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背锅侠
闻听此言,刘盖登时大喜。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这么在乎武曌,如今武曌地位如此牢固,自己这个红娘也就能继续稳坐钓鱼台了。
“诺,陛下放心,我自会安排,这件事情今后都不会有人再提起。”刘盖郑重的保证道。
也在此时,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汉子急匆匆的进门禀报道,“臣南军卫士营校尉都统纪纲,拜见陛下,拜见长公主。”
“纪纲?你就是昨夜负责巡逻未央宫的侍卫都统?”刘盖没好气的质问道。
虽然不知道宫里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但看眼前陛下和长公主愤怒的表情,以及那正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女官,纪纲的心里明显的咯噔了一下,莫不是昨晚那猪头状的异物根本不是幻觉?
这纪纲原本是飞将军李广手下的亲卫,因为箭术高超且善于隐匿追踪,极受李将军的信任。
不过李广自杀之后,心思活络的纪纲知道自己失了靠山,继续留在边军之中必定仕途无望。于是这家伙便四下奔走活动,并花重金贿赂了武帝身边的宠臣张让,这才得以调入专门守卫皇宫的南军卫士营中。而且,这些年纪纲凭着自己的察言观色和细心钻营,终于一步步的坐上了校尉统领的位子。
不过,自打当了京官之后,这纪纲不仅心气高了,连工作作风也是飘的可以。就打昨晚的事来说,虽然手下人提醒了他这武曌的墙头上好像趴着什么东西,可是根本没当回事的纪纲只是随便派了两个手下隔远处望望了事,这种浮皮潦草的应付方式莫说是发现已经悄悄溜走的刘弗,就连那摞墙角的红砖也没有发现。
如今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竟然惹得宫内出了大乱子,纪纲的一颗心也不免悬了起来。
“正是末将。”纪纲硬着头皮回答道。
“是你就好!”刘盖不禁冷笑道,“来啊,将这个在其位不谋其政的纪纲给我拿了,直接投到天牢里听候发落。”
没想到这位盖长公主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治自己的罪,始料未及之下纪纲不禁大呼起来,“末将冤枉!末将冤枉啊!”
“还敢呼冤枉,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碍于朝廷法度,本公主今日便直接斩了你这个混货!还不快给我拉下去。”正在气头上的刘盖见纪纲竟还有胆子顶嘴,登时厉声的呵斥道。
“且慢!”
眼见纪纲就要像只死狗般被他昔日的同僚们拖走,一旁的刘弗终于开了自己的尊口,“将这厮压到寡人的寝宫,我要亲自处置他。”
“陛下这是?”没想到刘弗竟然出言干涉,心中颇为诧异的刘盖下意识的反问道。
“皇姐放心,这事寡人会处理好的。武曌这里就劳烦您多做照顾了。”没过多的解释什么,将自己的绝对心腹赵高留下照应,刘弗直接压着纪纲回宫了。
端坐在自己的皇椅上,刘弗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这个不管是在历史上、还是在武侠小说中都留小不少笔墨的家伙。
但见这纪纲约莫有四十出头,虽然头发白了不少,但是身体壮硕、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个等闲之辈。
“昨夜宫里进了贼人,害的一名女长史今早起来羞愤自杀。堂堂天子禁宫,竟然出了这样的丑事,你说,你这个昨夜负责巡逻的校尉都统该当何罪啊?”审视了良久,刘弗这才低声的质问道。
“啊!”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从刘弗口中得知昨夜宫里竟然发生了如此骇人的丑事,饶是前一秒还心存侥幸的纪纲也立时心如死灰起来。
“当...当...当斩。”纪纲哆哆嗦嗦的低吟道。
“知道就好。那你...还想不想活?”
“活!”听到刘弗话中似乎还有转折,险死还生的纪纲立即磕头求饶道,“末将自然想活!请陛下饶命!饶命!”
“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这纪纲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刘弗继续勾引道。
“只要陛下吩咐,末将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眼看生路就在眼前,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纪纲赶忙表忠心道。
“好。”轻笑一声,刘弗直接指向了自己身旁的顺溜,“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寡人的内侍顺溜去办一件秘密的案子。这件案子牵连甚广,涉及到宫内、宫外不少的人。寡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部给我揪出来!
这件事情你纪纲如果办好了,寡人不但饶你一命,事后还会给你加官进爵。但...如果你办砸了,或是办的不如寡人的心意,那你就提前买块坟地安葬全家吧。”
听了刘弗的话,纪纲不但不慌乱反而惊喜连连,像他这种对权力趋之若慕的大奸大佞之辈,最怕平淡如水的耗尽一生铅华,如今有个能够使自己飞黄腾达的黄金任务出现,他高兴还来及呢?哪会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陛下放心,末将一定竭尽全力。”纪纲赶忙表态到。
“好。”满意的点了点头,刘弗随即将一枚金牌交给了身边的顺溜,“此事定要彻查到底,如有需要可持寡人的金牌便宜行事。不过,一定要记住此事未尽全功之前,切记秘密行事。
再者,顺溜你涉世未深,一切行动和手段,还是多听听这位纪校尉的意见才是。”
“诺!”顺溜恭敬的接过金牌,便带着脚下那位不知为何被陛下轻易赦免并莫名看重的纪纲离开了。
刘弗不杀并重用纪纲自然是有自己算计。
作为自己本次桃色事件的背锅侠,这纪纲虽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死。当然除了心里面有疚,刘弗最为看重的还是纪纲曾经长期出任大明锦衣卫指挥使的优秀履历。
要知道,纪纲伺候的皇帝可是发动了靖难之役并成功抢了自己侄子皇位的朱棣。
这朱棣不但心狠手辣且猜忌心极重,因为篡位时未见建文尸首,这朱棣有生之年里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寻找着他。而这寻找的主力便是纪纲,和他麾下的锦衣卫。
虽然朱棣究其一朝也没找到建文本人,但在他不遗余力的支持和纪纲殚精竭虑的经营下,当时的锦衣卫绝对达到了其存在史上的顶峰。
对于明朝组建特务组织到底是好是坏,自始至终讨论都没有停歇过。
不过,如今自己当了皇帝,可和个睁眼瞎没什么区别的刘弗觉得自己手里捏着一支秘密的力量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不管是刘盖、张栩甚至是霍光,都不值得他完全相信。这也是他决定给纪纲一个活命机会的最根本原因。
而且如果纪纲真有本事将刘旦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完全挖出,那重用这个家伙来建立属于自己的锦衣卫也就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