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七,时节立秋.
爽朗的夜空下,一位男孩他口里不断的喃喃道:“母亲说过,天上的北斗便是家乡的方向”这位男孩名为张光。
五岁那年,他的母亲就因病离开了人世间。
张光的父亲因为接受不了妻子离世的现实,随后的岁月里,为了从中走出来,他的父亲将张光带到了这东池之地的鹿儿村来生活.
这鹿儿村说大也不大,但是风景却尤为优美,依山傍水!村里还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一段传说,很久之前,一位仙人路过此地,身旁常有一头麋鹿作伴,不知为何,这麋鹿竟在此地老去,仙人于是便将这头麋鹿安葬在了这,于是便有了鹿儿村这个名称!
说来也是奇怪,这个世界存在着天地灵气,有着一大批以修道的终点为目标的人,都期盼着自己早日修成正果,成就无上大能。
张光的父亲是一名打铁匠,自从张光一家来到了这鹿儿村之后,基本上全凭着张光父亲一手打铁的好手艺,养活了张光,就是这一手打铁的好手艺,使得鹿儿村的村民们都纷纷对张光的父亲赞不绝口。
虽说这样,张光的父亲却一点儿都没有将自己打铁的手艺传授给张光,张光的父亲对张光的期待也十分的高,他不希望张光此生像他一样碌碌无为,而是希望他饱读诗书,闯出一片大世界!
但从小缺乏母爱的张光,又岂能乖乖听父亲的话!
父亲将他送去村里的私塾读书,可他却三番五次的逃出来,去山野中玩,私塾中的先生,三番五次的找到张光的父亲,对他说这件事!但张光的父亲也十分无奈,知道自己面对张光亏欠的太多!
月色下的张光转身,回到屋内,听着屋内这不断敲响的打铁声,看着那那不断闪出的火花!他知道父亲又在打铁!
张光父亲那雄阔的身姿在火光下,不断闪烁,额头偶尔还冒出一两滴汗水滴在这铁板上,嗞嗞作响!
张光的父亲看见张光回来后,索性放下了手中的锤头,用慈祥的话语对着张光说:
“饭菜已经做好,在桌子上,还热着,赶快去吃!等会儿就凉了!”
虽然张光的父亲为一介山野村夫,但烧菜的手艺是他从她那逝去的妻子手上学来的,颇为不错!
但张光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知道了。”
便拿起碗筷,一言不发的吃着饭桌上的食物。张光的父亲见此景也没有多说什么,拿起那放凉的锤头,继续敲击着那带着些许杂质的铁块!
整座屋内,只有打铁那间屋内才最为光亮,反观张光屋内只有一盏微微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张光坐在床榻上,想着母亲给他讲那北斗的故事!
天枢星,天璇星,天玑星,天权星,玉衡星,开阳星,瑶光星,正是北斗七星!而这七颗星所指的方向正是张光的故乡!浮鹤村。
此时此刻,张光的父亲完成了最后的工作,转身便来到了张光屋内,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
“小家伙,明天是祭祖的日子,咱们一起回去吧,顺便看看你娘亲.毕竟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回去看一看!”
小家伙正是张光母亲以前对张光喊的小名。张光沉默片道:
“若不是这祭祖之日,你会回去吗?你会回去看看我的娘亲吗?你会回去看看你那逝去的妻子吗?你会吗?”
这几句话是张光发自内心所喊出来的!是这么多年张光对他父亲的恨!这种恨无法用言语表达,一直深深隐藏于张光的内心!
张光的父亲看着张光,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悲伤!一把抱住张光说:
“是!父亲是不该,带你来这,不该让你与你的母亲分开!一切都是我的错!”
似乎还要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从口中说出!
张光被父亲紧紧的抱住,口中沙哑的说到:
“父亲,明天我们回去!”
夜里,张光睡在床榻上,看着外面的星星,闭上了双眼,但心底却是尤为的激动!因为他知道,他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娘亲!
