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策轻轻的,从来莺儿的床榻上起身,找寻自己的衣物。
嗯…?看着床榻之上,就是一愣!眼眸中,尽是惊讶之色!
转头又看向,熟睡中的来莺儿,眼中一摸复杂之色闪过。伸手拽过锦被,盖在来莺儿,半掩的娇躯之上。
我与昭姬大婚,未过半年,将你这风尘女子,带回家中……实在不妥!
张策不在多想,穿戴整齐后,转身刚要离开。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睡梦中的来莺儿,呓语道:求主君,不要离开!
张策转过头,看着依旧熟睡的来莺儿。心中有些不忍,长叹一口气。
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枕边……来莺儿睡梦中的眼角,两行温热的眼泪,瞬间滑落!不知是不是,梦中的他,也离开了!
长恨当年莺莺燕,
谁人又叹鸳鸯羡。
最是清白无瑕玉,
终悔风尘处珊阑。
醒来后、感觉到身边,空空如也,来莺儿知道他走了。
纵然自己,一再的痴缠,他也只是,给了三天而已。
可怜一步踏错,今生与君,露水红颜!心中不怨,君子不怜,只恨守不住,灯火阑珊。
勉强支撑起,无力的身体,忽见枕边,静静的放着一只玉兔!伸手拿起来,仔细地端详。
忽见底部,刻有一个“策”字。来莺儿心里,一阵委屈,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将玉兔子,细心的收好,心中打定主意!
自从来莺儿,与张策相约之后,雒阳的文人士子,就再没见过她!
有的说、她被张策,金屋藏娇了!还有的说、她被抛弃,自杀殉情了!总之,传言越传越神,最后成为传说!
也有人,在多年以后。在江南之地见过她!虽半老徐娘,却依旧风韵犹存、魅惑众生!只是……
后世评价张策“渣男”者,多半为来莺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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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策返回家中。算着时间,昭姬今天下午,应该抵达雒阳。
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袍子。打马向雒阳城外驰去。
长亭处,手搭凉棚,眺望远处。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张策有些着急!莫不是有事…耽搁了?遂飞身上马,向虎牢关方向,疾行而去!
行不十里,见远方,有车马行进。见护卫,便知为蔡琰一行人。策马就赶了过去。
是将军!属下见过将军!众军士施礼。
路途遥远,辛苦众位兄弟了!回去设宴,为兄弟们,接风洗尘。
谢将军!众军士齐声说到。
夫君!小柔掀开车帘,蔡琰看见张策,轻声的叫到。
昭姬稍待片刻,等我拜见外舅。
张策來至蔡邕车前,躬身施礼。子固,拜见外舅!近来安好?
蔡邕从车里出来,双手虚抬说道:子固、不必多礼!
二人又简单的,说了几句,看着蔡邕,多有疲惫。张策让蔡邕,进车休息,这才返回。
将黄鸟的缰绳摘下,就不在管它。便上了蔡琰的马车,想和她聊聊天。
小柔红着脸,看着张策。心中小鹿乱跳!
去、小女孩儿,那边坐着去!张策虎着脸,玩笑般说道。
啊…?刚刚还小鹿乱撞…这会儿撅着小嘴。
噜、噜、噜!舌头伸出来,朝张策做着鬼脸。
张策佯装生气的说道:在气我,就把你嫁出去!
小柔嘻嘻一笑。可爱的说道:你的昭姬,才不舍得把我嫁出去呢!
蔡琰看着小柔,笑着说道:你呀!越来越没规矩。这个样子,哪还有人敢要你!
我还不稀罕嫁呢!小柔不经意的,看着张策说到。
心里暗自道:宁为将军妾、不做草莽妻!我…我想……小女孩似乎在,浪漫的幻想着什么!
蔡琰温柔的看着张策,小声地问道:“夫君,听闻雒阳城内,为一个美姬,与他人,争风吃醋!且大打出手”?
