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三年,公元186年,十月中。
公孙续给了严纲半年时间,让严纲用半年时间挑选符合组建幽灵条件的人选,严纲雷厉风行,仅用四个多月的时间,便功成归来。
“末将见过公子!”,晨练过后,听闻下人禀告严纲归来,公孙续大喜过望,连早饭都没吃,便和赵云、夏侯兰以及准时出现在公孙府的田豫迎出门外。
公孙府外,严纲见公孙续面带喜色快步走来,心中也略感欣喜,同样快步迎了上去,躬身行礼。
“严叔父,这数月辛苦了!”。
公孙续连忙上前扶住严纲,这四月时间,严纲比之前又黑了三分,面上也带有久经风霜之色,但身形更见挺拔,眼中精光更胜之前,显然有所进境,公孙续不由感叹。
“此去一行,严将军似乎收获不小!”。
公孙续能感觉出严纲的变化,赵云又岂会看不出,于是不由的见猎心喜。
“他日若有空,你我再切磋一番。”
严纲闻言也是精神一振,双眼之中迸发出一股滔天战意,“定当一战,这一次,云公子怕是再不能轻易的击败在下了!”。
见严纲如此,公孙续也不由有些意外,看来严纲的收获着实不小,竟然这般自信。不过,此时公孙续并不太关心这些,他更关心的是严纲这次带回来的成果,于是,公孙续笑了一声,打断了二人对话。
“哈哈,看来叔父此行收获确实不小,不过,你二人切磋之事日后再说,现在可否与小侄说说幽灵之事?”
“公子,你我便走便说,如今幽灵预备役三千人,就在白马营旁边驻扎!”
“纪明叔父,你端的安的好心思!”。
公孙续不由失声一笑,没想到严纲竟然玩出这一手,恐怕从此之后,白马,幽灵,将永为对手了。不过这样也好,有竞争才会有进步。
严纲也贼贼的哈哈一笑,开始向公孙续讲述自己挑选预备役士兵的详情。严纲自涿郡走后,一开始本想按照之前和公孙续定的计划,先挑选好人,然后约定时间直接到涿郡集合。但是后来严纲灵机一动,采用了另外一个方法。
在这四个多月里,严纲并没有与事先挑选好的众人约定时间涿郡相会,而是直接带着选好的人选一起在各郡县之间奔波。一路上,严纲一面选人,一面帮助各郡县剿匪,训练队伍。从开始到结束,严纲一共选了将近五千人,沿途中,损失了两千人。这两千人里,因为剿匪而牺牲的仅仅几十人,其他的人,都是因为受不了长途奔波和畏惧战争、死亡,半途退缩。
“对了公子,末将在范阳选兵之时,遇到一件颇为有趣之事!”。
路上,严纲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着对公孙续说道。
“哦?何事?”
“末将在范阳选兵,选中一少年,颇具勇武。结果末将到少年家中之时,一青年汉子也在,听闻纲要招兵,非要投军!末将见这青年年纪早已经过了公子要求,又是河间人,便拒绝了他!”
“结果他说末将有眼不识真英雄,不让那青年随末将离开,说是兄替弟做主,不投幽灵。言语之间颇有不敬,末将心中有气,便想教训教训这青年!然后,公子你猜如何?”
“你败了?”,公孙续问道。
“是的!”,严纲点头,丝毫没有失败的气馁,显然败的心服口服,真的是技不如人,“末将与那汉子交手,结果只坚持不到三四十回合,便被他击败!”
“后来呢?”,公孙续也有些惊讶,三四十回合击败严纲,这等武力,已经快赶上如今的赵云了,不容小觑。
“后来末将觉自己颜面扫地,本欲离去,结果家中出来一老汉,重重教训了那汉子,并言及主公政律清明,关爱百姓,幽州在主公与刘太尉治理下,无匪无盗,郡县太平,百姓乐业,如今主公征兵,如何能够不应!那老汉要赶走那汉子,让儿子随我从军!结果那汉子不知作何想法,也非要随我从军,末将见其勇武不凡,便破例收下了他!”
“这一路上,这汉子毫无怨言,剿匪之时,更是奋勇向前,立下不少功劳,深受这些士兵敬佩,隐隐之间,已为末将之下第一人!”,严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继续开口,“所以某将觉得,这汉子或可为公子贴身近卫。”
“这汉子可有名号?”,公孙续隐隐觉得,这汉子,应该也是三国名将之一。
“姓文名丑,之前未曾听说有如此一号人物!”
公孙续脑袋中轰然一声,真想仰天大笑。
文丑!竟然是文丑!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文丑,竟然自行投入麾下,真是天助我也啊!
“走!带我去看看!”公孙续强压下自己心中激动,故作镇定的对严纲道。
“喏!”
待公孙续与严纲快到白马营之时,远远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阵呼喊声和喝彩声,似乎有人正在争斗。公孙续心中好奇,不由加快脚下速度。
“哈哈!爽快,你这汉子着实不凡,竟然能与文某战个相当,再来!”