次日,张光的父亲早早从村长家中借了一辆马车,停靠在了家门口,此时的张光还在睡梦中,他的父亲并未将他吵醒,而是目视前方,看着天空中那还未散去的雾!他知道这雾散去的时候,天空中必将被光辉取代!这光辉为何?这光辉便是太阳的光辉!
直到村里的第一只公鸡发出响亮的啼叫声,张光这才从睡梦中醒来!而张光的父亲却早早在他身旁等待,张光看着父亲那充满胡渣的脸,调侃道:
“父亲你的胡子又变长了!”
不知为何,父子俩的关系似乎变得更为融洽!
“好了,赶快去洗漱吧,我们即刻就出发!”张光的父亲说到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光便收拾完了,与父亲一同坐上了从村长家租借的马车,这马车虽说算不上颠簸,但由于道路十分的崎岖,一路上还是磕磕碰碰,但却无伤大雅!
经过一日的路程,父子俩来到了这似曾相识的家,只不过这里的一切已经今非昔比。
父亲将马车放在一旁安顿好,便带着张光向着浮鹤村走去,一路上还好,碰到了许多之前的邻居们,虽说已经有三年未回,但还是有些村民认出了张光父子!
一位村民放下手中的锄头说:“这不是大牛吗?三年未见了,怎么回来了?”
大牛正是张光的父亲,张牛!
张牛对着一旁的村民说:“今天是族里面祭祖的日子,不得不回来呀!对了,李叔,最近几年过得还好吗?”
“别提了,大牛,今年久逢天大旱,村里的庄稼基本上全部都干死了!今年这饥荒闹的那叫一个严重,村中已经走了不少人啊!只留下的那几十家老骨干,还坚守在这里。”
张光的父亲听到这里眼中充满了一丝惊呀!
对着李叔说道:“如果有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这怎么好啊,你才刚刚回来,而且你不是还要祭祖吗?快去快去,我看张家祠堂已经来了不少人,我也要去忙我的事了,先走了,大牛!”
张光的父亲转身告过,便带着张光,向着张家祠堂走去,目光远远望去,祠堂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就在这时,从祠堂内传来一声:
“二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喊的正是张光的父亲!张光的父亲在家族内排名老二,辈分也是属于较高的。
“哦,三弟呀,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可还好吗?”
“大哥你是不知道啊,你三弟这些年啊,可是在刀尖上行走啊,这镖局的工作也真是危险,动不动就遇上这里的强盗,那里的强盗,幸亏你三弟命大,否则估计都要命入黄泉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三啊老三你还是这个样子没改,看看把你二哥吓的。”此人正是张光父亲的大哥,张开!
“大哥!”张开看了一眼张牛之后,点了点头便看向了一旁的张光,你这不是小家伙吗?几年不见就长这么高了!来来来,让你大伯抱一抱!
张光也依稀记得眼前的这位大伯,自己小时候,对大伯做过的一些事到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哭笑不得!
“大伯,我可想死你啊!”张光一把抱住张开的大腿。张开见此状便说道:“真的跟你父亲当年一模一样啊,哈哈哈哈!”
张光虽然说没往心里去,但是下意识的便松开了,张开大脚!
“大伯你才跟父亲一样呢,哼,再也不理你了!”
“呀呀呀,小家伙还有脾气了呢,好好好,你最厉害了小家伙!”
张光的父亲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光,可是张光却熟视无睹,转身便去找了三叔!
“大哥,小孩子不懂事可别往心里去啊!”
“哎,二弟此言差矣,我都知道这些年……正常,再正常不过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也是时候开始祭祖了!”紧接着祠堂内的张家众人便朝着祠中内的灵位跪拜。张开首先大喊道:“张家第十六代子孙张开在此见过老祖”
紧接着张光的父亲也喊到:“张家第十六代子张牛孙携第十七代子孙张光前来参见老祖”
又一个声音接踵而至:“张家第十六代子孙张合前来参见老祖”
紧接着一个个声音陆续喊道……这场祭祖典礼持续了半天便已结束,张家众人已经有些人已经离开了祠堂,当然,张光已经跟着父亲见过了张家的这些七大姑八大姨!虽然没有印象,但不得不见!
