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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彭越之死

楚汉十五年 半盏老酒 2730 2024-07-06 15:45

  彭越对他的太仆很生气,打算杀掉他。太仆慌忙逃到刘邦那儿,控告彭越和扈辄阴谋反叛。于是刘邦派使臣出其不意地袭击梁王,彭越不曾察觉,彭越因此被逮捕,囚禁在洛阳。

  公元前196年,经主管官吏审理,认为彭越反的罪证具备,请求刘邦依法判处。刘邦感念于彭越旧时功勋,赦免了彭越,废为平民百姓,流放到蜀地青衣县。彭越向西走到郑县,正赶上吕雉从长安来,打算前往洛阳。吕雉路上遇见彭越,彭越对着吕雉哭泣,亲自分辩没有罪行,希望回到故乡昌邑。吕雉答应下来,和他一块向东去洛阳。吕雉向刘邦陈述说:“彭王是豪壮而勇敢的人,如今把他流放蜀地,这是给自己留下祸患,不如杀掉他。所以,我带着他一起回来了。”刘邦沉默不语,不置可否。于是,吕雉就让彭越的门客告他再次阴谋造反。廷尉王恬开呈报请诛灭彭越家族,刘邦无奈批准,于是诛杀了彭越,灭其家族,封国被废除。

  注:彭越可能是华夏战争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使用游击战战术的军事家,可以说是游击战的鼻祖。论军事谋略与指挥才能,他可能不如韩信,但论功绩,他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楚汉战争中,正是由于他率部在楚军的后方开展游击战,打击楚国的补给,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战术,使项羽两面作战疲于应付,楚军的粮食装备因此得不到补给。楚汉战争正是在英布的南下牵制;刘邦、吕泽的正面对峙;周勃、曹参、靳歙等的千里包抄;和彭越后方游击战的基础上,才在最后的歼灭楚军。

  栾布是梁地人。当初梁王彭越做平民的时候曾经和栾布交往。栾布家里贫困,在齐地被人雇用,替卖酒的人家做佣工。过了几年,彭越来到巨野做强盗,而栾布却被人强行劫持出卖,到燕地去做奴仆。栾布曾替他的主人家报了仇,燕将臧荼推荐他担任都尉。后来臧荼做燕王,就任用栾布做将领。等到臧荼反叛,刘邦进攻燕国的时候,俘虏了栾布。梁王彭越听到了这件事,便向刘邦进言,请求赎回栾布让他担任梁国的大夫。

  栾布出使到齐国,还没返回来,刘邦召见彭越,以谋反的罪名责罚他,诛灭了彭越的三族。之后又把彭越的头悬挂在洛阳城门下示众,并且下命令说:“有敢来收殓或探视的,就立即逮捕他。”这时栾布从齐国返回,便把自己出使的情况,在彭越的脑袋下面汇报,边祭祀边哭泣。官吏逮捕了他,并将此事报告了刘邦。刘邦召见栾布,说:“你要和彭越一同谋反吗?我禁令任何人不得收尸,你偏偏要祭他哭他,那你同彭越一起造反已经很清楚了。赶快把他烹杀!”刘邦左右的人正抬起栾布的时候,栾布回头说:“希望能让我说一句话再死。”刘邦冷笑:“说什么?”

  栾布回答:“当皇上你被困彭城,兵败于荥阳、成皋一带的时候,项羽之所以不能顺利西进,就是因为彭王据守着梁地,跟汉军联合而给楚为难的缘故啊。在那个时候,只要彭王调头一走,跟楚联合,汉就失败;跟汉联合,楚就失败。再说垓下之战,没有刘邦,项羽不会灭亡。现在天下已经安定了,彭王接受符节受了封,也想把这个封爵世世代代地传下去。现在陛下仅仅为了到梁国征兵,彭王因病不能前来,陛下就产生怀疑,认为他要谋反,可是谋反的形迹没有显露,却因苛求小节而诛灭了他的家族,我担心有功之臣人人都会感到自己危险了。现在彭王已经死了,我活着倒不如死去的好,就请您烹了我吧。”刘邦觉得栾布是个有才华的人,于是刘邦就赦免了栾布的罪过,任命他做都尉。

