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长身而起。
整个三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大秦帝国之中,秦法昭昭,高悬于国门之上,对于游侠的控制极为严格,但是自古以来,黑白皆有,正如光与暗。
有朝廷,也就江湖。
剑客,这一类人本属于江湖。
但是很显然,这个江湖人涉及了朝廷,早已经不再单纯。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声音冰冷,犹如剑锋一样凌厉,这一刻,秦歌站起来,双眸如刀,霸道而又强大,站在咸阳的土地上,秦歌不惧任何人。
别说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剑客,就算是长公子扶苏也一样。
“你不怕死么?”
秦歌目光在剑客宝剑上停留了一会儿,道:“这里不是齐鲁大地,而是咸阳,这个巍巍帝国的国都!”
“在这里秦法才是规则,大秦皇帝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在咸阳,没有江湖——!”
“秦法虽严苛,皇帝虽强大,大秦锐士更是横扫中原大地,但是杀你之后,我可以在咸阳官署反应过来之前离开咸阳!”剑客冷笑,语气之中带有绝对的自信。
“放眼河山三万里,何处不是皇帝之土,离开咸阳,你又能到何处去?”
秦歌神色之间尽是从容,望着青年剑客:“而且局就算是在这里,你也未必就杀得了我,本公子看在你宴请的份上劝你慎重。”
“现在是大秦帝国的时代,而不是春秋战国,你们所谓的江湖,已经开始逐渐消亡,而大秦帝国正如红日初升,光芒万丈。”
“以一己之力挑衅国家机器,等同于螳臂当车。”
秦歌总觉得这个青年剑客隐藏很深,不是简单之人,而且这个人前来教坊司必然是目的不单纯,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此刻,在言辞之上,咄咄逼人。
.........
秦歌与剑客对话,与此同时,在三楼的一个隐晦角落,赵高目光凌厉,对着隐藏在教坊司的黑冰台的人,道:“陛下有令: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需要保证驸马的安全,而且今日发生的事情,不能流传出去!”
“这是陛下的亲口所言,若是发生意外,你就自杀谢罪吧!”
“属下知道了,一定会保护好驸马,完成今日的任务!”叶成双眸微微一眯,他心中虽然有很多的不解,但是没有办法,这是上司的命令,必须要完成。
“大人,为何驸马会前来教坊司,这不是添乱么!”
对于叶成的不满,赵高冷笑一声,警告,道:“教坊司大门大开,驸马也给你的钱,为何不能来!”
“不要小觑这个人,这是对你的提醒!”
闻言,叶成心下一惊,他没有想到赵高会这样的在乎一个驸马,一念至此,连忙肃然一躬,道:“属下,多谢大人,大人提点之恩,属下没齿难忘。”
“去吧!”
“诺。”
.........
“教坊司之中不得动武,违令者打残,交于咸阳令官署!”
一道冷冰肃杀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一刻的安静,骤然之间,整个三楼之中的气氛为之大变,淡淡的肃杀弥漫而开。
“出阁继续!”
青年剑客脚下一顿,前进的步子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秦歌,然后返回重新坐下。
他清楚,教坊司的高层出声警告,若是一意孤行,今日只怕是很难善了。
这一刻,剑客对于秦歌的身份起了怀疑。
闻言,秦歌神色一动,对着司马奇轻声,道:“司马,你常年混迹教坊司,以前若是双方有争执,教坊司会不会有人出面?”
“不会!”
“在教坊司之中,一般都是前来放松的文人雅士,很难起争执,就算是起争执,教坊司也不会管,毕竟这是什么地儿,大家都清楚!”
从司马奇的话中,秦歌没有得到具体而且实用的信息,沉吟了片刻,便沉默了下去,只不过,在这一刻,他的心思已经不再歌颂爱情之上了。
这个青年剑客,让他感觉到了好奇。
一念至此,秦歌一挥手,道:“司马,将那个剑客请过来!”
“秦兄,对方可是高手,而且与我们关系不好,若是对方匹夫一怒........”司马奇心中不解,忍不住朝着秦歌,道。
“此人是一个大高手,而且是一个用剑高手,这样的人留在咸阳,留在教坊司很不寻常,我来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再做打算!”
秦歌解释了一句,他心里清楚,今日只有他与韩谈二人,没有司马奇等人根本完不成事,在这一刻,秦歌的语气很是客气。
“那我去试试,可提前说清楚,若是不成,可不怪我!”
司马奇走过去,大厅之中一首首风雅颂,赋比兴各种文体的诗文不断地响起,秦歌并未在意,他心里清楚,风雅颂来自于民间与宫廷,而赋比兴非一般人能写。
而且真正有才的人,都是洁身自好之辈,在教坊司之中的文人,也不过是闲暇之时才会来,一般时间,都在做学问。
“秦兄,你这是打算?”
白七谋突然发现,秦歌从一开始走进来,就满怀心事,十有八九不是真正来放松的。
“你可清楚我的身份,咸阳之中各大势力层出不穷,此人武力不错,而且剑术极高!”秦歌放下手中的酒盅,道:“我缺一个护卫,一个以一当十的护卫。”
“所以秦兄,你是看上他了?”王二接口,道。
“嗯。”
........
秦歌心里清楚,他能够用的人之中,不管是韩谈还是韩一更,都是普通人,六国公主也是如此。
他现在只不过是博士学宫的宫主,属于空有官职而没有实权的一类人,而且现在的博士学宫根本不在他的管辖之下。
一旦他插手博士学宫,一旦他在朝阳之上,锋芒毕露,伴随着天行资本的崛起,手握天下之金,针对他的暗杀,将会层出不穷,在没有修炼国术到高深境界,秦歌觉得还是找几个高手保护最为必要。
“秦兄不辱使命,剑客先生过来了!”
对着司马奇点了点头,秦歌抬头看着走过来的青年,嘴角一咧:“在下秦歌,咸阳本地人,认识一下?”
青年剑客目光一亮,眼底深处掠过一抹精芒:“在下相夫剑,来自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