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的面来咯,”何禾端着一碗面条放在了何进的案上。
等到何进的母亲朱兴也就坐之后,何进开始开动起来。
吃完何禾给自己准备的面条后,何进将酒倒进碗里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倒不是何进的酒量好,而是汉代的酒度数实在太低,连后世的啤酒度数都赶不上,充其量只能算作酒精饮料。
“咦,今天的酒味道怎么感觉不太对?”喝了几口过后,何进疑惑的说道。
“是吗?这酒……这酒是阿母新买的好酒,可能是和兄长你平日里喝的不太一样。”何禾略显惊慌的说道。
不一样就不一样,这一副心虚的样子是什么鬼,何进心里嘀咕道。不过何进也没太在意,阿禾还能害自己不成。
几碗酒下肚,何进感觉自己眼前渐渐模糊起来,“这酒,这酒后劲真大啊。”
说完,何进就到在了案上,打起来鼾声。
······
次日,清晨。
“阿母,兄长他没事吧?”看着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何进,何禾不由得担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点蒙汗药,不会有什么事的,等一下就会醒了。”朱兴将何禾搂在怀里安慰道。
“可是问什么一定要把兄长迷晕?”
“不把你兄长迷晕他舍得让你走吗?都怪你那死去了的阿翁,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非得把你送进宫,那宫里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呆的地方嘛,我可怜的女儿啊”说着说着朱兴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擦了擦眼泪,朱兴继续说道:“阿禾,阿母给你梳头。”
“嗯”
“阿禾,进了宫一定不要和别人斗气,”朱兴给何禾一边梳着头一边说道:“娘不指望你大富大贵,能活下来就行,啊。”
“知道了,阿母,”何禾揉了揉眼睛,“您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年纪大了,被遣返出宫以后我再来孝顺您。”
日上三竿。
看着窗外高悬的太阳,何进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老咯,竟然被东汉的低度酒给灌倒了,话说昨天的酒度数有那么高吗?”
在婢女的伺候下洗漱完,吃好早饭后,何进继续端起昨天那本《有机化学》翻阅起来。越看何进就越佩服那些化学家们硬生生从无到有发展出了化学这一学科,他把这本化学书翻来覆去的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没能产生任何灵感。
随着时间的流逝,何进心神越来越乱,渐渐的感到了一丝说不出的违和感,总觉得少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
傍晚,看着少了一人的座位,何进总算明白日间自己那股不安和强烈的违和感来自于何处了,原本每天都会来缠着他讲故事的何禾今天却不见踪影。
“大人,阿禾呢?”
何进这话刚刚问出,朱兴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起来。朱兴的沉默不语使得何进心里越来越不安,久久的沉默不语使得一股别样的气氛环绕在房内,实在忍受不住这怪异的气氛的何进再一次开口问道:“大人,阿禾去哪了?”
“阿禾,她,她去……”
朱兴支支吾吾的回答使得何进更加不安起来,“大人,阿禾她没事的,对吧,大人?”
久久没有听见回答的何进起身走到朱兴面前,俯身而拜,说道:“大人请务必告诉儿子,阿禾去哪了?”
“罢了,不告诉你是免得你伤心,”朱兴幽幽叹道“阿禾进宫了,大清早走的。”
听到朱兴的话何进如遭雷劈,也明白了何禾昨日异于平常总缠着他的原因了。而他昨日醉酒定然是因为酒中被下了药,否则以汉代酒的度数,怎么可能几碗酒醉成这样。
侯门一入深如海,宫门更是如此,何禾此去可能终身不得相见了。
缓过神来的何进长跪说道:“大人何至于此?”
“阿禾貌美,此番入宫必能有一番造化。”朱兴幽幽的说道。
“大人何其不智也,今上荒淫的名声您难道不知道吗?昭君落雁之资尚且和亲塞外,难道妹妹进宫一定会得到皇帝的宠爱吗?倘若妹妹不能得到皇帝的宠爱那么您又为何要将妹妹送进宫去呢?您为何非要用妹妹的一生去赌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呢?宫门一入深似海啊,大人!”
何进的话撕破了朱兴那坚强的伪装,等到何进说道昭君出塞时,朱兴已是泣不成声。
“你以为我愿意阿禾进宫吗?早年你阿翁临走时不知发了什么疯,非要将阿禾送进宫,如今宫中来人要依约带阿禾入宫,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朱兴哭诉道。
……
各怀心思吃完饭后,一旁伺候的婢女撤下了案几。
母子二人相顾无言。
“这是阿禾临走前留给你的。”何进自身准备离开时,朱兴取出一抹素帛。
何进急忙从朱兴手上接过素帛,打开来看,素帛上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
兄长,
阿禾走了,不用担心阿禾,阿禾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阿禾不在的日子里,兄长你要好好保重。等阿禾富贵了,再把兄长和阿母一起接来享福。
看着何禾那娟秀的小字,何进饶是一个七尺男儿,也忍不住双手掩面。
何禾虽然跟他一丁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却是他看着长大,何进可是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疼的,可如今却被送进宫中,前路未卜天各一方。
比其常人,他更清楚这这后宫的凶险。历代宫中莫名死去的宫女难道还能少到哪里去?所谓的富贵不过是何禾的安慰而已。更何况如今灵帝的皇后可是姓宋,但在灵帝死后临朝称制的乃是何太后,显然在这后宫之中涌动着一股废后的潮流。在这场倾轧中,一不小心可就是万劫不复。
“姓何,姓何?”
想到这里,何进发疯似的急忙奔向向自己的卧房,一路急奔的何进突然间失足摔了一跤,随即爬起,片刻间就跑进了自己的卧房。
“灵思何皇后讳某,南阳宛人。家本屠者,以选入掖庭。”《后汉书·卷十下·皇后纪第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