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听完小八的汇报,诧异的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吴用(四大王),语气中略带疑问:“能跟我解释下你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何种原因和目的吗?”
吴用先是拱手,后才开始说:“从大哥一行人回来我就起了疑心,但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二哥,只是单纯的以为主公想要攻打我们山寨。主公的离去也让我以为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所以派探子前去查看是否有埋伏,结果一无所获。这时候我有些迷茫,我们山寨在这两个县是有悬赏的,主公不要这些赏金,而是将人送回来,必定有所图谋,可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真的只是把人给送了回来。实在想不通,我便开始观察二哥的一举一动,想从中找出线索。偶然间发现他将一把短刀藏在前往卧房的必经之路上,又在晚上的宴席听到他说要和大哥一起睡觉,这才把所有事情理顺。”
林云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顾超(二当家),怎么做的事,全让人看见了,也就还好人没有告密,不然一切都玩完。不过这吴用也算是一个人才,凭着一点点情报就能推算出这么多,还有心跟我,那我就替大哥收了他吧。但是在这之前得先把顾超打发了:“你有什么打算?”
顾超原以为为了活下去而杀了大哥,并没有什么不对。哪知做了以后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这滋味其实并不好受,听到逼迫自己的罪魁祸首问话,哪有什么好脸色:“我要带大哥去看大海,完成他的心愿。”
“水里的船经不起大海的风浪。”
顾超惨笑:“有什么关系,能和大哥死在一起,值。”
有道是人死如灯灭,心死如油枯,顾超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林云知道再劝也没用,就让小八带他去库房支取银子,又嘱咐小八给他一艘两层楼船,反正都是他们的船,就当是借花献佛了。顾超是来者不拒,给啥拿啥,然后带着大哥和自己的簇拥坐船顺水而下,前往大海。
回到林云这边,将顾超打发走,聚义厅内只剩下他和吴用,有些话也就好说了:“吴用,既然你认我为主,有些情况你得知道。我姓林名云,字啸虎,涿县人氏。家中还有一位大哥,姓刘名备,字玄德,师从大儒卢子干,严格意义上,他才是你的主公。你出卖大哥,杀了三哥,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会追求。良禽择木而栖,做土匪始终没有前途,你的选择或许是对的,但我不想再看到一次这样的选择。”
吴用脸上布满惶恐之色,跪倒在地,连说不敢。
林云将他扶起,严肃的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天地君亲师,除了这些谁都不要跪。简单的背景你都知道了,剩下的事情等回了涿县再说,至于你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就看你有什么本事了,现在带我去山寨兜一圈。”
寨子占地不大,四周用高高的木头做围墙,只在南面和东面开了门,南面通向啜仇水,那里有个小码头(路上没看见),是吴用极力要求造的,说是船上的货物会更多也更值钱,要发财不光陆路要抢,水路也要抢,而这就需要建一个码头来停靠战船和货船。当林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被惊的不行,暗呼上天对我太好了,给我房子、给我船、给我钱、给我人,居然还给我一座码头,这一条龙服务也是没谁了。
东面通向大山,里面飞禽走兽不少,所以山寨的生活水平不差,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现在两者都靠,没人饿肚子,也就是他们不事生产,让周围的土地荒废了,不然绝对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在寨中走了一圈,只能说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所有设施一应俱全,毫无遗漏。无心参观其他,林云提出直接到库房对账。
库房内的钱是真不少,听吴用说,差不多有两千万,还有其他贵重物品价值不等,都是抢劫商队得来的。看着这些东西,林云心中感概,杀人越货金腰带,此话不假。
吩咐道:“五百万送去下洛,五百万送去沮阳,说是剿匪所得。剩下的一千万全给沮阳县县尊送去,跟他说,扣除之前的,现在还要寨子周围的土地,至少是河边的,如果有剩下就当是孝敬。”钱对于林云来说真的不稀罕,赚钱花钱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在乱世保命才最重要。其实还真得感谢这伙匪徒,让寨子周围方圆几十里之内没有任何村庄,并且无人敢来,现在跟县尊谈起买卖来也会方便许多。
“明白。主公,其实还有一批钱,藏在山中。”
为了东山再起留下的资本吗?想的倒是周道,“这些钱你改天去拿回来,现在带我去看看武器和马匹,我可是对那几匹战马眼热了很久。”
武器种类不多,弓二十副,单刀二十把,长刀十把。弓大多是七斗弓,占了八成,剩下的除了一副二石强弓,其他的都是一石的。林云试了试二石弓,拉开几次后,丢下一句话:太累,续航差。
看了兵器又到马厩看马,听吴用解释,五匹战马都来自西域。林云摸着马头,想:你唬我?西域的马能到幽州来?你说来自鲜卑我还信。
林云也不管马是从哪里来的,能用就行,可惜少了些,后续还得在和连那里买,没骑兵的部队还能叫部队?
