸然进入陌生人的家里,加上他那一脸的凶神模样,怕是会被小女娃儿的父母当作恶徒来处理,虽说在许褚天生的震慑气场之下,定然不敢做出出手伤人之事,不过大声呼救却是人之常情,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聚起周围四邻。
郭季念此,便开始思考起该如何跟这里的人解释自己几人的事情,同时脚下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
郭季二人片刻之间便来到了许褚进入的那座小院近前,不过预想中的呼救之声却是一直未曾响起,四邻驻足的场面同样不曾出现,郭季心生疑惑,莫非许褚这样的粗糙汉子,被那女娃儿闪亮的大眼萌化了心神不成,也懂得了委婉了吗?
“这位..公子,这是..要进小曼家吗?”
郭季二人眼见便要进了女娃家的庭院了,却是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拦了下来。二人寻声看去,见一头发花白的老太勉力站在女娃儿家隔壁院落门前。
老太杵着一根细圆木棒,光是站在那里便是用尽了力气。老太眉头紧皱,面显惧色,想来是许久未曾来过外人了,此时这片荒街之中,突然来了两位华服男子,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郭季听了老太话语,神情一怔,老太所说的小曼,应该就是那小女娃儿母女二人之一了,这个名字倒是与华曼占了同一个字,想到自己心爱之人,郭季不由得对那可爱的女娃儿,更生许多喜爱。
郭季看着那龙钟老太,微低腰身,柔和地开口说道:“老人家明察,吾等正是此意。”
郭季态度谦和,若那芳华入心,只是不想,老太并未因此沐那春风,见那老太眉头一挑,饱经岁月眯在一起的眼睛竟是瞪得老圆,抬起微颤的左手,指着郭季二人厉声言道:“小曼与其母亲二人,孤儿寡母的,你这白脸男人怎能说进就进?难道你这娃儿要坏她母女俩的名声不成?”
原来那小小的女娃儿便是唤作小曼。
郭季本以为会是个普通的三口之家,没想却是孤儿寡母,这样的情况,倒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听了老太的训斥,郭季恼也不恼,这老太想来也是火热心肠,若非如此,又有谁会为了他人去招惹华贵之人?
郭季垂眼静思片刻,随即看向老太,柔和地说道:“老人家莫要心急,且听我细细道来,万不可气坏了身子。”
郭季说完,面容和煦,静静地看着面前老太。
老太听这话语顺耳,倒是少了几分怒意,不过面色依旧不善地说道:“你这娃儿倒是懂礼,且听听你会说出何种借口。”
可以相谈,事情便简单了许多,郭季微微拱手一礼,开始柔声说道:“我等男儿确是不便擅自进这屋堂,只是有事需要寻得这母女二人,不知可否劳烦老人家与我二人同行,也好作为引荐。”
老太闻听郭季话语客气,面色又是改善了几分,盯着郭季沉吟了片刻,见郭季面容亦是诚恳,语调稍缓地开口说道:“公子能有何事,非要找这对迥然一身的母女不可?”
虽说郭季赤诚心意,不过这老太依旧怀疑郭季的意图,话中之意,便是在说这对母女外无依靠,自身又是穷困,郭季二人华服锦缎,怎么看都不会与这母女搭上关系,更别说有事相求了。
“老人家莫要见怪,我与这家并无关系,更不是求财骗色的恶人,只是刚刚在外边街上碰见了玩耍的小曼,才决定走这一遭的,孩童玩耍本不是新奇之事,只是那娃儿却在耍着一颗骷髅头骨,抱着跑回了这里,我见此情景心生悲怜,便想着帮上一帮。”
郭季明白老太顾虑,想来只有将实情拖出才能化解此事,而且这事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地方,只是许褚已经进了院子一事,还是先且瞒下为好。
念及许褚,郭季心神一跳,自打许褚进了这院子之后,自己在这院子门口已站了好一会儿了,院内为何没有半点动静?莫非许褚遇了变故不成?
不过细细想来,又是不大可能,凭借许褚的能力可不是一两个普通人可以对付的了的,然而院内若是设了埋伏,许褚也不会不声不响的栽了跟头。
不过未等郭季细想,便见老太身子一肃,眉心一跳,随即一步一颤地紧步赶来,同时哀声喊道:“哎呦,真是造孽呦,我是看着小曼将那衰物扔了的,怎又被这孩子捡了回来了?这孩子的母亲也不管管!”
郭季看老太脚步不稳,又走的心急,连忙上前几步,搀扶老太一同向着庭院走去。
郭季身子绵软,搀扶老人却并不吃力,此刻老太已不再拦阻自己,倒是感觉放松了许多,郭季搀着老太慢慢进了院子,钟繇则是跟在了二人身后。
院中不见人影,同样听不见任何动静。
不多时,郭季几人便是过了庭院,进了唯一的一座屋舍的大门。
刚刚踏进屋舍,一股恶臭的气味便扑鼻而来,呛得老太与钟繇咳嗦连连,几欲呕吐,然而郭季却是无恙,只见郭季眉心一跳,感觉这气味颇为熟悉。
鼻息恶臭,眼见的,却是许褚那高大的背影,许褚好像并未察觉郭季几人进来一般,头也不回,身子动也不动,好似僵在了那里,背影挡住了郭季几人的视线,遮住了屋内的一切,寻不得恶臭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