远远可见,在白马营外围,三千白马义从已经尽数出营,列队站在白马营外,而对面,则是衣着凌乱的三千青年,正与白马对持。而在双方中间,空出一片场地,场中二将,正在交手。其中一人,正是白马统领韩当,而另外一人,则是公孙续尚未谋面的文丑。
文丑大笑,韩当却不答话,拍马挺枪直奔文丑,而文丑也挺枪相迎,二人顿时又战在一起,片刻之间,二人便已经交手七八回合。
韩当枪法轻灵,速度飞快,带起一片片枪影,令人眼花缭乱;而文丑枪法则大开大合,以力破巧,但细看之下也是颇具章法,大巧似拙。二人相斗,当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打得很是火热。
但公孙续和赵云等人却一眼就看出,韩当已经明显落了下风,再继续下去,不出十合,必败无疑。
“快快停手!公子来了!”,侯勇眼尖,率先发现已经到幽灵预备役之后的公孙续,于是大喊一声,让韩当、文丑停手。
“见过公子!”,此时,白马义从也看见公孙续,高声问候,丝毫不掩饰自身的敬佩之意。
幽灵预备役众人不由好奇,不明白以白马义从之精锐,为何会对一孩童如此敬重。因此,幽灵预备役众人只向严纲行礼,仅有少部分较为机灵之人,向公孙续行礼。
文丑还欲继续争斗,但韩当却一枪荡开文丑,下马停战。
“公子,此人不凡,当可重用!”,韩当抱拳见过公孙续,毫无吝啬对文丑的夸赞。
“能得韩统领称赞,看来当真不凡!”,公孙续点点头,然后看向依旧跨坐马上的文丑。
文丑长相粗狂,身躯魁梧,一身彪悍之气,凶神恶煞,倒也正配丑字一名。此刻,文丑正跨坐马上,倒拖长枪,目光倨傲的看着公孙续,丝毫没有下马行礼的意思。
公孙续微微皱眉,他很不喜欢文丑这幅倨傲的样子,因为这会让他想起傲气冲天的绿帽子关羽,进而想到刘备那个大耳贼,公孙续很不喜欢大耳贼,尤其是在自己给大耳贼做了嫁衣之后。于是,公孙续决定治治文丑,开口道,“你是何人?”
“某家河间文丑!你又是何人?”,文丑下巴一扬,反问道。
“你可是幽灵预备役军人?”公孙续并未回答文丑的话,继续问道。
“正是!你尚未回答文某问题,你是何人?”
“愚蠢之极!”,公孙续故意不屑的咒骂一声,“众人唤我公子,你道我是何人?”
未待文丑开口,公孙续继续道,“身为军人,目无法纪,私自争斗!身为下属,见长官不拜,反纵马提枪质问长官,你当真好大胆!”
“来人!”,公孙续高喊一声,白马义从中,一十人小队越众而出,正是侯勇所在的十人小队。“将文丑给我拿下!”
文丑还待反抗,但犹豫之后并未动弹,侯勇倒转长枪,一枪将其打于马下,被众人制服,按在公孙续身前。
“私自争斗,冲撞长官,本公子本欲将你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但念你初犯,改为杖责五十,你可服气?”
“文某不服!”,未曾想面前小儿竟然上来就要打自己,文丑极力反抗,欲挣脱众人束缚,奈何动弹不得,只得高声大叫。
“有何不服?”
“你未问缘由,如何认定我私自斗殴?你不过一总角小儿,我又如何知你是长官?”
“白马义从现有编制、军纪皆由我定,私自斗殴者,杖责一百,逐出白马,自规定实施起,从无一人犯纪!况且韩统领乃白马义从统领,其行事风格如何,我心中清楚,怎可能无故私自争斗?”
“我到此间,白马义从先问我公子,后问严纲统领,而严纲统领亦站在我之后,莫非你耳聋眼瞎,闻之不得视之不见吗?况且幽灵本由我提议组建,日后更是为我亲兵,你冲撞于我,如何不算冲撞长官?”
文丑哑口无言,心中开始暗暗为自己的轻视后悔。他只是见公孙续年级较小,不想给一个小孩子见礼,觉得有失身份,但万没想到,公孙续竟然手腕如此强悍,完全不像个孩子。
“行刑!”,公孙续手一挥,毅然道。
“公子且慢!”,见公孙续真欲杖责文丑,严纲急忙劝阻,“文丑不识公子,无意冲撞,况且念其初犯,还望公子恕罪!”。
说完,又上前在文丑耳边低语几句,不知说了什么话,但文丑先是大惊,后是不可思议,目光复杂的看着公孙续,低头道,“丑鲁莽无知,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此番过错,丑必谨记于心!”
“念在严统领为你求情,暂且饶你一次,若有再犯,两罪并罚!”。
公孙续不知严纲说了什么,但想来是说自己身份和不凡,于是也借坡下驴,挥手让众人放开文丑,而文丑则俯首道,“丑不敢!”,傲气全无。
而此时,公孙续也信了历史上的评价,文丑颜良,勇而无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