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阴历腊月的最后一天,也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俗称除夕夜。
怎么过除夕夜,各地的风俗不一样,但大体是北方吃饺子,南方吃汤圆,寓意也都不一样。
刘平此刻正和貂蝉两人,你侬我侬地坐在屋里下围棋。
按道理来说,古人都强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女子还好点,可刘平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围棋居然还要让貂蝉教,真的是让周围一众人大跌眼镜。
“这里不能落子,跟你说了一遍了,这与子相邻的交叉空白点为气,无气被提子,无气点禁入!”
刘平白了她一眼,“Duang”地一下把手中的棋子扔到了一旁:
“你说那么多,才这么点时间我怎么可能学得会,还有气无气的,我现在看这棋子我就来气!”
说着,刘平直接起身,径直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陌生的庭院,双目逐渐空洞。
貂蝉也没有生气,只是乖巧地收拾好了棋盘,然后依然乖巧地悄悄走到他身后。
“夫君,我听说呢,年三十是不能生气的,不然会把坏心情带到来年,第二年一整年都会倒霉。”
“嗯,然后呢?”刘平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并没有当回事。
“我的意思是,我今天不能生气,有些人呢也就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我宁愿倒霉,也要把某人好好收拾一下!”
说这话时,貂蝉的语气异常平和,甚至还有些温柔,但在刘平听来,简直无异于鬼差锁魂的声音!
一个侧身,刘平赶紧翻到一旁,对貂蝉敬而远之,而看到他畏畏缩缩样子的貂蝉,自然是从心底里升腾出一种莫名的温馨。
“夫君,溧阳侯今天早上差人来问过了,说住得习不习惯,还说今天晚上一起吃饺子。”
刘平几人是在前天晚上到达下邳的,来了就住下了,陶谦也没有捣鼓出太大的名场,就只是喝了杯接风酒,然后便住下了。
可他知道,陶谦越是不搞得太隆重,他就越放心,这样跟家里来亲戚似的才好,说明陶谦是真的把刘平看做自己人,万一跟皇帝登基似的,刘平反倒还不习惯了。
陶谦把他当自己人,可若是他知道在刘平的心里,他陶谦只是一个移动的取款机,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那就吃呗,年三十本来就是要吃饺子的!”
本来这话说的漫不经心没什么营养,可看到貂蝉那气鼓鼓的表情,刘平就知道估计是又惹姑奶奶不快了。
果不其然,貂蝉立马发作了:
“我说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了,你……”
“打住!”刘平神色惊恐地急忙伸手示意她停下,然后头探出窗外察看了一番,看见没人才松了口气。
“知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还‘一国之君’,你是要我明天被斩首示众吧!”
“那……那你也老大不小了,溧阳侯让你吃饺子你就一点也不怀疑?”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刘平自己却是一头雾水。
“吃饺子,还能有特殊含义?”
嘴上没说,刘平心里却犯了嘀咕,这么一说他还真想起来了,早上来知会的是陶谦老婆甘夫人,那万一是她提议的吃饺子……
“那也不对啊,刚来那天晚上喝酒,我俩不是叔侄相称吗,这辈分也对不上啊!”
闻言,貂蝉也糊涂了,这家伙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年夜饭就是年夜饭,哪来那么多有的没的,你不信看看,这看天色快到晚饭时间了,他们一家祭祖结束以后就会开饭了。”
说到这,刘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随后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衣服都没来得及打理好,只是远远地让貂蝉在屋里等着。
之前就看见一大群人拿着祭祖的东西到后面去了,估计是到祠堂准备东西,自己此行主要是为了拉关系,那不拜祭一下人家祖先能行吗?
果然不出所料,刘平到时,看见陶谦一家正在焚香祭拜。
正中间的灰胡子老头,身材不高,还有点驼背,走起路来都不太稳的样子,那人就是陶谦了。
身后的应该是他的两个儿子,刘平只记得一个叫陶商,另一个叫陶应,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怎么认识,这哥俩长得本来就像,再加上他还有点脸盲,完全分不出。
“陶叔,我也想进来凑个热闹,你家祠堂让进吗?”
本来在庄严祭拜的一家人,听到刘平这贱兮兮的声音,硬是没一个生气的,陶谦甚至还跟个老父亲一样在笑!
“哈哈哈……贤侄若来祭拜我陶家先祖,玄德老弟怕是黄泉下都难合眼啊!”
这话说得挺合理,还挺文艺,可刘平觉得这老头在骂自己,而且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那没事陶叔,家父虽然不在了,但是若能九泉之下有知,看见我同你交好,定然是笑得都难合眼了。”
知道刘平嘴皮子溜,陶谦也只能继续笑笑,然后招呼下人给他也拿了炷香,权当是开心了。
刘平嬉笑着接过,然后依葫芦画瓢地拜了拜,在即将插入的时候,突然道:
“陶叔,我看你家祠堂这风水,怕是以后要出大才啊!”
说着,他还一脸神棍样的咂吧着嘴,眼神犀利地盯着牌位看。
“哦,贤弟还懂风水?”
刘平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狠狠吐槽了一番。
废话,我哪懂得那玩意,套近乎拍马屁谁不会!
心里虽这么想,表面上刘平还是盯了他一会,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不管是真的假的,好话人都是爱听的,尤其是陶谦的俩儿子,在刘平神神叨叨说了一大堆以后,简直把他当成了亲兄弟!
史书上说,这哥俩都没什么大的本事,而且性格懦弱难成大器,所以陶谦才不放心把徐州交给他俩。
自己不成器,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若是后代成才,那也算是这辈子没有白活!
一定意义上,刘平给了他俩一个希望,而生活中的失败者,往往就是缺少一个希望。
陶谦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他是什么人,一把年纪每个靠山能成为一州之牧,谁还不是个老成精的了,刘平那点小把戏自然逃不过他的眼。
可那又怎样呢,等到自己百年以后,这哥俩不得有个帮衬的人啊,他刘平乐意帮忙,自己也就乐得清闲。
二人各怀鬼胎,却又逐渐达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