趁着张光在跟他三叔玩耍的时候,张开叫住了张光的父亲,将他喊到一旁说道:“二弟呀,告诉你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听说最近各大宗门在招收新的弟子,要不然你把这小家伙也送去试试吧,毕竟长这么大了,也该是时候出去闯闯了!咱们张家好歹也有些势力,这才有这些小道消息!”
张光的父亲一听:“是啊,张光跟着我太久了,也是时候该让他出去闯闯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带张光前去祭拜他的母亲!毕竟这么多年的心结……唉!”
“二弟,如果你想好了,三天后将张光带到这来,宗门的使者自会将人接去,能不能选上全看张光这孩子的造化了!大哥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了!”张开挥了挥手,转身便向张光说到:“小家伙啊,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已经长大了哦,张伯伯走了哦。”
“嗯,张伯伯一路走好。”
张光看着张开逐渐远去的背影被夕阳越拉越长!心底不禁感到有一丝丝失落。不一会儿三叔也离去了。张家祠堂内的众人此刻只剩下了张光父子俩!
“张光,今天就在这里度夜吧,明天咱们去看看你母亲。”
张光的父亲并未得到回应,转身便向祠堂内的房间走去。走之前还不忘说:
“小家伙早点睡,不然明天要迟到了!要是起晚了,我可不带你去你母亲那里!”
听到这张光这才淡淡的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夜里的微风轻轻拍打着这纸糊的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张光看着已经熟睡的父亲,便也闭上了双眼,与父亲一同入睡。
就在这时张光闭上眼的那一刻,从张光父亲的口中说出:
“小家伙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出去闯一闯,可好?”
张光很是疑惑,思考了一下,便眨了眨眼说道:
“可以!”
这声音毅然坚决。
“三日后,各大宗门便会招新,父亲,会将你送去参加宗门纳新,如果成功你就可以远离我,自己出去闯一闯,如果不行的话,那你只好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好好读书可行?”
“行!”
宗门是吗?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会向他证明,我并不是无所事事!带着思绪张光进入了睡梦之中!仿佛在梦中梦见了自己,成功的进入宗门,取得了许多辉煌的成就,回乡之后向他的父亲炫耀着!
次日清晨,张光父子俩来到了一处幽静的竹林,竹林中既然立着一块碑牌!上面赫然写着
“妻氏李灵雪之墓。”
李灵雪正是张牛的妻子以及张光的母亲!这墓的四周已经长满了杂草,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这里了。
张光父子站在墓前,思绪万千。不知表达什么,不知做些什么!只是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这块墓碑!一直到傍晚,张光的父亲这才缓缓的开口:
“灵雪,我带孩子来看你了。”
说完这句话,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对着一旁的张光说道,“你没有话对你母亲说吗?”
站在一旁的张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可是眼眶的眼泪已经逐渐的流了下来,脑海中不断想着想着母亲小时候那慈祥的眼神,和母亲的一幕幕。想说话却已是哽咽!
或许这是久别重逢之后难以表达的情感,又或者是,埋藏在心底,久久不能诉说的话。世间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如此,真正到了的时候却不曾言语。
夕阳西下,夜色很快笼罩完了整座大地,张光父子在暮前似乎说了很多话,但又没有说!
夜里,这干旱的大地上竟然下起了茫茫小雨,村里的人都冲了出来,大呼到,我们有救了!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这雨虽然很小,但却下了一整夜,张光父子回到了张家的祠堂之内,父子似乎在这雨夜中聊了很多,但聊了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只知道的是张光,三天之后便要离开自己的父亲,开启一段自己真正的人生。而我们的人生还在继续,即使生活中有再多的不悦,我们也要微笑的面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