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谋自然是早就知道了李承乾的主意被百越王采纳了,一场宴席,舞女自是不必多说的。可是李承乾却是不怎么满足。
“刘将军,只是如此,可是不能保证我们的行动顺利啊!”
“不知先生有何见教啊?”
“有何见教不敢当”李承乾笑了笑。“只是有些想法。”
“如今你与我大秦合作自然是不会吃亏的,但是如今我秦国与百越隔着很远,想要合作,只能是和汝南郡的胡克将军。”
刘谋皱了皱眉,这和他本来的想法差上不少。
按照他的想法,和大秦合作,那是要出兵出粮的,如今按照李承乾的说法,简直就是要一毛不拔。
“那不知道我们如何合作啊?”
刘谋声音有些发冷。
李承乾脸上的笑容简直能融化冰雪,成了一朵菊花。
“大人只需要陈兵于汝南郡不动,暗自派一支军队,突袭豫州城,昼伏夜出,我汝南郡自然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刘谋不做声,仔细思考其中的利弊得失和可行性。
“希望你没有骗我”刘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承乾,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李承乾自然还是微笑,再微笑,这是应对一切的法门。
和刘谋商议结束,李承乾并不满足,这只是对于大秦的事情结束了,他还有些事情,是私下的。
“大将军,在下有些事情还需大将军扶持一下。”
“哦?不知道何事啊?”
“在下有一只商队,想要在百越展开贸易,到时候所获利润,可以分给大将军三成。”
李承乾许下海口。
“哦?想不到先生还深谙此道?”
“略有涉猎!”李承乾笑了笑。
“既然是先生开口,刘谋自然尽己所能。”刘谋皮笑肉不笑。
李承乾自然不会把所有的牌都压在刘某身上,刘谋只是一个跳板,让自己能够进入百越,一旦在百越打开了市场,那就不是刘谋所能插手说了算的了,至于三成利润,如果刘谋干事,那给他也无妨,就当做破财免灾,如果刘谋贪心不足蛇吞象,那有的是想要合作的人,到时候把他一脚踢看开就好了。
李承乾的算盘打的叮当之响。当然他也知道。刘谋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不能够和刘谋合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什么事情是利益的分割不能解决。如果有那只是说明利益还不够。
打着这个算盘,李承乾带着林冰回到了住处。现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留恋的了,除了一个还在这个城市挣扎求生的少年,野狼。是的就是野狼。这是少年自己给自己起的,他并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正相反他特别喜欢这个名字。因为这和他的生活特别的相似。他总是行走在危险中,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他能都能够去适应。像一只野狼一样,只要有食物它就能够活下去。
野狼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是还是略显破旧,只是干净了不少,正嬉皮笑脸的在一个青楼门前跟老鸨扯皮。
“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打扰了老娘的生意,要你好看。”
野狼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好像是玻璃球。
“姐姐,我实在饿的不行了,能不能在你这里找个活计,讨口饭吃啊。”
“呦呵,来青楼找活干,你又不是漂亮姑娘,想干活,去男风馆啊。”老鸨上下打量他。
“瞧瞧姐姐您说的,我这长相,也算不上俊秀,哪里去的了男风馆。姐姐你就行行好,帮我一帮嘛!”
野狼开始撒娇,这是年轻人的特权。
老鸨看他一口一个姐姐,倒也讨喜,问道:“那你都能干些什么呀?”
“姐姐这就说笑了,要说干什么,从打扫活计,到洗衣服做饭,再到给您拉客,不是吹,我都行。”野狼嘿嘿嘿直笑。
吃了些东西,换了身衣服的野狼,显得有些力量了,也显得有些神采,这份自信倒是让老鸨有些刮目相看。
“那行吧,叫我刘姐姐就好。”
野狼自然是满口答应。
野狼用手比了个v字,远处的一个人看到后,默默的消失了。
刘姐姐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他是斧头帮下面的一个小头目,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多年来,他的手腕却是让他坐实了这个位置。
“去查查这个小子的身份。”刘姐姐把野狼交给副手,自己让亲信去查野狼的身份。多年来养成的谨慎,不止一次救了她的命。
“妹妹饿死了吗?还找到了妹妹的墓穴,嗯,应该是个良家人,看着也挺机灵,可以培养一下。”刘姐姐听了来人的回报,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身份自然是经过了李一的处理的,墓穴和里面的尸体自然也是李一安排好的。
至于野狼的妹妹,已经连夜送往汝南。
这是李承乾和野狼达成的默契,李承乾不会吝啬这一点点的花费,相比之下,能得到野狼的绝对忠诚,比什么都重要。
“这位爷,您不进来坐坐吗?我们这里有漂亮姑娘,很多哦,您随便挑选的。”野狼尽职尽责,虽然推销的手段不怎么灵巧,但是他在不断的学习,汲取一切的养料。
他本不想来这些地方,但是经历了的一切告诉他,人没有地位,财富,就什么都没有,对此,李承乾虽然想让他有所改变,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野狼是自愿来此的,一时间的羞辱,并不能摸掉他的尊严,相反,经历过这些,他会更加的成熟。
“你们这收费怎么样?”
“瞧您说的,您来,我给您打八折,这可是其他人都没有的优惠呀!”
“那去看看?”
“看看!”
