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高,老师叫你。”午觉刚醒没多久堂外便传来公孙瓒那洪亮的叫声。
“伯圭兄,”何进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书说道:“不知伯圭兄可知老师找我何事?”
“是好事,”公孙瓒笑着说道:“不过今日朝堂确定祈雨人选时时陛下特意点了你的名,估计老师心中对此有所疑惑,所以叫你去询问一二。”
何进心中了然,这肯定是昨日刘宏所说的“找个由头”,就不知道刘宏这个理由找的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到时候把他给坑了啊。
光禄勋府。
等到何进抵达的时候,堂上坐着的除了光禄勋刘宽,还有光禄大夫杨赐、太常孟郁、河南尹陈导、大鸿胪袁隗、洛阳令徐循、五官中郎将堂溪典等人,无一不在两千石之列。
“学生见过老师,诸位大人。”进来之后,见到堂上众人,何进行礼道。
见到何进到来刘宽点了点头,说道:“遂高,你昨日宿卫之时可有何异况?”
“昨日轮换之时,学生曾被留下帮忙,等到后来陛下临幸合欢殿,曾问过学生一二。”何进说道,反正这些都是公开的,他的确是被人留下,刘宏也确实到了合欢殿,他也不算骗人,至于他在合欢殿干了什么,策问之时并无他人,而其它时候,除非他们去问宦官,否则……
“遂高,今日朝堂之上,陛下点了你的名让你和堂中郎等人一同前往首阳山祈雨,你这段时日便跟随文纬学习礼仪。”刘宽点头说道,何进的这番话也算是给在坐的各位一个解释了,
“听闻你在南阳之时曾往郭胜那里行过贿?”袁隗轻飘飘的说道。
袁隗此言一出,在坐众人除了刘宽和杨赐以外尽皆色变。而罪魁祸首袁隗却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饮着茶水,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般。
看着云淡风轻的袁隗,何进心里正疯狂的mmbr /,这年头士人和宦官可是势不两立,那怕家中有人成为宦官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是要表现出势不两立的,就如同那赵苞一般在明面上与其从兄赵忠彻底割裂,势不两立。
和宦官沾上关系那是让常人避之不及的事情,更何况往宦官家中送礼了,他可还没忘当年桓帝美人的外亲张汎及其宗族是如何被灭的的,因为贿赂宦官以求官位被时任南阳太守成瑨在皇帝明确表达赦免的情况下阖族诛灭,这张汎虽有骄纵但也不过那些世家纨绔子弟的程度,纵使按律当诛也绝不到阖族诛灭的程度。自那时起他便对所谓党人再无好感。
他这小身板可经不住这么折腾,到时候被哪个好名之辈来个先斩后奏那就冤枉了,这老头不仅是要断人仕途,更是想要人命啊,好在他当时没想走宦官的路子反而收留了夏馥拜其为师,在得知何禾进宫以后毅然放弃了外戚的路转拜刘宽为师,要不然他现在就要完了。
抬头看了下堂上众人,除刘宽和杨赐外尽皆变色,刘宽是是先得知自己是夏馥弟子,杨赐估计也知道了点什么。
“不知大人是?”何进强忍着怒意问道。
“老夫袁隗。”袁隗饮了口茶水,说道。
“袁公,”何进朝袁隗拱了拱手,mmbr /,等老子什么时候掌权,你袁家第一个完蛋,“学生拜老师为师之前,家中微末……此处省略五百字……阉宦之辈仗势求财,难道学生要背弃孝道去行那邀名买直吗?”
“次阳不必说了,”见袁隗还欲质问,刘宽急忙出言制止,刚才他默不作声,不过是想看看何进的急智,如今在他的府上纵然他是个老好人,又怎能让自己的学生在自己家中不断受辱,“遂高初师从子治,其事子治也是知晓的,你难道怀疑子治也投向那阉宦之辈了吗?”
“不敢,隗不知遂高乃子治公高徒,恐刘公被小人所误,这才发问。”袁隗急忙摇头,开什么玩笑,纵然他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即便是清清白白要是被名列八顾的夏馥来一下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他袁家本就和宦官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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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其娘之,袁隗欺人太甚。”回到家中,何进忍不住怒骂道。真是mmbr /,他和袁家远日无冤,近日无仇,那袁隗竟然不仅想杀人还要诛心,什么仇什么怨,他一个小虾米用的着袁隗亲自下场么。
“少君。”在门外侍女的瑟瑟发抖中,卞玉和紫绡连袂而来。
两女尤其是紫绡可谓是惊呆了,伺候何进十余年,她连何进生气都从未见过,更何况如此暴怒的情况。
卞玉默默的环在何进身后,柔声问道:“少君为何如此愤怒,可妨让妾知晓一二。”
“你我夫妻一体,没什么不能让你知晓的,”何进开始向卞玉诉说起今天的遭遇,“你说这不是祸从天降嘛,我和那袁隗无仇无怨,突然就被他针对起来。”
“少君是否忘了宫中的女叔(妻子对丈夫妹妹的称呼),”卞玉略微思索了下说道:“少君不曾和袁家有何冲突不代表女叔在宫中不曾挡了别人的路。”
“紫绡,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卞玉你去准备下礼物,我等会去拜访许攸。”恍然大悟的何进朝两女吩咐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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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高,今日怎得空来我这了?”看到何进到来,许攸笑嘻嘻的说道,没办法,这没回找他都有不俗的谢礼,实在让他欲罢不能。
“子元兄这是什么话,”何进佯做不悦的说道:“难道子元兄不欢迎我来这吗?”
“当然不是。”许攸摇头说道:“来,遂高,我们进屋详谈。”
略微一番客套之后,何进说道:“不瞒子元兄,今日来寻子元兄实是想请子元兄为我解惑的。”
“宛有富贾张汎者,桓帝美人之外亲,善巧雕镂玩好之物,颇以赂遗中官,以此并得显位,恃其伎巧,用势纵横。晊与牧劝瑨收捕汎等,既而同赦,晊竟诛之,并收其宗族宾客,杀二百馀人,后乃奏闻。”《后汉书·党锢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