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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护体

我就是霸王啊 三匠 2309 2024-11-11 23:29

  洪崖换了件崭新青色袍子,与董父饱吃一顿,顾不上休憩,连夜赶路,往北方云水湖走去。

  董父知道位置所在,曾往返数次,沿途一草一木皆烂熟于心。他尽量拣幽僻曲径赶路,远远避开人行大道。蜀国与鬼国连年打仗,队伍调动频繁,尤其是那些鬼兵,蛮横残酷,一言不合,便要杀戮。除非个人功力绝顶盖世,否则直面气势雄浑的战阵,不免身死道消。

  两人行了大半夜,不时听见远处大路上马嘶人吼,踏地声震耳欲聋,压住一切声响,整片森林剧烈摇动起来。队伍走了极远,才微闻飞鸟野兽惊恐的尖叫。

  洪崖看的清楚,心情撼动摇曳,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老渔夫,怪不得战阵用于攻城略地呢,这等威势,我隔那么远,仍旧感到手脚瘫软,骇异恐惧。”

  一旁的董父,微微一笑,夜色中不见他的表情,说道:“这算什么?过些时日,你去边境一看,两国交战,不亚于人间炼狱。断臂残躯,热血长喷,宏伟冷峻的城墙都染得发黑。青衣士兵与绿衣士兵做殊死搏斗,剑戟交锋,招招到肉。那些士兵没人退缩,也没想着退缩,一个刚倒下,下一个接上去,源源不断。我初次见到时,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心脏跳得极快,歇了半天,才杵着竹竿离开。”

  董父没再说下去,幽幽一叹,只管纵步极飞。洪崖可以想象到两军对战的惨烈,情绪忽的低落起来,不发一言,只紧跟着董父。

  天色微亮,两人行了一夜,身心疲惫,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山谷,一大群玄狮兽正趴在河岸长眠,见人类带来,立马站起,挤作一团,发出高亢的咆哮声。

  董父见状,大笑一声,对洪崖说道:“哈哈,我们的脚力来了,洪兄弟没驯服过妖兽吧?”

  洪崖睁大眼打量玄狮兽,长得雄壮,一人高,头尾一丈左右,模样与狮子没甚区别,就是头顶长了尖角,灰白色,有一圈圈螺纹。

  他几年前单手搏杀猛虎,现在想来,可真够大胆的,两者体形相差较大,玄狮兽有两个虎身大小,气势却天差地别,笑道:“我自然没学过,不过玄狮兽不比蛟龙,对老渔夫来说,无非手到擒来。”

  “嘿嘿,洪兄弟谬赞了,这些个毛毛兽,老渔夫看来,就是阿猫阿狗,今日借用一番,倒是它们修来的福。”他一听好话,便得意忘形,大吹大擂,指着玄狮兽道:“看到狮头上的尖角没?我只要跨坐于背,双手紧握尖角,要向左,就扭动尖角往左;要向右,就扭动尖角往右。洪兄弟,咱们试试去。”

  董父身上藏有钓蛟杆,威压犹在,飞越过去,玄狮兽吓得不敢乱动,任由他坐在背上,握住尖角,招呼一声,便如飞一样奔跑。

  洪崖看的有趣,如法炮制,刚跨坐上去,玄狮兽一惊,便上蹿下跳,四肢蹬地纵跃,摇头甩尾,想把他颠下背来。

  他腿部使力,夹住狮肚,双手紧握尖角,凝神聚气,稳若磐石。时间一长,玄狮兽怒气冲散,四肢乏力,动作变得迟缓,开始听从洪崖调动。

  洪崖见玄狮兽情绪舒缓,变得温驯,学着董父一声长啸,手上摆弄尖角,一人一兽沿着地表的蹄印,追了上去。

  约莫大半个时辰,洪崖便赶上董父,两人齐头并进,董父见其举止轻盈,身如凫鹤,手法精奇,叹道:“洪兄弟短时间就掌握了技巧,悟力超卓,老渔夫自愧不如啊。”

  洪崖道:“玄狮兽算得什么?蛟龙才是庞然大物,当日我第一次见蛟龙时,吓得手脚冰凉,与其说是惧怕,敬畏则更贴切。我原以为蛟龙属于神灵之类,老渔夫却治得它们服帖,这才是厉害手段。”

  董父见他说得诚挚,满腔惊艳之意,瘦脸欢喜的变了形,连连大笑,颇为自得。

  玄狮兽奔跑速度极快,只用了半天,两人就到了云水湖。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洼地,范围极广,绵延数百里,大大小小湖泊三十个,而夔牛藏身之地在北边。

  地面是稀软沼泽,覆盖一层淡绿藓衣,日光朗照下,泛着幽碧光晕,浓雾呼卷,难以寻找路径。

  董父从包裹掏出一张布帛,上面画了数十道线条,简单勾勒地势,他细细对照一番,倒也没出差错。

  玄狮兽这才显出独特之处,四蹄翻飞,似雪地鸿爪,在沼泽上如履平地。两人耳畔生风,惊喜不已,心想以这速度,天黑之前,定可到目的地。

  董父中途换了几次方向,之后都是直行,玄狮兽按照指示,一鼓作气,飞奔如电,穿过或浓或淡的雾霭,酣畅至极,大口的喘气,却不减下速度。

  夕日快要落山时,两人终于到了云水湖北方,下了坐骑,洪崖一拍玄狮兽脖颈上的鬃毛,让其自去。

  湖内嵌在地底,四周是高耸平齐的石崖,激流从石崖淌下,落差数十丈丈,白瀑喧天,水沫飙飞,洪崖站的极远,脸上仍湿漉漉一片。

  董父手指着正北的沟渠,大声道:“洪兄弟,那个瀑布内部,便是夔牛所在地。”

  洪崖凝神望去,正北的石崖似乎缺了口,两侧激流汇合,冲击而下,一条雪白巨龙从高空垂直向下,湖面翻起丈余宽的水泡,从湖底上涌的水花向四周扩散,湖岸发出哗哗撞击声。

  “瀑布冲击力非同小可,硬冲进去,身体承受不住,恐怕会受内伤。”他皱眉道,说出了隐忧,便看向董父。

  董父仿佛早有准备,微微一笑,“老渔夫既带了洪兄弟来,这些问题自会想到。你天赋甚高,眼下我便传你‘护体术’,现学现用,为时未晚。”

  洪崖张大了嘴巴,心想老渔夫也不怕托大,瀑布下堕的冲击力岂止千斤?万一自己学不到家,一旦发生意外,恐怕这家伙都不替自己收尸。

  董父可不管这些,贴近洪崖耳廓,把运气法门解释一通,给了他一个时辰,便坐在远处,从包裹里拿出一堆铁器,开始用心打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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