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季微微睁开沉重的双眼,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很是强烈,晃得郭季有些睁不开眼,郭季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昨日夜里,郭季与戏志才谈笑间将那坛果酒全部喝光了,之后的事情郭季就有些想不起来了,今日醒来,看这日头的模样,又是将近中天了。
此时这屋舍之内很是闷热,郭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一旁的窗户打开着,有微风轻轻吹进来,让郭季感觉很是舒服。
这果酒当时喝着无事,没想后劲这么大。
这宿醉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今日醒来竟然都没遭梦魇。
郭季将一条胳膊挡在眼睛上面,将阳光挡在外面。
这是我自己的床榻。
昨夜我直接醉倒了,也不知殷姑娘她们去了哪里。
还有戏志才呢?
就在郭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从屋舍门口处传来一阵哗啦声,接着啪的一声,像是有人将树枝类的东西丢在了外屋的地上。
“公子与志才公子都未醒呢。”原来是小笑那孩子。
接着就是几息的沉静,随后小笑又是说道:“已经到了做午饭的时候了,也不见乐儿她们回来。”
接下来又是几息的沉静,便听到小笑出了屋舍,听脚步声是向着后院去了。
郭季将放在眼前的胳膊放了下去,慢慢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子。郭季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发蒙的脑袋,看见戏志才正躺在屋内那张木床上,睡得香甜。
郭季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还想着到戏志才家里借宿,好令殷姑娘二人住在这里,可如今自己两位大男人喝的烂醉,却是没见到殷姑娘,殷姑娘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也不知去了哪里,郭季有些担心起来,觉得自己也太不靠谱了点。
此时郭季心中歉意正生,却是听见有人进了院子的脚步声。
难道是殷姑娘回来了?
郭季心中猜测,身子也是站了起来,只是宿醉刚醒,脚步有些虚浮,在将将站稳之时,屋外的脚步声也到了屋舍门口,郭季索性站直身子,等待来人。
“我说郭大公子啊,你这屋子再怎么小,也不能将殷妹妹赶出去啊。”人未进屋,却是传来李寡妇的声音。
郭季闻言眉头微蹙,竟是李寡妇来了。
反观木床上的戏志才,在声音刚刚传进来时,还在熟睡的身子竟然僵直了片刻,随即立刻弹坐起来,一双大眼直直地望着屋舍门口,竟完全不似宿醉过后的模样。
殷华曼的身形慢慢走近屋舍,一边走一边说着:“姐姐误会了,我家公子昨夜与好友同饮而醉,并不是将我赶了出去。”
殷华曼说完,已经与乐儿进了屋舍。
郭季看见殷华曼身影,便放下心来,看这样子,殷姑娘昨夜应是去了李寡妇家借宿去了,再观这二位姐妹相称的模样,也不知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妹妹可不能这样惯着男人啊,若是将男人惯出了毛病,将来你进了他家的门,可是要受欺负的。”此时那李寡妇一边说,一边跟着乐儿走了进来。
待李寡妇说完,走在前方的殷华曼看着正盯着自己的郭季,突然停住了脚步,双颊突现两晕绯红,李寡妇说话这般露骨,使得殷华曼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哎呦!竟是李姐姐来了,快快请进,还请上座啊。”
就在殷华曼与郭季四目相对,愣神之际,一旁的戏志才突然将郭季拉到一边,将床榻让了出来,一边用袖子擦拭床榻的一角,一边哈笑着望着李姓寡妇。
众人见此情形,除了那嘴角噙笑,一脸得意神情的李寡妇之外,都是惊在了当场。
悠闲地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又是过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多月间,郭季与小笑每日夜里在戏志才家里借宿,到了清晨便会回到自家院落,坐在院后古井研上,一坐就是一天。
殷华曼会不时的陪在郭季身边,帮郭季拿些茶水,偶尔会聊上一些话题,更多的只是安静的坐着,不过这古井四周很是凉爽,比烈日下要舒服太多了,因此郭季也没制止殷姑娘的意思。
而隔壁的李寡妇,则是不时来找殷华曼,二人有时会回到屋舍,说些女儿家的事,有时会一同前往县城,买些衣物首饰,只是这李寡妇每次见到郭季,还是会不自觉地白上一眼,弄得郭季也是连连无奈。
小笑则每日为郭季几人忙活饭食,闲暇之余,还带着乐儿在阳翟附近到处玩乐。
戏志才基本上都会跟着郭季,按他的话说就是一个人也是寂寞,而且做饭也颇为麻烦,只是在郭季与殷华曼相处的时候,都会借故离开,想来戏志才也是颇具眼神的。
连上郭季去袁绍处的时日算起,郭季已经一个半月未去县衙当职了,只是这衙里的俸钱却是按时发放了下来,算上郭家给的家俸,这一大家子的开销还挺富足在,这也是多亏了郭季不会服食那五石散,省下不少银钱,不过却也多了另外一个大的开销,是这段时间里,殷姑娘给郭季做了一次拿手的热汤,那汤的食材之丰富,郭季这一月的俸钱决不够再买第二次的,这让郭季切身体会到了贫富差距的存在,更是体会到了万恶的资本主义那丑恶的嘴脸,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身体穷惯了,吃这么好的东西竟也拉了两天的肚子。
这段时间里,戏志才倒是食用了不少五石散,每次戏志才服用过后,都会疯上很久,到是让郭季开了眼界了。
郭季在那日宿醉后的第二天,与小笑回了一趟郭家,除了要将写给更约伯与许靖的信,经由郭家带去新野之外,还去祭拜了郭嘉母亲的牌位,见郭氏一族将郭嘉母亲牌位安置的颇为妥当,郭季也是觉得了却了一方心事。
只是郭季没想到的是,七日后那两封信又回到了自己手上,听带回信件的人说,许靖已经离开了新野,而且没有找到名叫更约伯的人,这使得郭季至今还在担忧。
郭季将视线从井水中移开,井中还是那般模样,井水的倒影是郭季此时的身子。郭季看了看天色,此时还是清早,日头刚刚升起不久,最近郭季歇息充足,早晚入魇的时间也短了很多,只是这幅身体,依然做些事情就会疲累,看来郭嘉的体质就是如此了。
今日就是水镜先生的生辰,吃过早饭后,郭季便来了井边,戏志才则回去家里,说是做些准备。
郭季将视线移到古井一侧,距井口半米左右的地方,一篷纯白色的大叶圆草生了出来,这草与自己来到汉朝那日所踩的那篷,竟是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