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甄荣开口，“还请二位打开城门。”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甄荣笑得很美，“我要的不是你们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而是要你们选择是否愿意得罪田、王、陈、甄四家。”
周县令无视了甄荣娇美的笑容，他还在犹豫，“侍御史大人，可曾想过后果吗？”
甄荣直视县令：“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如果侍御史大人在淇县有什么事，你，又想过后果吗？”
周县令叹了口气。
一旁的崔县尉上前一步，“我这就去开城门，集合一千县兵。”
甄荣施礼，“小女子代侍御史谢过二位大人！”
甄宓站在一旁看呆了，姐姐好强！转瞬心头有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妒忌。
……
宋宅大门紧闭，墙头站满了提着刀枪的仆从和散落在院子外面的鬼舞对持着。
一身官袍的田风在门前下马，田小六把托盘端在胸前站在一旁。
“侍御史田丰，特来拜见淇县县长、宋家家主。”田风站在门口彬彬有礼。
宅门打开了，一个微胖的老人走了出来，他身后一群人搬着许多箱子摆在院子里。
“淇县县长，宋为，字元杰，见过侍御史大人，大人请进。”
田风昂首挺胸走了进去，田健和田小六刚进去，他们就要关门，却被后面的影舞粗暴地推开。
四十名影舞全部进到院子，宋宅的大门才合上。
此时硕大的院落被两百多人挤得满满当当。
“大人，这里是四万万钱，不论大人想安什么罪名，都已经够赎罪了吧？”宋为没有料到田丰敢拿宋家来开刀，但是也不信他敢站在世家的对立面。
“安？”听风笑了一下，“县长大人以为，丰要安什么罪名呢？”
“大人恕罪，年纪大了偶有失言。”宋为揖礼，“小辈们不懂事，为没有管教好，但也总不至于是什么大罪。”
田风走过去看着那一箱箱的钱币摇了摇头，“丰，今日来不是要钱的。”
“要粮还是要命？”宋为脸色变了，腰也瞬间挺直。四周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田丰推开挡到身前的田健，直视宋为，“我如果说都要呢？”
宋为摇了摇头，“刚正獬豸田元皓，你要与世家为敌吗？你可知这宋宅尚有五百猛士，淇县尚有一千县兵，你能有今日并不容易，何必断送在此？”
“况且你能用何罪嫁祸于我？你何以服众？田元皓！好自为之！”宋为虽老，但生气起来还是颇有威势。
“好自为之吗？”田风笑了，“屯粮，可否？激起民乱，可否？围杀侍御史，可否？”他一声大过一声。
田小六上前一步，高高举起托盘，上面摆放的一捆捆精装律法在火光的辉映下闪闪发光。
宋为的气势瞬间回落，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屯粮一事并非宋家所愿，各大小世家都如此，如果我们不做，世上早已没有淇县宋氏。”
他知道田丰想要杀鸡儆猴，但他觉得鸡并不是只有宋家这一只，或许可以说服这个刚正獬豸改变主意，有道是法不责众。
“宋家乃淇县之首。”田风听懂了宋为的意思，不过他有自己的坚持。
宋为死死盯着田丰，眼中反而多了一分欣赏。
“田元皓，你知不知道，开此先例，你将在河北寸步难行？”
田风本来以为他会第一时间动手，没想到居然还有心情聊天。
对他来说这个问题并不是问题，因为他不是贪心的人，他知道怎么去说服其他世家。
“这个，不需要宋县长操心了。”
宋为却笑了起来，“为，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大人不妨听一下。”
田风点头，等他开口。同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花园、凉亭、假山……
他决定动手之后就退往假山，影舞就是再强也不可能在合围中以一当十。
“宋家全部家财送给大人，我们家所有人追随大人。”宋为看着田风的表情变化，顿了一下，“活人总比死人有用。”
田风轻轻抿了抿薄唇，眼中露出了遗憾。
“如果在丰来到这里之前，你这样做，我会接受。”
办法是好办法，可是在被迫的情况下投诚，田风信不过。
脑子里又想起了袁公路的那句话：“依赖世家必受制于世家。”
“丰，想要的东西，不需要你送，我会自己取。”
宋为立刻后退，“杀！”
“宋家谋反，协从者诛九族！”田风边退边喊，“非宋氏族人投降免罪！”
可惜他的喊声并没有取得他所想要的效果。
田健带着影舞在田丰的指挥下裹夹着田丰和甄德旺退到了假山前。
敌人太多了，虽然没有什么高手，但也难以抵挡。
影舞虽然还没有人死，但负伤的越来越多。
田风有些郁闷，还是大意了，没想到一个不到十亩地的宅院里居然囤积了这么多人手。
外面突然马蹄声大震，所有人都停了一下。
田风猜测应该是县兵，毕竟这个时候城门早已关闭，看来自己还是玩出火来了。
“快点上！”突然响起宋为的怒吼，“他不死，我们必死！”
田风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县兵不敢杀自己，淇县上下担不起这个责任。
倒是之前总以为着世家会联手，却是自己想茬了。
“稳住！我们能赢！”田风大喊。
一声轰响，宋宅大门轰然倒塌，一骑飞跃进来，“雁门张辽在此！”
槊刃在夜色中闪动，一个个宋家的人被斩得七零八落。
后面的鬼舞跟进控制了局面，田健趁机指挥影舞反杀，外面大队的县兵摇旗呐喊，却止步不前。
“田元皓，你不得好死！”宋为的惨叫声传来，等田风望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被张辽的长槊穿过高高挑起。
一边倒的战斗结束得很快，但是清点尸首，辨别宋家的人却很费时间。
田风在战斗结束的第一时间边走出去向淇县县尉致谢，结果却从县尉那里得知是荣儿的功劳。
一直等到半夜才清点完尸首，甄德旺安排人去清算宋家财产之后来到田丰面前。
“侍御史大人，逆贼宋为的两个儿子不见了。”
县尉表示下面乡里还有宋家的产业，他已经安排人去查封了，不过人估计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