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郭嘉便来到司空府。今日郭嘉穿戴倒比昨日庄重了许多,头戴青色儒巾,内穿白色长衣,却是一身标准的士子打扮外罩淡紫色长袍更显成熟稳重。门口的侍卫显然是早就得到了主人的吩咐,也不阻拦,任凭郭嘉径直走进府内。郭嘉拦住一个侍女问道:“司空可在府内?”那侍女也不慌张,微微一福答道:“回禀祭酒大人,司空今日休沐,此刻正在书房,奴婢刚去伺候过茶水。”郭嘉听罢便熟门熟路的向书房走去。
书房外站着四个手握钢刀的精壮汉子,从他们右手微微凸起的老茧便可以看出,他们一定都是身经百战且武力高强!四个侍卫看见郭嘉一起向前躬身行礼,郭嘉微微点头还礼。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着,郭嘉便直接向里走去,放眼整个大汉朝恐怕也只有郭嘉一人有此特权。要知道曹操的疑心病可是很重的,就算是他的亲子曹丕,曹植也得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等待召见!曹操此刻正跪坐在书案前撰写《孟德新书》,灵感涌来,奋笔疾书下笔如有神。忽听脚步声传来曹操头也不抬的说道:“难得你这懒人今日如此早到,且稍坐片刻,待我写完此节咱们再议事务。”郭嘉:“主公,只怕等不得!”曹操抬起头凝视郭嘉:“冀州出事了?”郭嘉:“不,是荆州!主公,还请先看完此信”。曹操接过密信迅速浏览一遍陷入沉思。“奉孝以为会是何人行刺刘景升?”郭嘉:“怎么?主公也不相信是韩嵩所为?“曹操:“哈哈……”曹操捋着腮下的胡须笑道:“去岁韩嵩奉刘表之命出使许都,我曾亲自接见他,让他劝刘景升归附朝廷,他却是个实诚之人,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更何况他行刺刘景升所谓何来?”郭嘉:“主公所言极是,嘉以为刘表遇刺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才是幕后真凶!江东孙权,新野刘备,襄阳蔡瑁皆有可能。那韩嵩只是被抛出的一枚棋子罢了。只是目前荆州局势混乱,那人隐藏的很深,嘉一时也无法推断谁才是幕后真凶。”曹操:“刘表伤情如何?”郭嘉:“伤口溃烂,危在旦夕!主公,若刘表病死荆州必将四分五裂,此乃取荆州之绝世良机!荆州之地,位置险要,四通八达,用武之国,且荆州久未经战乱国殷民富,得之可将长江之龙拦腰截断,西可水陆并进夹击川蜀,东可顺流而下,直灭江东!天下之腹,不可不取也!更何况欲取江南须得水师。然北人擅长马,南人擅船!若我军自建水师空耗钱粮不说也非朝夕可成。取荆州则可得十万荆州水师为我所用,平定江南指日可待!”曹操听完不禁眉头紧锁,再次陷入沉思。良久,曹操沉吟道:“奉孝言之有理,然袁本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河北之地,沃野千里,贤臣良将,不计其数,此诚雄霸天下之根基也!吾与本初争雄,本就以弱攻强。官渡之役,吾占尽地利之便,人和之势,这才险胜!今本初新丧,三子争家,人心浮动,攻伐不休。若不趁机逐一攻破,假以时日倘若民心归附,将士效死,更兼塞外沙漠之众,再欲取之,万难矣!荆州之地,亦是非取不可!如何取舍,吾实难决断!”说到此处,曹操抬头看向郭嘉,却发现郭嘉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气定神闲之态。于是曹操复又坐直身体直视郭嘉道:“如此之时,奉孝还能如此清闲,想必已有筹谋,何不为为吾一决?”郭嘉:“哈哈……嘉自知心中所想绝逃不过主公的眼睛,嘉以为河北之地可为主公之基业!主公必取之,而且须早取,速取,越快取越好!否则他日我大军南下后方不宁,首尾不顾,此取败之道也!荆州虽重,却是分身乏术鞭长莫及啊。然荆州之事亦不可不早做打算,主公不要忘了,刘备还在荆州,此人有枭雄之姿,善于伪装,更有皇叔之身份,荆州才俊虽多恐无一人是其对手。荆州若真要易主,可归于刘琦,刘琮,甚至蔡瑁,但绝不可使刘备得到荆州,否则必为心腹之患!”曹操:“那奉孝有何良策?”郭嘉:“主公,嘉举荐一人,若由此人坐镇荆州,则荆州之事无忧矣,无论刘表,刘备还是孙权,都难逃其算计!”曹操:“哦?奉孝所荐何人?”郭嘉:“正是那执金吾,都亭侯,贾诩贾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