看完了钱,看完了兵器,看完了马,其他的东西林云那是兴趣缺缺,让吴用把所有人集合到广场,自己有话对他们说。
……
“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土匪,而是我怀来村的村民。我会给你们土地,给你们农具,往后的日子,你们愿意进山打猎就还是打猎,想要种田那大伙就去种田。”
林云看着底下一百来人振臂高呼,耳边的声音又全都是自己的名字,非常享受,难怪那么多士人都喜欢爬高位、得名利,被人爱戴、敬仰又或者是畏惧的感觉确实是爽。
至于为什么把山寨改成怀来村这个名字,当然是有他的深意存在(怀来县)。
拿到统计结果,林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理所当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种田,这在古代是很正常的,老百姓的脑海中早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思维,有田大过天。就像电视剧聚宝盆里,沈万三卖药得来的一百两银子,他爹第一反应就是买田。
山寨里有牛,估计是之前村子里抢来的。但林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有牛不耕地、不种田,不过无所谓,都便宜了自己。没有把牛分给村民,因为寨子里的耕犁都是直犁,外面的地又都荒了,开垦起来会比较麻烦,所以林云打算等回到涿县后带一批曲辕犁过来再开垦。
看完了库存,解决了村民的生计,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对昨天那场大戏的善后工作。钱自不必多说,土匪的尸体也是功绩,自然要给二位县尊送去。不过在送去之前,还得做一件事,怀来这块宝地,水中有鱼,山中有兽,环境优美,之前绝对是有村庄的,所以林云打算让人先带着土匪的尸体‘巡街’,让附近的村子都知道这里的土匪已经被剿灭,顺便收拢流民,扩张人口。
林云将所有事情都梳理了一遍,发现没有遗漏,心中甚安,唯独只是对四面围墙的防御能力表示怀疑。虽说全都是三丈高的圆木,头部还做了削尖处理,能较好的防御敌人,但木头始终是木头,一把火就能给烧没了。这个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我还是喜欢那种用砖或者石头建成的围墙,又牢又结实,但是要造一座这样的城池,这点钱可不够,只好暂时搁置。
当扛霸子是一门学问,林云做的非常好,他把所有包袱抖出去,自己一点事不干,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到处瞎逛,惹人嫌弃。他一直告诫自己,要想活得久,千万不要学诸葛亮那样事必躬亲,连打三十大板这种小事都要过问。
但是人闲着就容易出事。一天夜里,林云站在月光下长吁短叹,看着月亮掰着手指头,想自己离开涿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算算日子应该快到182年了。古时候都是以天干地支组合来表示日期,这直接把林云给干懵了,后来干脆不管了,自己过自己,按照阳历来。
离开这么久,有些想念涿县的人和物,也不知道义母的生活如何,忠义堂是否运作正常,翼德那小子有没有听自己的话,耕地都犁好没,鸡舍是不是已经建好,还有蒸馏器应该也完成了吧。
人真的很奇妙,如果你不去想、不去做倒也没什么,但只要起了个头就会没完没了,一发不可收拾。林云也是如此,自从那晚后,每日每夜都想着要回去,弄得是茶饭不思,就连给小孩授课都经常犯错,在又一次算错1加1等于3后,林云决定回去。
纱帐点兵,躺在床上盘算该带哪些人回去。首先要保证这里的安全,吴用得留下来,用以稳定民心,虽然理论上有出现叛变的可能性,但是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做如此短视的事。
智有了,还要有武,做过土匪的人不管初衷如何,终究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是那种拿起武器就能干的主。而跟着自己一起的手下也都是雁门郡的乡勇,跟鲜卑人干过仗,绝对不会出现问题,唯一不放心的是我想让张辽做他们的统帅,不知是否能服众,毕竟他太年轻了。
再三思量,最后就小八和刘杰跟着自己走,其他人都留下来,至于凌峰等五个小孩,则让他们跟着张辽磨炼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