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郭汜二人见状犹豫了,该如何是好?以他们的兵力就算取胜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赔本儿的买卖可不干。
“李将军,我家将军送信说,愿意助将军一臂之力。”
“你家将军是谁?”李傕面如鸠虎,恶狠狠看向奔来的骑兵,问道。
“便是后将军杨定杨整修。”
李傕诧异道:“他不是护送天子东迁吗?怎么会帮助我们?”
郭汜冷哼道:“他是发现护驾占不到便宜了,这才愿意帮我们,不过是想要一根肉骨头罢了。”
李傕闻言笑道:“这有何难?劫回天子,啥都好说,小恩小惠,不值一提。”
“稚然,你看,杨奉董承军中已经大乱,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我们其中一个顶住张济,一个夹击杨奉董承,再夹击张济如何?”郭汜说道。
“好主意,可是谁来顶住张济呢?”
“当然是你了,这可是我出的主意。”郭汜急声道。
“好,这次就便宜了你,权当还你一个人情,下次可就轮到我占便宜了。”
“那是当然。”郭笑着看向李傕,眸中却是闪过杀机,暗自骂道:“狗贼!看张济如何弄死你!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击败杨奉,嘿嘿。”
“杨整修,何故袭击我部?”杨奉怒声道。
“嘿嘿,杨昭义,老子偷袭的就是你,怎么着?打我呀!”杨定一脸坏笑,那表情着实欠揍。
“徐公明何在?”杨奉大喝一声,使出了他的绝招:召唤徐晃!
“河东徐晃在此!”军中大开阵型,一将飞驰骅骝,扛着一把开山大斧,直取前军杨定而去。
……
“西川少公子前来拜城!”
华阴城下,绿旗磨动,三军整齐,为首一名少年身穿黄金鱼鳞甲,头戴鹰棱盔,手持八尺银枪,背插五颗三尺标枪,肩上三十六根雕翎箭稳插箭囊,威风凛凛,颇为英武。
“这少年就是西川少公子?”华阴城墙上,一名中年男子生的虎背狼腰,面色沈俊,脸膛犹如刀刻一般线条分明,眼中闪烁着惊诧的光芒,此人正是昔日董卓麾下五大中郎将,宁辑将军段煨。
“将军说得对,那个金甲绿袍的少年就是西川少公子。”副将遥指城下为首一人,恭声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出去?”
“为什么不出去?他既然有意与我拜会,我也想看看这个少公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在半年之内牢牢控制三辅。方弘,走吧,随我下城。”
“末将遵命,开城门,开城门!”副将方弘随即大声呼喊道。
“吱嘎。”硕大的钢铁大门缓缓磨动,一彪军马从城内出来,为首大小将佐各个体强身壮,孔武有力,不少人还是披散着头发,看来是西凉人。
“段将军不打算请我到城上做一做吗?”刘阐策马而出,身后鲍出、王简、郑通、泠苞四员将佐仅仅跟随,唯恐不虞。
段煨于马上欠身道:“这半年里公子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听的我都快长出茧子了,果真是人如其名,其貌不凡。华阴太小,只怕折辱了公子大驾。”
很多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性格,段煨给刘阐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人。和李傕郭汜西凉部将相比,竟然没有那种强盗身上的戾气,在他眉宇间闪烁的,是一种真正武者才有的气质。
刘阐仔细打量起段煨来,此人脾气虽好,却武勇过人,拥有更高的眼光,否则也不会选择静观时变,最后亲手铲除李傕,被曹操官封大鸿胪。可以说段煨是一名良将,却未曾得到董卓重用。
两人相隔仅仅一丈,身后的裨将各自掣刀在手,一旦有变,就会立刻抽刀。刘阐见状,神色淡然,笑道:“段将军部下可谓是兵强马壮,可是华阴太小,只怕不足以施展将军一腔抱负,三辅倒是颇为广阔呀。”
“呵呵,公子言辞倒是比较诚恳,只是我在这里许久了,放不下这里的子民钱粮,小国寡民,不足以公子重视。”段煨在心里暗自诧异,这小子竟然想委婉的招拢自己,他麾下拥有整个三辅县城最多的百姓,共计四万,还有一万部队。尽管刘阐现在兵力数万,城池数十,只是让自己效力一个小子,倒有些不甘心。
刘阐见他暗自皱眉,笑着忽悠道:“段将军应该很清楚现在的形势,保境安民只是下策。我有一个故事想说给将军听。”
“公子但讲无妨。”段煨笑道,管他使什么坏心眼儿,就是不买账,反正我和身后小弟武力也不弱,你能怎样?
刘阐娓娓道来:“我曾经听说在武威姑臧有一壮志凌云之士,名叫段煨,字忠明。因为不忍心做国贼爪牙,不忍心残害百姓,以致于不得重用,尽管战功累累,却官止中郎将,现在亦不过宁辑将军,郁郁不得志。但他却深得民心,也是国贼麾下唯一一位仁德将军。他还……”
“别说了!”段煨被刘阐几句话深深触动了弱点,连忙阻止,冷声道:“刘公子言辞犀利,句句攻心呐!”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刘阐拱手行礼道:“段将军,我知你是一位难得的仁德之将,屈身事贼,辱没了你的名声。将军凡事要考虑的长远一点,或者为你的弟兄们前途想一想。刘子易不才,倘若日后将军窘迫之时,或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刘子易愿意敞开城门,设宴以待。”
段煨眼眶有些许湿润,只是若不仔细注意倒是无法看清。他亦是拱手回礼道:“刘公子好意,本将军心领,我会用心考虑一番,定会给你一个答复。公子,请东行吧。”
“段将军,本人第二批军队也将会从此路过,还请将军放心啊。”
“公子放心,我不会乘人之危,多一个仇敌,不值得。”段煨笑道。
“今日与将军相会,也算缘分,段将军且保重。驾!”刘阐随即按住辔头,一夹马腹,率领大军继续东行去了。
“将军,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这也太嚣张了!”方弘闻言不甘道。
“他虽只是个少年,却心机过人,待人又诚恳,绝非常人可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他有数万大军,华阴如此富庶他却不曾打我的主意,可见这少年是个正人君子,你别忘了,他可是景帝之后,刘焉之孙,皇族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