啊…?怎会有,如此妄言!还传出雒阳了?
蔡琰笑得和小狐狸一样。说道:“夫君说没有,那必是谣言!轻信谣言,误会夫君,昭姬之过也,理当致歉。说罢,欠身施礼”。
这…这…张策这脸啊,火辣辣的,连忙扶起蔡琰。有些心虚的说道:昭姬何必多礼!我…我当然,没有…因为……因为……
蔡琰歪着脑袋,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张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不该辩解。自己做了啥事,自己知道啊!
蔡琰温柔的说道:无论夫君做什么!昭姬永远都不会,怪罪于夫君!因为夫君,便是昭姬,这一世的心!
感受到蔡琰的温柔,和浓浓的深情!张策不禁骂自己,贪心无厌。以后万万不可,再让这类事发生!
只是张策不知道,这边笃定,不会让此类事情再发生。那以前的呢?
张策一众人等,进入雒阳城,回到家中。摆宴欢庆,众人洗去风尘,把酒言欢!
久别胜新婚!何况小夫妻,新婚燕尔,几月分离呢!
看着蔡琰,累的昏睡过去。张策细心的,为妻子整理好。之后又为蔡琰,穿上小衣、裹裤。
轻轻的、如呵护至宝般,为蔡琰盖上被子。搂着她、慢慢的睡去…
此生定为你、遮风挡雨,
必许你、一世繁华,
想与你、天荒地老!
黄泉之路、切莫等候,
怕你孤寂无聊!
三生石前、不管奈何,
来生只要你愿!
翻山越岭、刀山火海,
吾、必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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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中山国、无极甄家。
大哥,这么做真的好吗?她毕竟,是我们的姐姐啊!
哼!平时对我们,作威作福的,教训这个、教训那个的。现在好了,自己败坏我甄家门风!
此事!必须通知族老!你不去,我去!说着少年气愤的,甩袖而去!
另一位,急忙的跑出去,禀告父亲去了。希望父亲,可以救下姐姐吧!
甄逸的身体,最近刚刚有些见好。心情不错的,在屋内摆弄着围棋。甄逸也是个雅人,琴棋书画,样样都好。
父亲!父亲!不好了!
甄俨慌忙的跑进屋内,触及不防下,碰翻了盛棋子的盒子。哗啦!棋子散落当地。
甄逸这个气啊!如此慌忙,成何体统?天塌了?
大哥、将姐姐的事,禀报给族老了!
啊?甄逸大惊!
逆子!逆子啊!
这可怎么办啊!姜儿此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走!快去通知你姐去!
快去啊!愣着干啥!
等甄俨扶着甄逸,赶到地方时。甄豫已经领着几位族老,等在那了。后面呼呼啦啦的,跟着几十个甄氏族人。
甄逸看见长子甄豫,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这巴掌打的,是真用力了。这个响劲、就别提了!
甄豫捂着脸,疯狂的仇视着甄逸。大声叫喊道:“我为长子、一点小错,你就对我,轻则大呼小喝,重则打骂体罚”!
“她甄姜呢!从小到大,倍受呵护!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你都不会惩罚她,甚至都不会过问”!
“我才是你的儿子!她不过是个贱货,外姓之人”!甄豫面容扭曲的喊到。
甄逸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很多。看着甄豫,怒其不争的说道:所以你就想…你就想害死她?
她贱、她不要脸,她未婚而孕,她败坏了甄家的门风,她该死!甄豫歇斯底里的喊到。
甄逸本就重病未愈的身体,愈发的严重!用手点指着甄豫,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豫儿说的不错,如此败坏门风之事,不容有疑!
你贵为家主,理当主持家法!请甄姜出来吧!
不一会儿功夫。甄姜走了过来,腹部微微有些隆起。看样子,大概四五个月。
族老们,一看便知道,这事没跑了!一挥手,过来一伙人。
执行家法!
