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尚崇左脸色刚舒展了一些,就立刻被刘平这句话给说的跟个猪腰子似的,挤在了一块。
“哦,龙公子怎知这位姑娘心中所想,难道,龙公子有读心之能?”
刘平简直为这货的智商捉鸡!你见着人家身上从头到尾有一件金首饰吗,摆明了不喜欢金色啊!
“读心我不会,但是你可以自己问一下她。”说着,刘平噘嘴示意了一下那个红衣女子。
女子见状,一抹红云飘上脸颊,更显妩媚。
尚崇左现在简直想把刘平生吞了,光明正大一点不加掩饰地说自己拿的东西人家不喜欢就算了,如今更是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行此无赖之事,真是岂有此理!
但他还是极力忍住了,毕竟红衣女子还在身后看着,这么多人也都在看着,自己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自然不能同这等乡野村夫一般计较。
“那龙公子觉得,这位姑娘应该喜欢什么呢?”
闻言,红衣女子也重新掩面看向刘平,似乎也想知道刘平能不能猜得出来。
对于女人的喜好,就现在这一块,刘平觉得自己要是称第二,其他人还不如快点去世算了!
自己之前干什么的?外卖小哥!你以为外卖小哥就只是送个外卖吗,太天真了!
在长久的工作过程中,刘平早就练就了见物识人的本领,说句丝毫不吹的,看见一个女的涂什么色号的口红,他都能大概猜出来那女的用的指甲油是什么颜色的!
刘平略一扫视,心里就差不多有了些稳妥。
“盘发但少簪,清丽而无胭脂俗气,周身也并无装饰品,可见姑娘并不是那种注重外表的人。”
尚崇左刚一听这话就嗤之以鼻,不注重外表能这么漂亮?你瞎说好歹也过一过脑子吧!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直接石化当场。
“公子所言,分毫不差,奴家敢问公子,能否直言说出奴家所喜之物?”
被倾心的姑娘点名表扬,真不是一般的舒坦啊,刘平现在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对于人家提出的要求自然是来者不拒,只见他就要说出口了,却被尚崇左给出言打断了。
“龙公子,既然姑娘喜欢诗词歌赋,不如我们现场切磋一番,由在座各位评定孰高孰下,如何?”
纳尼?谁告诉你她喜欢诗词歌赋了,还有,谁要跟你比啊!
“好,既然大家都已经同意了,小生不才,愿意先舞文弄墨一番,就当是抛砖引玉了!”
喂,你告诉我谁刚才说同意了,你耳朵里是钻进去过一头牛吗?
可尚崇左压根就不给任何人机会,当其他人和刘平一样满脸疑惑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了。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整首诗,浑然天成,虽算不上传咏千年的绝世之作,但是刘平听得出来,也从周围那群人的表情上看得出来,这诗挺不错的。
看刘平为难的神情,尚崇左心情大为舒畅,这首诗他已经准备了近十天,本来是为了在花前月下跟那女子单独诵读出来,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种地方,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半晌,刘平都傻着眼一动不动,神色痴呆,有不少人都开始议论了。
“这位公子莫不是听见尚公子如此诗句,羞愧难当,急火攻心失了智吧?”
“嗨,指定是自知不如,想离开又下不了台,在那里装疯卖傻呢!”
就连尚崇左都觉得,刘平应该也是在装疯卖傻,但是他并不着急拆穿,这种胜利者的感觉太爽了,他要多体验一阵。
没有人知道,刘平这会正百无聊赖地逛度娘呢,优秀的诗句那么多,他实在不知道该选哪一首啊!
不是厚此薄彼,更不是危言耸听,但诗词的确是在唐宋时期到达的巅峰,虽然说魏晋出现了建安七子这些非常优秀的文人,但刘平还是觉得,唐诗宋词要厉害许多。
可能是一个人审美的问题吧。
找了半天,刘平终于是锁定了一首应景的诗,等他神智归来时,不少人都已经露出了不耐烦之色。
“额,我想了很久吗?”
“公子现场作诗,多多揣摩一番也是好的,优秀之作,本就需要时间来打磨。”
让刘平没想到的是,替自己说话的竟然是红衣女子,这可如何是好你说说,还怎么得了!
早就觉得她对自己眉来眼去的有意思,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
得意地给尚崇左一个白眼,后者自然是气得眉毛都要拧飞了,可他还偏偏拿刘平没辙,只能怪红衣女子没眼光。
刘平这家伙,有什么好的,整个就一乡野村夫,还需要时间打磨,我倒是要看看你,一颗粪坑里的石头能打磨出什么好东西!
抬头挺胸,刘平把表情控制地宝相庄严的,因为接下来要背的诗,可是他最喜欢的诗人所作:
“咳咳,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刚背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刘平还差点忘了怎么背,急忙闭眼瞄了一下才完整地背了出来,差点把他吓死,露馅了可就遭了。
不过,看众人现在的样子,估计真露馅了也没人能反应过来。
这首诗是《清平调》里的第一首,是玄宗和杨贵妃在沉香亭赏牡丹花的时候,因为要看歌舞,玄宗说不能用“旧日乐词”,所以召李白进宫所写。
有多好,刘平压根就不用纠结,诗仙太白虽然说当时是为了表现自己,才刻意奉承写的,没有其他诗那样风格鲜明,自由飘逸,但是质量也绝非他一个蔡邕的弟子可以相比的。
现在,换做是尚崇左状若痴呆了,嘴里一直呢喃着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龙公子之才,真是非我等凡人可比啊,用词大胆而韵味十足,对仗工整,如此格局还真是闻所未闻呐!”
“的确前无古人,自夏商伊始,此等诗句我还是今日初次听闻!”
“云想衣裳花想容,龙公子以天上的云朵和地上的鲜花为喻,这红衣姑娘定是心仪不已,唉,尚公子怕是机会不大了。”
刘平听了,不可置否地“哼”了一下,这要是让他一个三流之徒把李白给赢了,他刘平当场自断根基,毫不留情!
“不知道这位姑娘,觉得我这诗写的,可还行?”
那女子略微收起了震惊的神色,然后欠首道:
“公子文采非凡,奴家一介女流,也能听出其中精彩,想必在场所有人都应该能品出公子诗中的美妙。”
“哦?”刘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然后定睛看向尚崇左,“尚公子觉得呢?”
尚崇左如梦初醒地颤抖了一下,又迷惑地看了一眼四周,才脸色羞红地道:
“龙公子文采过人,在下自愧不如,这便告辞了……”
刚说完,就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拉着下人跑了,不跑待在原地,难不成继续受人羞辱?他可没有刘平那么厚的脸皮!
一直行注目礼送他离去,刘平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台上的红衣女子身上:
“我听闻,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知姑娘名讳,可与我听闻之人,是同一人?”
既然做了文抄公,索性抄他个底朝天,反正也没人来问自己要知识产权,怕什么!
不明不白又被撩了一下,女子俏脸微红,一双美眸烟波流转看着刘平,皓齿轻启道:
“奴家貂蝉,见过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