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节
第三章第二节
见关羽不答话,张宁又继续说道:“比如说,将军觉得青楼的舞女和我相比如何?”
“这个,没法比较吧,你我相处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把你和舞女相提并论呢?”
但张宁今天提起这件事,关羽大概心里也有了数。
“那个,我知道你的意思,关于这件事——”
“关于这件事,我其实经常暗示将军,但将军一直都假装不知道,所以这次只能做得稍微过激一点。
我没亲没故,只有将军一个人,所以,将军就是我的一切。”
跪坐着在自己身边的张宁没有任何行动,但在关羽看来,她做了一件非常大胆的事,让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关羽放下了喝到一半的汤碗。
他察觉到了,虽然这汤里的药并不算是毒药,只是有点刺激性,但喝完后,身体略有些奇怪的感觉,他只能忍着这种感觉,正襟危坐在原地。
“不愧是将军,定力真好呢。”
“你在药里放了什么?”
“不告诉你,但是将军应该知道我不会害你的。”
像是为了证明这一点一样,坐在关羽的身边的张宁十分平静地拿起了关羽喝剩下的药汤,自己饮了下去。
然后便继续保持着端庄的坐姿。
“来吧,我还准备了更多的药汤,来比一比谁先坐不住吧。”
“我不想比啊!”
(当晚,关羽和张宁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喝药忍耐大会,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来自一位24K纯洁无瑕,没描写过任何肢体接触的作者)
……
第二天,关羽率军出征,因为昨天和张宁激烈的比试,一晚上没睡好觉,所以今天关羽一边骑着赤兔马,一边忍不住打着哈欠,好在傥骆道离长安比较远,它距离很短,只是短的那部分十分崎岖,今天一天时间应该还走不到。
没办法,今天就老实在马上补觉吧。虽然马匹颠簸,但在北方征战这么多年,关羽不知不觉间也练出了边骑马边睡觉的本事。
而与此同时,在汉中的张鲁就远没有这么悠闲自在了。
汉中本身并不大,在另一段历史上他治理汉中长达二十多年,但此时他立足未稳,他推行的五斗米教也还没有得到广泛地推行,军队也就一万,大都被他弟弟张卫带去阳平关防守马腾了。
然而正在这时,前线传来的报告说,关羽率军一路走陈仓,一路走子午谷,一路要修斜谷,这下张鲁可傻了眼。
虽然这几个道每个都是易守难攻的地区,但每个区域都来人,守军根本分不出来。
他试图借了氐人的兵,但很不巧,马腾的母亲是羌人,马腾本人在异族中也很有威望,氐人听说了马腾和汉廷结为盟友,便只借了很少的兵力,再加上自己临时征募的士卒,全部去防守各谷的出口,但这依旧不够。
张鲁早就听说关羽把持朝廷,关羽在这七八年里,干过几件大事,斩张角,杀韩遂,平南匈奴骨都侯,平白波起义,灭董卓,其中更以顺河而下袭取关中,一举攻陷董卓后方闻名于天下。
要知道关东诸侯联军讨董反被董卓打跑,反倒是他一人就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人们时常说关羽有英布的勇武,韩信的统兵,若出了谷道,张鲁绝不是关羽的对手。
张鲁之前敢截汉使,也是有理由的,他虽然杀了张修,霸占了汉中,但汉中和益州唇亡齿寒,一方面没有实力迅速消灭张鲁,一方面是要依靠张鲁将他和北方阻隔,若汉中有难,刘焉必派兵支援。
眼看着自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张鲁身穿道袍挺着较为臃肿的身躯在院子里踱着步子,却见阎圃驾着马跑了过来。
“张师君,大事不好。”
听阎圃说大事不好,张鲁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刘焉的援军呢?”
“七月,任岐和贾龙在益州起兵反抗刘焉,一时益州以犍为郡为首,益州南部六个郡联合起来反抗刘焉。
刘焉忙着解决叛乱,根本没多余的兵来救我们。”
“这怎么可能?以刘焉的手腕,那任岐叛乱也就罢了,怎么可能那么多太守一起反?”
“是朝廷的圣旨。”阎圃凝重地说道。“朝廷之前给了任岐圣旨,说刘焉担任益州牧后谎称交通不便,不接受圣旨,有欺君之罪;不听从朝廷的征辟,有不征之罪;私造天子车辆,此为僭越罪,三罪并罚,要将其免官押送回朝廷论处。”
在汉末诸侯中,前两条基本没人不犯,只是朝廷没有实力的时候,就没法罚你,但朝廷想揍你的时候你还敢这么办,那一道圣旨就能让你在道义上就处于劣势。
当然,若是袁绍那种豪强,一道圣旨是搞不动他的,至少不至于内乱。但益州其实早已有很多有志之士不愿服从刘焉,因为刘焉来益州不是为了别的,就是知道朝廷要动荡,自己想在益州这个相对封闭的地方当自己的土皇帝。
之前董卓乱政,关东诸侯组成联军讨董,他刘焉坐拥十三州中最大的一州却假装不知道,令很多有志向为汉讨贼的益州人士不齿,这也成了任岐和贾龙带头反对刘焉的直接原因。
虽然在另一段历史中,任岐和贾龙也反对过刘焉,却轻松被击败了,但在田丰送达朝廷的圣旨后,更多之前被打压的地方豪强势力名正言顺地加入了进来,想要把刘焉挤出益州。
且不论刘焉如何,张鲁担心的汉中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虽然张鲁在历史上投降了曹操,但这不代表他没有野心,也不代表他是善类。他投降曹操时,曹操已占天下三分之二,而如今关羽仅凭关中一地就想夺他的位置,他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一生的富贵。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要么坚持到刘焉平叛之后,要么便早日投降。”
“可我杀了汉使不久,朝廷带着愤怒来攻击我,我战败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啊。”
张鲁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他本以为董卓乱政以后汉室将亡,没想到朝廷真来发难,如今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