  陆贾是楚国人,以幕僚宾客的身份随从刘邦平定天下,当时人们都称他是很有口才的说客,所以伴随在刘邦的身边,常常出使各个诸侯国。

  在刘邦刚把中国平定的时候,赵佗也平定了南越,便在那里自立为王。刘邦考虑天下初定,中国劳苦,就没有诛杀赵佗,还派遣陆贾带着赐给赵佗的南越王之印前去任命。陆贾到了南越,赵佗梳着当地流行的一撮锥子一样的发髻,像簸箕一样地伸开两腿坐着,接见陆贾。

  陆贾就此向赵佗说道:“您本是中国人,亲戚、兄弟和祖先的坟墓都在真定。而现在您却一反中国人的习俗,丢弃衣冠巾带,想用只有弹丸之地的小小南越来和天子抗衡,成为敌国,那你的大祸也就要临头了。况且秦朝暴虐无道,诸侯豪杰都纷纷而起,只有皇帝首先入关,占据咸阳。项羽背叛盟约,自立为西楚霸王,诸侯们都归属于他,可以称得上是强大无比。但是皇帝从巴蜀出兵之后,征服天下,平定诸侯,杀死项羽,灭掉楚国。五年之间,中国平定。这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而是上天辅佐的结果。现在大汉天子听说您在南越称王,不愿意帮助天下人讨平暴逆,汉朝将相都想带兵来消灭您。但是天子爱惜百姓,想到他们刚刚经历了战争的劳苦乱离,因此才暂且罢兵,派遣我授予你南越王的金印,剖符为信,互通使臣。您理应到郊外远迎,面向北方,拜倒称臣,但是您却想以刚刚建立,还没有把人众收拢起来的小小南越,在此桀傲不驯。倘若让朝廷知道了此事,挖掘烧毁您祖先的坟墓,诛灭您的宗族,再派一名偏将带领十万人马来到越地,那么南越人杀死您投降汉朝,就如同翻一下手背那么容易。”

  赵佗听罢,立刻站起身来,向陆贾道歉说:“我在蛮夷中居住得时间长了,所以太失礼义了。”接着,他又问陆贾:“我和萧何、曹参、韩信相比,谁更有德有才呢?”陆贾说道:“您似乎比他们强一点。”赵佗又问:“那我和皇帝相比呢?”

  陆贾回答:“皇帝从丰沛起兵,讨伐暴虐的秦朝,扫平强大的楚国,为整个天下的人兴利除害,继承了五帝三皇的宏伟业绩,统理整个中国。而中国的人口以亿来计算,土地方圆万里,处于天下最富饶的地域,人多车众,物产丰富,政令出于一家,这种盛况是从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而现在您的人众不过几十万,而且都是未开化的蛮夷,又居住在这局促狭小的山地海隅之间,只不过如同汉朝的一个郡罢了,您怎么竟同汉朝相比!”

  赵佗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我不能在中国发迹起家,所以才在此称王。假使我占据中国,我又哪里比不上汉王呢?”通过交谈,赵佗非常喜欢陆贾,留下他和自己饮酒作乐好几个月。

  赵佗说:“南越人当中没有一个和我谈得来,等到你来到这里之后,才使我每天都能听到过去所未曾听到的事情。”赵佗还送给陆生一个袋装包裹,价值千金,另外还送给他不少其它礼品,也价值千金。陆贾终于完成拜尉他为南越王的使命,使他向汉称臣,服从汉朝的管制约束。陆贾还朝之后,把以上情况向刘邦汇报,刘邦非常高兴,任命陆贾为太中大夫。

  注:刘邦死后,吕雉临朝,开始和赵佗交恶。公元前181年,吕后发布了和南越交界的地区禁止向南越国出售铁器和其它物品的禁令。汉朝与南越的矛盾激化,吕雉随即派遣大将隆虑侯和周灶前去攻打赵佗。但由于中原的士兵不适应南越一带炎热和潮湿的气候,劳而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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