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季说的可以说很是诚恳,可是听在那姑娘的耳里可就不是一个味道了,那姑娘怒眼圆瞪得看着郭季,心道这郭嘉今天胆子可是颇大,竟然还敢转着弯的来编排老娘了,你是没有错,可我怎能让你好过,想罢又阴阳怪气的说:“郭大公子怎会有错,你郭大公子家大势大,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也当真是光彩的很啊。”
郭季这时也有些好奇了,道歉都已没用,这郭嘉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难道玩弄人家姑娘的感情了?这姑娘应该已为人妇了,兔子都不吃窝边草的,看来那姑娘说郭嘉开放也真是所言不虚啊。
“郭公子,要不咱先回去?”郭季扶着的男子此时开了口,说来这男子有些走霉运,落魄至此不说还没来由的挨了句骂,本来受人帮助也应该帮帮对方的,不过此次出了家门当然是希望有一番作为的,若是在自己还未做什么的时候先传出自己欺负了一位女子,那自己真的可以回家耕田了,当下也只能给这郭公子一个台阶下,先躲过去再说。
可这姑娘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郭季回去而不说些什么,接着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呦!看来是等不及了啊,有些事这大庭广众之下确实是做不来的啊。”
郭季与男子对视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接着搀扶着男子向自家院子走去,到了院子门口了还能听到那姑娘阴阳怪气地喊着:“郭大公子走慢点,小心走的太急,夹断了尾巴!”
直到踏进了自家院子郭季才舒了一口气,接着向院门后扫了一眼,没想竟看到小笑那孩子正蹲在门后瞪着一双大眼睛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应该是听得有些入神,没想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在自己看向他时,那孩子竟也愣了一下。小笑愣了两秒竟傻乐地开口说道:“公子今天怎会这么大胆,还敢与那李寡妇说话,换做平时公子早就。”小笑还没说完突然用手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接着说道:“呀,都是平时被那李寡妇骂的怕了,竟忘了公子坠井失忆的事了。”说完还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无辜地看着郭季。
郭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孩子刚才是扔下自己先跑了回来,按小笑的说法,郭嘉与小笑平日里也没少挨那姑娘的骂,只是此时还有外人在,也不是细究的时候,当下吩咐小笑先去弄些吃食,自己则搀着男子进了屋。
郭季与男子分主客坐在自己的榻上,又将地上的小方桌放在二人中间,给男子倒了杯热水,随后抱拳说道:“还未请教壮士姓名。”
“哦,我姓更名约伯。”名为更约伯的男子抱拳回到。
“原来是约伯兄,我见约伯兄气度不凡,不知约伯兄因何落魄至此啊?”郭季继续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了。”更约伯喝了一口面前杯子里的热水接着说道:“我本是南阳郡鲁阳县人,家中只剩我一人生活,平日里种有几亩田地,生活也算是过得去,只是前些日子碰到那鲁阳县县令又在欺压邻里,我便失手杀了那行恶之徒,接着便出逃在外。我祖上与那汝南郡的许靖许文休的祖上有些交情,就想着逃到他那做个门客,也好有一番作为,只是没想这一路过来连吃食都甚匮乏。”
“约伯兄,到了这个月份正式稻谷收成的时候,这遍地的熟稻吃食应该不难弄得吧。”郭季有些不解这更约伯怎么会寻不得吃的。
“郭公子有所不知,这偷窃只是我是万不会做的。”更约伯回到。
“那一路上讨要一点也是可以的啊。”郭季还是不解。
“唉,郭公子这士家大族的公子不知道我等农户的苦啊,我等农户要上缴大量的粮食作为租赁土地的租费亦或是税务,自己留下的少的可怜,就连落在泥土里的米都会一颗一颗地捡出来,我实在是不好开口向农户讨要吃食啊。这一路上倒是打到过几次野味,但那也不是随时都会出现在眼前的。”更约伯的表情有些低落。