不要动我姐姐!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子,跑过来,挡在了甄姜的前面。小鼻子还挺动了两下。
洛儿,没事!他们不敢把姐姐怎样!
甄姜冷眼看了甄豫一眼,又看了看众位族老,与身后的族人。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你们谁人,敢动他的孩子?他定会让你等!说着甄姜一指,几位族老和他们身后的族人。
尽与我陪葬!
哼!大言不惭!不知羞耻的东西!甄豫狠狠的说到。
孩子的父亲是谁?甄逸有些欣喜的问到。
几位族老,也有些犹豫。决定先听听,孩子的父亲是谁?要是真惹不起,此事说不得,真就得作罢。
北中郎将、张策!
哇……!甄逸愣住了!几位族老,更是心有余悸!族人们则是大惊失色!
不说别的,甄姜肚子里的孩子,果真是张策的。
这要是,真给她娘俩弄死了!云中那一万铁骑……想想都得尿了!
别说无极甄家,就是中山国,也不够人家,几波箭雨啊!那可是横扫匈奴、鲜卑的狠人啊!
姐姐,北中郎将张策。很厉害吗?
为什么,一说他的名字,他们都害怕了呢?小甄洛好奇的问到。
当然了,他是个大英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甄姜骄傲的和甄洛说到。
一名族老,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果真是张子固的骨肉?
正在这时,众人感觉,一阵马蹄轰鸣声!
片刻过后,约有千余骑兵,整齐的停在众人身前。
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來至众人身前。
几位族老,连忙上前。颤抖的问道:敢问将军,此来…何事?
为首的将领,看都没看他们!伸手就把他们,巴拉到一边去。
向前紧走几步,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将其小心的打开。
这玉兔,属何人所有?将领面向众人问到。
是主君,送与我的!是我命人,送到云中的。甄姜淡淡的说到。
属下见过主母!
将领半跪于地,锦盒向前高举。
刷!千余骑兵翻下马!
吾等拜见主母!
声震云霄!甄家众人,吓了一跳!随后就是狂喜啊!
这个不靠谱的时代,身后有一群,不要命的丘八做靠山!想想都能……走横过来!
几位甄氏族老,更是激动的差点给尿了!用一个庶出女子,换这么个良婿。甄逸这头脑……不愧是大商人啊!
将军,快快请起!
众位将士,请起!
谢主母!
刘志将军,命我等护送主母,去往晋阳。主母收拾妥当之时,请通知我等!我等在城东等候。
多谢将军!
属下不敢!说罢,将领带兵,往城东等候!
像是丢了魂似的甄豫!看着众人,都跟着“父亲”和“姐姐”他们走了。独留他一人在此。
慌忙的收拾包裹,要前往兖州,自己预留的据点,先避一避风头。等风头一过,再偷偷的回来。
再怎么滴,也是甄家长子。他张子固,也不可能找后帐。就算真的记着今天的仇,还能杀了我不成?
可是没想到,因贪恋美色,以致一路,走走停停。途中忽遇“黄巾起义”,而命丧黄泉!
甄逸之妻、张氏,虽不是甄姜生母。却胜似生母!听闻甄姜之事,也是心有余悸!责怨长子不懂事。
夫妻二人,嘱托甄姜,注意身体什么的,母凭子贵了,一些乱七八糟的。
张氏又亲自,为其准备细软。命侍女在马车里,铺上厚厚的锦被。不至于让甄姜,路途太过颠簸!
就这样,甄姜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踏上了去往晋阳的路程!
自此之后,冀州民间,多有谣言。凡手持玉兔者,皆可调用,云中铁骑、为己所用!
慢慢的传至全国。等后世之时,已成传说!手持玉兔、可御阴司之兵!
以致后世,野心之辈与盗墓者,疯狂的找寻其踪迹。还真有找到者!
出土的一只玉兔子,全身鲜红如血!无人敢触,触之必幻!金戈铁马、浴血而来!
使之传说更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