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走出人群,来到店家,掏出钱银放在桌上,吩咐道:“老头,再弄半斤熟肉,并那碗粗面,一并给我送给那女孩。”
老头忙高声应下,而后道:“好汉,如若购买棺材,可循此路前行三里地,有一木铺,那里的庄老汉手艺不错,为人也诚信。如若是买葬地的话,则去西面五里地,那儿有一块野山头,只需交半袋钱,便可得一地容身。”
刘备嗯一声,奉手道:“谢了老汉。”
按照店家的吩咐,刘备寻了一通,总算找到了庄老汉,花了两袋钱买了口棺材,又付半袋钱雇了几个壮汉帮忙抬棺。离着老远,众人便看到了棺材,异议之言也消失殆尽。小草早已泣不成声,抱着其父遗体痛哭流涕……
刘备行到近前,扶起哭成泪人的小草,道:“走吧,你爹爹的葬地在西面。”
一通事情搞完,日头也已下去,天色渐晚。
抬棺众人早已散去多时,小草仍然跪在坟前哀伤,刘备则是靠着树木耐心等待着。
许久,小草来到刘备身前,跪地磕头道:“多谢恩公,小草愿生生世世,为恩公做牛做马……”
“起来吧,别叫我恩公了,就叫我老大。”
小草虽不知老大是何意,却无条件的服从,恭恭敬敬的道:“是,老大。”
听到老大二字,刘备心下那个舒坦,若非气氛不对,刘备非要仰天怒吼几声:老子又回来了!
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道:“起来吧,你今年多大了?”
小草乖乖站起,低着头回答道:“小女今年刚满十岁。”
“嗯,你会做些什么事儿啊?”
“小女什么活都能干……”
从言语中,分明听出小草那有些恐慌的心情,刘备出声宽慰道:“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走吧,跟我回客栈。”
至客栈后,刘备又要了一间客房,让小草住下。小草感恩,多次出言相谢。
次日一早,刘备刚出房门,却见小草早在门外候着。
经过简单的梳洗,灰溜溜的脸蛋清晰了不少,皮肤稍黑,脖子和额头却是雪白,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只不过是被晒黑了而已。
身上破旧衣物,还湿漉漉的,显然,小草是借着昨晚把身上的衣服洗了一下,因无衣物更换,便是湿漉漉的衣物也套在了身上。
刘备暗骂自己照顾不周,道:“这两天我有事情出去一趟,不方便带着你,你就在这儿安心住下,喏,这是零花钱。”
小草闻言大惊,忙跪地道:“可是小草何处做的不对……”
这么缺乏安全感,刘备也不能怪她。将其扶起,道:“小草,我不会丢下你,你就在这儿带着吧,老大我要去干件大事儿。”
说着,刘备伸手招呼店家过来,直接付了两金,道:“去给她弄两件像样的衣服,剩下的就寄在账上,供她吃喝,给我好生照顾着。”
别说两金,便是一金也足以买下这店铺,店家见了金子乐的闭不上嘴,忙点头应着。
刘备又吩咐几句,方才走出房去。
刘备人心善良,出手阔绰,一瞬间在这片地界上,也有人议论起来,有人说刘备是世家公子出来历练,充当游侠装阔,也有些人发自内心的佩服刘备。
安顿好小草后,刘备如约来到城北赌坊。
在门口小厮的引路下,来到后面大堂。此时堂内济济一堂,足有二三十个人,各个全副武装,连护心镜住在都穿上了。
身为赌坊老大的李迅都站在了堂下,堂上却站着另外一个人。
见了刘备,李迅忙凑近拉着刘备的胳膊走到人群最前方,对站在堂上的中年男子道:“大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刘备,身手绝对可以,用他没问题。”
堂上之人上下打量一番刘备,道:“这兄弟看着甚是面熟啊。”
刘备想了想,仔细回忆了一番,确信并不认识此人。
“不知可曾在何处见过?”刘备未应下也未拒绝,而是接着问了一句。
李迅哎呀一声,道:“刘兄,你眼前这位便是涿县县丞,我表亲大哥龚仓!”
“哦,原来是县丞大人,久仰久仰。”刘备奉手客套一句,心道县丞到底是个什么官?听这名字,像是文官啊,怎么这动静像是要去打仗一样。
“刘兄,此番搜罗人手,乃是奉县令大人之命,夜袭酒香楼,剿除二龙岗之匪贼头目!事成之后,可得五金,若有伤亡,另有抚恤。丑话在前,此行九死一生,究竟是否愿去,全凭你自己做决定。一旦参加,要么功成身退,要么战死沙场!”
说着,龚仓双眸死死地盯着刘备面庞,企图从中看到害怕二字。
然而,刘备的字典里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在猛人的眼里,人生除了生死,一切都是擦伤。但在刘备眼里,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嗯,能为官府立功,还能有钱拿,这买卖划算。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我死了,就把报酬交给住在悦来客栈三号账上的。”
临行前,刘备早对掌柜有所吩咐。
县丞点点头,道:“刘兄出手救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若非听闻此事,我也绝不会用你。现在,诸位皆是亲信之人,所以,有句话我得提前说,二龙岗的匪贼首领名唤何义,同郡内某官甚有关联。为免走漏风声,我们不能动用官兵,乃是奉密命!”
听闻这话,李迅眉头一皱,道:“既然和上官有关联,官军动作,会不会被提前透露这个何义?县丞大人,能否确信,二龙岗这个何义不是严阵以待?”
县丞眉头微皱,道:“正是因为如此,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县令大人知道,诸位也是我暗中所召集之人,我等使命,便是趁夜进入酒香楼,斩杀何义。何义死后,二龙岗不攻自破!。”
这么一说,听着像是先锋军的意思啊。
县丞又道:“五金!诸位便是究其一生,焉能得如此赏金?阵亡后,县令会以军卒战死之礼安葬诸位,报效朝廷,光耀门楣!”
在场众人一咬牙,头掉了碗大个疤,一条命换五金,值了!
“我去!”
“我也去!”
龚仓道:“能有诸君相随,便是战死,龚仓亦无憾矣。”
刘备亦是奉手出言,嘴角却是扬起冷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