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整日奉孝可是累了?”黄昏渐晚,院后古井研边,殷华曼目中带有柔情,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比起其他地方,二人还是更加习惯在这里相处。
对于成亲之事,郭季自是没有经验,也是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准备,而且士家大族,所备之事更是比寻常人家周全许多,事无巨细,就算不用事事亲为,也是少不了一番折腾。这还只是一些量制婚衣等需要提前许久预备之事,便是使得郭季整整一天都未得闲处,这副身子本就羸弱,到了结束之时,郭季只觉腿软脚也软。殷华曼看在眼里也是有些心疼,不过见郭季用心的模样,又是觉得很是欣喜,心里最后的那点不愉快也是烟消云散了。
郭季敲了敲发软的大腿,精神却很是高涨,“累是有点,只是想到成亲之事,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郭季双眼炯炯,盯得殷华曼羞了脸颊,有些不自在。
殷华曼很少会有这种神态,若是换作平时,郭季这般说话,早就挨了骂了,郭季见了有些好笑,轻舒口气,放松心神,转头看向天边的红霞说道:“我记得上次等你之时,也是这般天时。”
殷华曼也学着郭季的样子,淡淡一笑,看着远处的天边,不过却是并未说些什么。
过了半晌,见殷华曼心情甚好,郭季开口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可不可以跟我回去我的年代?”
此话一出,便像是泥牛入海,没了回应,殷华曼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空洞。
不知过了多久,郭季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就在郭季胡思乱想之际,殷华曼堪堪开口,声音低沉地说道:“奉孝离开之时,我会同你一起。”
话音未落,郭季已经是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心中像是有颗巨石终是落了地,也是太过惊喜的原因,郭季竟是没有听出,殷华曼的话语之中,并没有离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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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日子会令自己觉得很是充实,也是因此,方才察觉时光短暂,一个晃神间,郭季与殷华曼的成亲之日已是近了,这段时间有友人做伴,有爱人相陪,郭季感觉日子从未有过的舒心快乐。
此时此刻,郭季坐在院后井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天便是成亲之日了,也不知自己为何心神不宁,难道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郭季从未想象过自己结婚时的样子,其实在他心里,都没想过自己可以结婚,要说现世之中,令郭季心动过的女子也是有的,就说那位直接空降而来,自己的新任美女领导,郭季就曾经很是心动,不过当初也只是心动罢了,郭季知道她与自己不是一个世界之人。不过若是将其与殷姑娘相比的话,郭季自然觉得,不管是谁都不能与殷姑娘相比的,这并不是平心而论,只是爱意使然罢了。
郭季习惯性的看着井中水面,心里空洞异常,思绪杂乱无章。
相同的心境,不一定有着相同的因由。
此时的长安城中,一位当世无双之人,不知是否因着字号与郭季相近,冥冥中有些定数,亦是怀揣此种心情。
“奉先,爹爹的话,考虑的如何了?”
一张可以倾倒世间男子的绝美容颜,轻步走至小楼窗前,停在了那位当世无双的男子身后。
这位女子,便是司徒王允养女,可令明月回避的貂蝉了,而其身前男子,便是当世之中,论及勇武,无人能出其右的吕布吕奉先。
貂蝉真不愧为当世最美之人,英雄难过,只消一眼,便是勾的吕布失了魂。
如此绝世男女,若是真情实意,实乃天作之合,也算是一段佳话了,只可惜就算郎有情,妾也不一定有意。
吕布听了貂蝉的话语,并未直接作答,眉头皱着,望着窗外这长安的盛景。
虽说美人若珍,得之也便罢了,若是因此丢了性命,可是做鬼都觉得憋屈。
过了半晌,貂蝉见吕布并未回话,继续劝道:“奉先虽为董卓义子,不过还是比不得膝下子亲。好事留给自己的儿子,苦力却要奉先去做,岂不憋屈?奉先重义,可那董贼断不会将这长安让了给你,不似我义父,只我一位养女,而我...又是奉先的。”
貂蝉说到此处,先作娇羞模样,真是天见犹怜,“待奉先助义父成计,夺了长安,奉先即是首功,又是义父唯一传人,义父年岁大了,几年作古之后,长安怎会不落入奉先手中?介时你我岂不快活?”
貂蝉语闭,只见吕布眼神一缩,似是极为心动,世间本多诱惑,哪个男儿又能拒绝那天上的金座呢?此事若如貂蝉所说成事,那便是名留万古,只是若是败落,可能丢了性命不说,还会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
一念及此,吕布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逝,托生男儿之身,若不拼上一拼,岂不白来世间一回?
吕布心中很是意动,只不过却没有鲁莽行事,直接应承,慢慢平稳心绪,想那王允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此时求我,怕是只有我能助其成事,也不知其成事之后,是否会行那鸟尽弓藏之事。
不过在王允身边确实比之董卓身边要更近一步。
看来要提前备些后手了。
也不知此时张邈如何了?
不管怎样,要先安抚王允才是。
吕布回过头来,看向身边美人,虽说已经见过数面,不过吕布的心跳还是慢了半拍,吕布愣了愣神,方才说道:“有你相伴,我要这长安做甚?不过既是义父安排,为了貂蝉,奉先也当尽力,只是董贼平日对我,也是时时提防,恐怕事急不得,还需设计些机会出来。”
凉州姑臧贾家府邸后院深居之地,一壮硕青年躬身站在一旁,亦是空洞杂乱的心绪。
“可是老五那孩子?”壮硕青年躬身方向,一老妇靠坐在一榻上。
“三叔说是。”壮硕青年老实回道。
“将事情详细说来。”
壮硕青年将那日山脚之事,完完整整地说给老妇。
老妇轻嗯一声,开口说道:“可见得江尘那孩子?”
壮硕青年沉吟一阵,开口说道:“未曾。”
“老五那点能耐,不太可能坐到这般位置,若是那个孩子......”老妇说到此处便不再言语,想了一阵,才继续开口说道:“多等些时日,再暗中查探,不要连累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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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孝,郭府的马车即刻便至,可该走了?”殷华曼的身影从房屋一侧款步而来。
似是应景一般,院落前传来车马驻足之声。
郭季的心跳动的更加厉害,向着前院虚望一眼,似是已然看见殷华曼头戴红盖的可人儿模样,不禁莞尔一笑,接着看向已经来到近前的人儿,右手不自觉地抬起,抓住了殷华曼柔弱的左手。
入手微凉,滑嫩非常。
二人心脏同时猛跳一下,升起四朵绯红,殷华曼的手挣了一下,却是白费了力气。
见此殷华曼也就随了郭季的心思,不过口中却是说道:“当初我就疑惑,世间怎会有如此不要颜面之人,却是再也忘不掉了。”
听了殷华曼的话,郭季心中一暖,怎么也看不够一般,盯着手中之人看了好一阵,接着暖心一笑,一边牵着殷华曼向前院走去,一边说道:“走,我们成亲去!”
只是,没走几步......
郭季只觉身子一震,直入了灵魂,心中“叮咚”一声响起,似是滴水之音,只一息功夫便没了感觉。
然而郭季整个人却是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