郭季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还好小笑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算是帮郭季解了尴尬。
“约伯兄来吃点东西,我们边吃边聊。”郭季笑容和煦的说。
更约伯看着小笑将饭菜放在自己与郭季之间的桌子上,吞了吞口水,但是却没有马上动筷,盯着饭菜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两手举着自己的那张小弩送到郭季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郭公子啊,你我这是初识,你就可以这样帮我,这一饭之恩对于你来说可能就是小事,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是救了性命,我更约伯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这恩情我无以为报,我已经身无它物,这张小弩权当是一点心意,还望郭公子可以收下。”
郭季没想到这更约伯会这么说,自己确实也没想过送更约伯一顿饱饭要得到什么回报,而且这饭菜也只是几个馒头和一些咸菜,虽说这小笑的手艺着实不错,但是见这更约伯手中陈旧的小弩精致异常也不是凡物,怎么看也不是对等的交易,这下郭季对这更约伯可算是刮目相看了,真可谓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这品行绝对是我辈楷模,只是这一路都没被饿死,真的是上天厚眷了。
郭季愣了一会儿,有些尴尬的哈哈笑了一下,对这更约伯说道:“约伯兄真的不必如此,如果我用这粗茶淡饭就将你的小弩换得,这天下之人将会怎么说我?哈哈,约伯兄的心意我是明白的,而我呢就是想和约伯兄交个朋友,约伯兄不会拒绝我吧。”
更约伯听了郭季的话,有些迟疑不定起来,双手还举着小弩,有些进退不得,嘴上说着:“这个···”
郭季见更约伯有些为难就拿起桌上两个盛着温水的杯子,端着杯子的右手手背将更约伯举着的双手让了回去,将手中杯子举到更约伯身前说道:“约伯兄不用犹豫,今天我们以这温水为酒,一同喝下,以后就是朋友了如何?”
更约伯迟疑了一下,然后洒然一笑,接过杯子对郭季说道:“倒是我不够爽快了,来奉孝兄,我们干杯。”
“哈哈,这才爽快。”郭季说着将手中温水一饮而尽。
接下来更约伯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和郭季聊着天,郭季没想到这更约伯的祖上竟是战国时期魏国的神射手更赢。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祖上积攒的家底只剩这张防身的小弩,所以更约伯逃难之时只带了它出来。更约伯从幼时便开始练习这弩术,郭季问及更约伯弩术如何,更约伯说自己虽有愧祖上神射手之名,但是在外行走已是可以。这倒是勾起了郭季的好奇心,在二十一世纪可不会随便就能碰到这身怀技艺之人的,在更约伯吃过饭后就请他带自己开开眼界,虽说有些失礼,但郭季还是向自己的内心妥协了。
这郭嘉院子的西南角有一棵七米多高的李子树,西边院墙之外就是之前那位骂功了得的姑娘家,这颗李子树明显已经被人采摘过,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果实了,只剩下树顶太高的位置有零星的几颗小小的李子,有半个鸡蛋大小。此时的更约伯正拿着从小笑那里借来的短刀在李子树上砍下一段四五根筷子粗细的树枝来,更约伯将树枝拿在手里,用短刀不断的砍削着。没过多久就削出一根小臂长短一头尖尖一头平滑的圆棒来。
郭季看着这根圆棒对更约伯说道:“约伯兄,这箭没有箭翎没关系吗?”
更约伯对着郭季一笑说道:“我一会将会站在正屋门口射下树顶的那颗果实。”说着指给了郭季二人看,然后接着说道:“二者相距远不及十丈,这弩已如我手臂般指使,这段距离没有箭翎也不妨事的。”
郭季看了看正屋门口到那树顶的距离不过十七八米的样子,看样子更约伯很有信心,不过又看看了李子树的方向,苦笑了下对更约伯说道:“约伯兄,咱还是到西墙下去吧,在正屋门口那里将那果实射下,怕是会落到西边那家的门前或是院里,可能会招惹不必要的事端的。”
更约伯听了也是一惊,好像是想起来什么忌惮的事情,连忙称是的走到西墙边离果树最远的地方,将那圆棒装在了小弩上,对着树顶的果实瞄了起来。过了有三四秒的样子,只见更约伯扣动小弩的扳机,还没等郭季看清怎么回事,就听嗖的一声,那树顶的果实竟然剩下半个挂在树上,果实下面的一半竟然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