野狼越发的熟练。
刘姐姐看得眉眼里都是笑意。
李承乾带着林冰冰先一步回了汝南,相比于这里,他更需要把事情和胡克将军讲述一遍。并商讨出最好的对策,李承乾并不希望真的放豫州一地给百越,他的想法很大,也很让人疯狂,他想坐收渔利,一口吞掉豫州。
“大将军,事情就是这样的,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
“李承乾很尊重胡克的意见,也是真的想听听其他人的想法。”
“小侯爷说笑了,胡某并没什么谋略,但是也有一些小小的想法,此事如果我们真的放任百越人进攻,那么一旦真的突袭豫州城成功,我们汝南就成了瓮中之鳖,早晚会被百越吞掉的。”
“是的,所以我也没想把豫州让他百越。”
李承乾嘿嘿直笑。
“哦?不知道小侯爷还有什么后手?”
“不知道胡克将军,您手里还有多少敢站之士?”
“算上临时征召的,大概五千甲士,一万普通士兵。”
“那不知道豫州和百越的军事比例差了多少?”
“百越陈兵汝南外,大概十万士兵,去掉辎重等后勤,大概能组织八万余人,不过甲士不多,也就万余人,毕竟我大秦的炼铁技术才是最好的。相比之下豫州就差了不少,大概只有五万余人,不过甲士有近两万人。”
李承乾点了点头“如此,大事可期。”
“不知道小侯爷是有什么想法了?”
“自古以来,攻打的一方就占据主动权,可以以多打少,以点破面。”
胡克点了点头,是这个理。
“而如今百越兵甲十万,如果他一地一地的拔,我们还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办法,只能依仗城墙据守。而现在,在汝南以北,有豫州,南阳,谯县三地,豫州太守分守三地,豫州之地不过两万兵力。百越此番乃是仰仗突袭,如果突袭不成,就成了僵持之势,到那时,我们只需要把水搅浑,在豫州城放出城破则百越必然屠城的消息,豫州太守只有一个选择,求援!这样,我们就有机会把消息传回帝都。”
“到那时候,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胡克眼放金光。
“没错。”
“况且,这只是第一计。”
“哦?小侯爷还有妙计?”
“一旦百越分兵,留守最多两万余人,这时候,如果百越成败势,则可一鼓作气,断掉后路。”
“如果此计可行,当真是一绝杀啊!”
李承乾摇摇头,“这一手很难,要百越兵力被豫州和秦军牵制住,我们才有机会。”
“是这个道理。”
“只是此间我还有些事情,不能在此久留,我欲去南疆一走,此去大约两月,此间事情,就都仰仗您了。”
“小侯爷放心,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会守住汝南。”
“将军多虑了,怎么可能让您老搭上性命,您还是要不停派出探子,想办法传递信息回冀州,联系我父,只要知道此间事情,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李承乾还是很看好自己老爹的。
“是老朽愚昧啊,应该早早看出豫州太守的不臣之心。”
“将军言重了,各地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撕破脸皮,如今我们早早察觉,尚可反将一军,倒是比突然发难好了许多啊。”
“小侯爷说的是,是老朽着象了。”
和胡克讲完,李承乾却不准备多待,打算借路百越前往南疆。反正现在刘谋对他客气有家,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收拾好行囊,上了马车,李承乾身体自己知道,是一日不如一日的,尤其是舟车劳顿,加上思虑过重,他心力交瘁。
头发丝都隐隐作白。
而且林冰冰也时不时地头疼欲裂,不知是什么病症。
李承乾心里有些悲愤,一个大秦,就因为各种各样的权贵都想争权夺利,最后拼一个皇帝的位子?
那个皇帝的位子就那么香吗?在其位,谋其政,豫州太守想的是什么?无非是让世道更乱一些,想要给自己谋更多的好处,然而他不知道,把秦国卖了,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的艰难吗?李承乾很想念陆白,父亲的军师,他的目光总是很悠长,悠长。
陆白说,凡上位者,都是裹足了劲去往上搏,这是他们能成为上位者的原因,但是很不幸的是他们总是不会向身后看,因为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失败,成功的路是不需要总结经验的。
秦三百年,皇帝只能有一个,如果天下都是皇帝,那么结果可想而知了。
这天下就像是一个上了油的车轮,只知道向前滚,但是不管怎么滚,他都飞不起来。所有的权贵都是在跟随他一起滚动,有些被车轮抛下了,有些粘着滚,还有一些,被压死了。
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没有一颗群雄逐鹿的心,还不抱紧一个大腿,只想着给自己找一些好处的人,最终就是那些被压死的角色,很明显,豫州太守就是这样的一位。
论权谋,比不上武德,皇帝等人,论武力,比不上西凉,并州,论地域,小的不能更小,总之什么都不太多,但是还什么都有,造就了他总拿自己的长处和别人的短处比的心里,自己内心的优越感总是会让人迷醉,最终走向罪恶,走向覆灭的深渊。
车轮还在转,李承乾叹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扮演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看了看叹息的李承乾,林冰冰搂住了他的肩头,“怎么,那不舒服?”
“没有,只是这天下,怕是快要乱了,不知道我们,又能怎么样?”
林冰冰给了李承乾一拳,“没事就知道瞎想,不管怎么样,不是有我陪着你?再者说,你还有多久可活了?这次若是寻不到烛龙草,说不定你连你爹都不能再看一眼了。还有心思想那么多事?我喜欢的,是那个做事干脆利素,顶天立地的了此前,不是现在这个自怨自艾,只知道叹气的你。”
李承乾翻了翻白眼,这怎么就自怨自艾了。
“你可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车轮定理?”
“怎么?”
“这次的豫州和百越之间,应该就是推着车轮滚动的最后一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