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打开东门,护送主公撤退!”危机时刻,阎圃一改往昔谋臣身份,对着亲兵喊道。他深知,北门定时被刘阐部队封锁,南郑西部土地荒芜,人烟稀少,唯有东门可行。
“遵命!”张鲁手中还是有着不少精锐忠诚的卫士,闻言将张鲁守护在核心,火速向东门冲去。
杨松于城内望见,大笑道:“哈哈哈,张鲁败了,张鲁逃了!快给我追,千万不能放过!谁捉住张鲁,老子我重重有赏!”
杨松笑得格外狰狞,使得刘阐看去不禁心生恶寒之感。
“主公,城北部队到达,正是我们水军部队!”刘璝于北方过来,回道。
“别管了,命令他们联合外城守军守住在外城门,万万不能让张鲁跑了。”刘阐命令道。
“主公,我军后部遭遇不明部队,询问后方知是杨怀的援军。”雷铜策马说道。
刘阐大喜:“传令,命他们的部队直接转入东门城外,一旦张鲁冲出城外势必拦住!”
原本刘阐并未期待杨怀高沛会援助他,只是想试图博得二人好感,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留下高沛继续守关后,杨怀竟然率领一千白水军前来助他!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方才还声势滔天的张鲁部队,此刻没了主心骨不由得军心大乱,开始任人宰割。
“杀了这些贼道,一个不留!”杨昂杨任双眼露出嗜血的光芒,似要把这几年的不快尽数发泄出来。
没了张鲁坐镇,其部队纷纷逃亡,不过大多都是被赶上一刀挥为两段。南郑城,此时恍若人间地狱,一片惨烈!
现在的敌人不再是张鲁而是变成了杨昂杨任以及杨松。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杨松三人的部队亦是伤亡不少,粗略统计,也是从当初的一万五千部队缩减到了四千左右。
杨昂杨任,刘阐是一定要将其生擒的。
厮杀两个时辰有余,张鲁的部队已然消亡殆尽,那些实力孱弱又冥顽不化的道众,杨松和刘阐的部队一个没留,尽数斩杀。至于张卫的部下,识相的皆是跪地求饶,选择投降了。
杨松仰天大笑道:“哈哈!南郑是我的了,汉中是我的了!钱都是我的!”尽管中途弟弟杨柏的死令其伤感意外,却也只是维持了片刻的哀哭,而今占领祭坛后,杨松早已将哀伤抛到九霄云外。
“恭喜兄长。”杨昂杨任笑道。
“放心。”杨松瞥了二人一眼道:“现在我就是汉中之主,从现在起,你们都是都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二人闻言大喜,他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高兴的太早了吧?”正当三人欣喜若狂之时,忽然闻听一道质疑声传来。
“什么意思?”杨松的笑容戛然而止,面色骤冷,看向面前的少年。
“郑墨,难道你……”杨任瞧见刘阐身后,那里千军万马,人山人海,三军严整,声势滔天。最让他们惊骇的是,那些士兵的着装,竟然是,绿色!
“原来你一直都在耍我们!你到底是谁!”杨昂怒声道。方才激烈鏖战,以至于二人根本没去在意刘阐的部队,直到现在张鲁部队灭亡,才开始触目惊心道。
“现在才发觉起来,不觉得有点儿晚了吗?”刘阐军中郑度策马而出,阴森一笑。
“郑度,原来你是卧底?为什么帮我?”杨松惊诧的看向左右,想杀掉郑度泄愤,没想到郑度不在军中。
“我帮你?”郑度于川军中策马而出,耸肩一笑:“我只不过是在怂恿你发动政变,背负骂名,乖乖进入我们的圈套罢了。”
“你们是刘璋的部队。”杨昂沉默片刻,双眼蓦然开阖道。
刘阐笑道:“杨将军是汉中少有的名将,真不忍心杀你,所以希望你能归顺我军。实不相瞒,我便是西川二公子,刘阐刘子易。”
三人闻言身躯一震,有种血液凝固的感觉,半晌方才吭声道:“竟然是……西川二公子。”
“看看吧。”法正说道:“你们的周围都是我们部队,还不速速投降,更待何时?”
“你什么东西!”杨任蔑视道:“刘阐,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耍我们作乐,这份羞辱今日必定偿还,你若有种,就派人出来与我单挑!”
三军闻言大笑。刘阐回顾众将道:“建功立业,就在此时,谁敢生擒杨任,使其跪于我军膝下?”
言犹未必,只见一将早已策马而出道:“公子宽心,吾来生擒狂徒!”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出阵之人正是军司马泠苞。泠苞年方十八,手持一把钢枪,全身披挂,血气方刚,身上散发着一股初生牛犊不畏虎的胆气。
刘阐深知泠苞血气方刚,颇有勇武,交手经验却是不足。但他知道面前杨昂的武艺,随即鼓励道:“泠将军,凡是要量力而行,不可一意孤行,为将者要懂得张弛有度。”
“公子,末将受教了。”泠苞立功心切,头盔一动,随即说道:“公子看我擒此狂徒!驾!”
“希律律。”战马长嘶,前蹄高高扬起,随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暴冲向杨任。
“哈哈!”杨任未见任何胆怯,反而兴奋道:“气势不错,让我看看川将倒底有多大能耐!”
