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阐来此的首要目的就是要引蛇出洞,抓住赵韪手下,逼他招供,让祖父刘焉设计剿灭。
第二个目的便是寻找严颜,对于缺兵少将的刘阐来说,严颜对他极为重要,尤其是现在。
一天的时间里,派出的亲兵一个个回来,结果答案仍是“没有”,这让刘阐有些沮丧.
十几个人千辛万苦漂流了十天十夜,中途还惨死一名亲兵,方才来到这江州土地上,结果城内没有严颜的消息,换做谁都会十分懊恼。
“看来只好出此下策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刘阐轻笑道。
江州城内,熙熙攘攘,看上去十分热闹,大街上琳琅满目,各种商品应有尽有。
“大伙听好了,我们是本地山贼,是来复仇的!”
法正站在城内最中央的一处高台上,打扮成山贼模样,表情狰狞,手拿一把破扇子,气焰十分嚣张,俨然一副狗头军师的神态。
此刻他看向下方惊慌失措的百姓,心里十分得意,终于能过一把土匪瘾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嚣张一次。
“你们给本大爷听好了,快去叫严颜来,我们大王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让他赶快前来救人,否则这个小孩儿就会被我们凌迟处死!”
法正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只见这名少年衣衫褴褛,浑身还有红色的血迹,双腕被粗绳吊起,头颅低垂,发丝遮住脸颊,有气无力的哭道:“严颜叔叔,快来救救我。”
百姓一听,纷纷散去,想必一定是去打听严颜的下落了吧?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就不信严颜不出来。
没错,如同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一般的少年就是刘阐,拥有后世一千八百年记忆的刘阐,深深知道假戏真做的重要性。
这次他是下了狠心,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这次他亲自出马。试想,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被残暴的山贼拷打,其惨烈之强就不信严颜不出来。
刘阐已事先命令吴懿前往郡守府,嘱告他们不许前来阻挠他们演戏,毕竟吴懿手持刘焉的敕令,赵韪的副手不是白痴,自然不敢阻挠。
见众人散去,身为山贼大王的吴懿扯开眼角的眼罩,看向刘阐道:“公子,倘若严颜不在江州怎么办?我等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两名亲兵连忙给刘阐按摩身体,连续站立一个时辰已经让刘阐开始腰酸背痛起来。
刘阐捋开额前的乱发,说道:“我们再等两天,若是仍然没有严颜的消息,我们就转移城市,继续表演。”
吴懿缓缓点头,然而内心却是不解:严颜是什么人?为何我活了三十年从未听说过此人?公子不过十四岁,与他素不相识,竟不远千里寻找他,真是匪夷所思,待会儿我也得过把山大王瘾,好好会会这个严颜。
日薄西山,人们纷纷休息回家,空旷的大街上此时只剩下了刘阐等十几人。
“看来今天是白费力气了。”刘阐忍不住心中失望,看来演戏并不容易,累得腰酸背疼也没得到任何回报。
“明天继续,咱们快快换下衣装。”刘阐挥一挥衣袖,吩咐道。
翌日傍晚,百姓照常散去,在他们眼中,这些山贼丝毫构不成任何威胁,只要对他们不理不睬,一切都和从前一般人畜无害。
“明天继续。”刘阐拖着疲惫的身躯,慵懒的说道。
众人无奈,公子也太执拗了,严颜两天都没来,明天肯定也不会再来了。
“公子,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法正劝道。吴懿亦是说道:“我们不是难以忍受,而是觉得严颜不会再来了,白白在这里苦等,实在是不值得。”
刘阐并没有责怪二人,只是笑道:“最后一天,若是再不来,我们就转移阵地。”
“这帮家伙在搞什么鬼?”江州府内,临时郡守庞乐坐在座椅上,有些摸不着头脑。
郡守赵韪率兵前往成都帮助刘焉平乱,而身为副将的自己此时代理郡守。就在昨天,赵韪的亲信来了,命他找个机会诛杀刘阐,一了百了。
庞乐疑惑了,刘阐可是二公子啊,他只有十四岁,对主将赵韪似乎并无多大后患。
更令他惊奇的是,前几日刘阐身死竟然没死,如今来到自己的眼皮底下,和部下上演被山贼绑架的戏码。他有些懵了。
庞乐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案,自己的领导赵韪要造反,他是相信的,关键是自己要不要跟着造反。
赵韪有精兵两万,成为新的益州之主似乎不难,可刘焉名望极高,对自己又不薄,没有理由反叛他。
“不如这样吧,我假装从贼反叛,再杀了赵韪建功!好计!”
庞乐拍案大叫,得意的笑了,他打算不杀刘阐,先慢慢观察。
“严颜若是再不来,我就要处死这个孩子了!”法正哈哈大笑,说完拿起短刀走向刘阐,准备开始“手术。”
法正大笑,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公子可真敢开玩笑,他自然不敢真的下手,不过还是要做做样子。
“住手!”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终于冲出,立即大吼道:“好狠的山贼,竟然如此摧残一个孩子!”
法正见状十分兴奋,这男子十有八九就是严颜了,法正当下十分嚣张的乜斜男子一眼:“关你屁事,没事儿回家去,别耽误老子手术。”
男子不缓不慢的说道:“想不到你这少年年纪不大,竟然甘心做山贼的狗腿子,也罢,今天为了一条人命,我就教训教训你这狗腿子。”
男子说完拎起手中的铁棍便是冲了过去,三两步便来到台上。
见中年男子健步如飞,法正知道摊上大事儿了,赶紧有模有样的喊道:“大王,严颜来了,快教训他!”
“你就是严颜?”吴懿在这张虎皮交椅上坐了一天,始终保持一个动作,都快坐瘫痪了,今日终于遇见敌手,方能一展拳脚了。
“我并不是你们口中的严颜,只是看不惯你们的歹毒的恶行罢了,严颜究竟与你们有何仇怨?为了引出他,竟然不惜拿一个孩子的性命做赌注。”
“不服就干,赢了这孩子就归你。”法正躲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反正输赢都和他没关系。
吴懿绰枪在手,面带兴奋地说道:“来吧。”
中年男子十分诧异,面前的男子虽然着装凶狠,可观其神态似乎并不像个山贼,反倒像一名良将。
不过心中的疑惑很快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刘阐的惨状,鲜血淋漓,浑身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