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李恪很快就回过了神,随即目光冷冷的看向那颗头颅。
汉灵帝放肆的大笑了一会,再一次走到了李恪面前,亲切的拍着他的肩膀。
李恪一阵抵触,心里也犯怵。
“你真的是朕的霍去病啊!”
李恪赶忙躬下身子说:“不敢,草民怎敢和冠军侯比拟。”
汉灵帝不悦的说:“朕说你是你就是!”
李恪唯唯诺诺不再说话。
“诸卿拟一下李恪的封赏吧。”汉灵帝看似无意的看向张让。
张让会意,说到:“三次大破鲜卑,真是彰显我大汉雄风!陛下,该重赏。”
下列的朝臣们虽然感觉张让来提议有些不对劲,本能的想要辩驳,但是找不到理由。
人家砍了鲜卑单于,要找一个不赏的理由太难了。
但是文臣列的袁槐出列说:“陛下,这李恪已经有太守之职在身,已经是最年轻的太守了,再加官的话...”
话说的很隐晦,意思是李恪才十几岁就太守,这一次封赏要是高了,以后可能封无可封。
汉灵帝点了点头,在心里起了嘀咕,这李恪和世家也不在一条战线,是不是能够真正的为我所用?
张让一直在旁边观察汉灵帝,只见汉灵帝眼里的欣赏和喜悦从未散去,心里有些异样。
他本是曹节一系,在曹节手下,曹节死后,张让才敢露头,原因无他,曹节太强势了,而且权倾天下,张让斗不过他。
这些年在曹节手下吃过的苦,遭过得罪真的是刻骨铭心,让他一上位就开始报复曹节的家人和党羽。
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太监都对李恪等人有恶意,张让对李恪还是很有好感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现在李恪隐隐上位,张让觉得李恪恐怕不好控制。
李恪杀了鲜卑单于,做一个封疆大吏是免不了的,如果他和外族征战再立功勋,升官速度就会如同坐火箭一样蹭蹭上涨,将来再入朝担任要职,就会是最大的变量。
因为李恪并没有投靠士族,他完全可以带领武人集团,和士族与宦官分庭抗礼。
为什么古代很反对对外战争,除了经济损耗和民生凋零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对外战争如果胜了,会产生很多武将功臣,有功就要封赏,进入朝廷瓜分他们的固有利益。
这些功臣自然会以带着他们打胜仗的李恪为首,形成新的利益集团。
这一战,汉灵帝不止对李恪赞赏有加,对着李义这个两朝边关老卒和林七高顺等人都有印象,少不了封个大官。
张让心里清楚,虽然现在汉灵帝给他的权柄很大,但那都是皇上给的,他自己并没有实际所有权。他需要结交党羽培养自己的势力,目标就是其他的中长侍,比如赵忠。
刚刚袁槐说的话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很多人都开始陈列一些不足以为弊病的东西来诟病李恪。
“臣听闻林七私自去云中郡借兵,那云中太守不肯,李恪就责令林七杀掉了他,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臣也听闻此事,不仅如此,私自出兵雁门,谁人给的调令?是护鲜卑中郎将还是护匈奴中郎将?”
“依我看,那雁门太守宿祥的死也有蹊跷。可怜了关内宿家这么一位人杰。”
“还有一事,李恪私自看押鲜卑奴隶,将之分散到了诸郡,简直有悖人伦!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府君不懂?”
“奥,对了,拿鲜卑人尸骨铸成的京观,真是惨绝人寰!怎么会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李恪等四人听得浑身颤抖,这都是气的!
谁能想到,本来应该是表彰大会,变成了批斗大会!
这些小瑕疵和斩杀鲜卑单于檀石槐和平定并州边境叛乱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吗?
李恪连续进行几个深呼吸,记住了那些人的样貌,李恪不知道他们的性命,但是在这个时候和李恪为敌,李恪绝对会记住他!
上面的汉灵帝脸色也阴沉下去了,不断地示意张让,张让却不为之所动,眼观鼻鼻观心就是置之不理。
汉灵帝很是恼怒,他刚刚说让拟定一下封赏,现在反而批斗上了,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在如果再不辩驳,就等于让他们将这些“罪过”加到了李恪身上,不能忍!
“陛下,诸公,草民有些话想说,不知能否....”
没等李恪说完,汉灵帝就眼前一亮,焦急的说:“讲!”
李恪扫了一眼先前围攻他的大臣,缓缓开口说:“不知这几位都姓甚名谁,是否方便告知?”
那几个大臣对视一眼,彼此眼里尽是轻蔑,说:“河南尹何进,议郎朱儁,议郎丁原....”
李恪皱了皱眉头,除了一些不入流的小喽喽,这些都是将来的大boss!
但是李恪浑然不惧,他现在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攻击他,明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可是,他们将来都要付出代价!
“好的,我分析给诸位。”
“不知你们是否去过并州,去过五原,去过朔方?”
那些大臣都摇摇头,他们除了何进之外都是世家大族的精英,何必去那苦寒之地?
“那你们就没有资格抨击我所做的一切!”李恪的语气一瞬间凌厉起来了,千人斩的气势瞬间爆发,林七和墨隐张辽也都配合着李恪,让人胆寒。
“你们见没见过鲜卑人驱逐汉家子弟,就像驱逐牛羊一样?你们见没见过鲜卑和羌胡等外族屠戮汉家的平民就像踩死一个臭虫一样冷漠?”
“你们见没见过,鲜卑人对投降的汉人都要斩杀?”
“当鲜卑和羌胡叛乱时,你们可有站出来,领导者并州的子民进行抗争!”
“当外族使得我大汉遍地白骨,千里荒无人烟时你们都在干什么?”
“是我们五原和朔方的子民站了出来!我们挡住了鲜卑人的兵锋!是凭借着我们的血与肉挡住的!”
“那云中太守,里通外国!明知鲜卑入侵而不作为,这不是叛国是什么?”
“我们受降鲜卑人已经是仁至义尽,筑起那京观来惊醒后人又怎么了?”
期间,何进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李恪一声厉喝:“杀猪的,你把嘴给我闭上!”
“如果我们没有出兵雁门,最直接的后果是什么?是雁门被攻破,鲜卑骑兵长驱直入,从河南郡直击洛阳!”
“杀猪的,你能挡住吗?”
何进面色铁青,此时的他远没有后来的权势,仅仅只是一个河南尹,没有其他的官职加成。被李恪如此羞辱,气的天灵盖都要炸了。
“难道我们这些边军,就要看着外族入侵而不管不顾,难道就是因为没有调令吗?”
李恪满脸通红,唾沫星子横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