杨任把马一拍,舞动大刀,迎了过去。
刀枪并举,金铁交击之声响彻祭坛,而此刻反观杨松的脸上格外的精彩。原本张狂狞笑的前者此刻已是青红交替,大骂不止。
“我们被耍了,都他妈被耍了!”杨松破口大骂。这个郑墨是西川二公子,潜入南郑,贿赂自己,搞好关系之后为自己创造造反的有利条件,让他和张鲁两败俱伤,他好召集部队从中取利。
“杀了他,杨任,杀了他!”杨松气得肥肉乱颤,八字胡随着面皮的起伏上下抽动。
“当。”金铁交击,泠苞上来便是狠狠刺出,直奔杨任要害,看似颇为强悍。可武艺高强的张任和严颜观之则不这么认为。看那杨任刀法不乱,张弛有度,似乎并不慌忙,胸有成竹。
刘阐暗叹,杨任可是和夏侯渊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的勇将,最后还是夏侯渊诈败使出拖刀计两刀才将杨任斩杀,足见其武勇之强!
二十回合过后,泠苞渐渐体力不支,方才用力过猛,眩晕感随即袭来,而对方仍是不急不缓同他对战,这让泠苞越来越急着想战胜杨任,结果枪法越来越乱。
“滚下去!”终于,三十回合后,泠苞枪法凌乱,露出个大破绽,被杨任一刀拍落马下。
严颜见状挥舞大刀,请命道:“公子,泠苞危急,末将请求出战!”
刘阐急道:“将军速去!”
杨任将泠苞被自己击落马下,大喜,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大刀高高扬起,准备将马下青年一刀斩为两段。
感受到头上强烈的刀势,泠苞吓得冷汗直冒,睁大了双眼,惊恐地等待着死神降临。
“贼将住手!”严颜大刀先至,横抡过来,直取杨任。
杨任没有想到来者出刀竟如此之快,迫不得改变动作,架拦住来者大刀,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压得自己虎口剧痛。
同样身为使刀武将,杨任深知来者实力,光是在速度力量上就和自己不差许多。
“贼将报上姓名!”杨任喝道。
“吾乃巴郡严颜严伯义是也!”
“巴郡严颜?”杨任闻言诧异道:“阁下莫不是人称‘巴中刀王’的那个严颜?”
“正是在下,刀王不敢当。”严颜笑道。
杨任闻言战意暴涨:“能和巴中刀王一战,实在是痛快!”说完策马舞刀,冲向严颜。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严颜亦是大笑着迎了上去。
“公子,末将有罪,愿受罚。”泠苞灰头土脸,颓丧着身子,跪向刘阐道。
刘阐下马将泠苞扶起道:“胜负无常,无须自责。你要记住严将军的救命之恩,虚心习武,切莫再狂妄自大,逞一时之勇,这才是你应该记住的教训,明白了吗?”
泠苞脸一红,沉声道:“公子之言,泠苞谨记。”
刘阐笑着点了点头,目光继续转向严颜和杨任二人。此时的杨任年纪尚轻,远没有巅峰时期那般强悍,他那同夏侯渊大战三十回合的战绩一时无法体现。而现在的严颜恰巧是巅峰武力,他正直壮年,气血旺盛。
两人大战五十回合,杨任渐渐有些体力不支,相比之下,严颜的大刀要比他的武器重得多。
身后杨昂见自家兄弟体力不支,眼看就要显露败迹,便奋不顾身,策马而来就要援助杨任。
刘阐见状道:“张任将军可出战杨昂。”他可不想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张任早就跃跃欲试,想会会汉中最勇猛的杨氏兄弟,闻言便挺抢跃马,大喝道:“杨昂休走!”
杨昂见有川将直取自己,战意勃发,无奈之下,只好挺抢迎战道:“无名小卒,你又是何人?”
张任厉声道:“吾乃川将张任,快快跪地求饶!”
“张任?没听说过。”杨昂摇了摇头。此时的张任年方二十出头,声名不像严颜那般显著,因此杨昂才这般轻蔑。
“一会儿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张任冷笑。
刘阐遥望东门处,那里杨松部队正和张鲁亲兵激战,随即下令道:“舅父可同吴兰将军率本部兵马追击张鲁,同城外杨怀部队夹击,切不可让张鲁逃脱,否则后患无穷!”
“公子放心!”吴懿同侄儿吴兰点起本部兵马追杀张鲁去了。
刘阐双眼微眯,有些不放心吴懿吴兰,又吩咐部下道:“邓贤、泠苞、雷铜,你们三人各率本部人马直取张鲁,务必要将他给我生擒!”
“得令!”三将大喜,建功立业的机会又来了,纷纷各自点起千人部曲,双目放光直奔杨松。
“将性命托付给公子真是太好了!”邓贤于马上大笑。
雷铜憨笑道;“咱家公子志大,这又算什么?咱们就认准一个道理,只要听公子指挥,准没错!”
“话糙理不糙!”泠苞深感方才刘阐劝勉之恩,笑道:“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三人无比兴奋,都不甘心落于他人之后,向着杨松的乌合之众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