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醒后,见丈夫坐在边上,忙问道:“我弟弟呢?”
“走了。”郡守叹了口气。
“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把牛大人屠杀吴家村的事告诉他了。”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吴家村究竟做错了什么?”吴氏哭泣道,依旧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怪我没看透牛辅此人,想不到他竟如此霸道,竟要带走你吴家村所有的女子。”
“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遭到全村人反对,结果他就屠杀了全村,女的全部被带走了。”
“都怪你!呜呜~要不是你让我们姐妹跳什么舞,也不会吸引他注意,更不会带他去我们村,呜呜~”吴氏抽泣着,哽咽着,伤心欲绝,说到底,也是她信了丈夫的鬼话,以为能给村里的其他女子带来富贵,谁知却给全村人带去了灾难。
“是我的错,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吴家村。”郡守也十分自责,若不是他趋炎附势惯了,也不会去打听牛辅的爱好,更不会将吴家村抛出来。
“那我弟弟呢?”吴氏突然想到,自己昏迷之前明明看到了吴贵和吴佑。
“他知道了这事,就说要去找牛辅报仇,我拦也拦不住哪。”
“哎呀,你拦不住不会绑了他啊?他没权没势的,怎么报仇?这不是去送死嘛!”吴氏立刻下了床,准备去追回吴贵,谁知还没踏出大门,颈部被重重一击,晕倒在地。
郡守将吴氏抱回了床上,自语道:“夫人,非我见死不救,那牛大人一挥手,整个村的人就都被杀了,我这小小的官如何与之争斗?乱世之下,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吴佑和吴贵得知真相后,便直捣黄龙一路赶往洛阳,去找牛辅报仇。两个热血男儿何曾遭受过如此冤屈?这笔债他们势必要追回来,为吴家村死去的数百条人命讨回公道。
可到了洛阳,他们才发现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街上到处是蛮横的官兵欺压百姓的场景,霸占民宅、强抢民女,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无一人出来主持公道。
吴佑看着百姓民不聊生,报仇之心愈加浓烈,但却改变了想法,朝吴贵说道:“贵哥,你说全村的债该向谁讨?”
“自然是牛辅那个畜生!”吴贵毫不犹豫。
“可牛辅不过也是个当官的,杀了他无济于事。”
“那仇不报了?”
“不,这个仇自然要报,只是我们必须摸清楚这笔账究竟该找谁算!”吴佑毅然道,他看到了洛阳这番场景后,便猜想全村被杀的背后绝非一个牛辅那么简单。
“难道不是牛辅?郡守都亲眼看到了,就是他杀了我们全村!”吴贵有些困惑,报仇不找牛辅还能找谁?
“你看这地方,哪有一点帝都的样子,数年前黄巾之乱爆发,这朝廷就已腐朽不堪,虽然当时镇压了,但依旧宦官当道,如今董卓入京,虽剿除了宦官,却让百姓的日子更难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董卓才是罪魁祸首?”
“不错,杀牛辅纵然成功,我俩也难免命丧当场,那时董卓依旧健在,不如直接诛杀董卓,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舍生取义,换天下一个太平!”
吴佑说的慷慨激昂,他自幼受父亲熏陶,深晓家国大义,父亲常与他津津乐道天下事,他也爱听父亲讲这些,想着有一天若能为国效力,也算不枉此生了。
吴贵虽没吴佑那般通透,但这番话也听懂了,当即附和道:“有道理!这账该找董卓算!就像我小时候做错了事,别人也都找我父亲一样,冤有头债有主,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这个我还没想好,既然决定杀董卓,那就得打探一下情报,知晓他的日常行动才行。”
“不错,是得准备一番,就像我打老虎一般,力求一击即中,不可打草惊蛇。”
两人盘算了一下,用卖老虎剩下的钱买了两个宫门守卫的职位,以便了解朝廷内官员出入宫门的情况,却经常听到大小官员都在议论董卓、指责董卓。
有一个名叫伍孚的校尉,经常和数名守卫交头接耳,且与朝中官员多有来往。吴佑暗中跟随伍孚,竟发现他正在密谋刺杀董卓一事,心中大喜,偷偷告知吴贵,吴贵亦激动道:“当真?”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那人说何日何时如何动手。”吴佑十分笃定自己听到的。
“那真是天助我也,到时咱也可助他一臂之力,若能除贼成功,兴许还能活下来!”
“是啊,到时我们见机行事!”
“好!”
两人兴奋至极,想不到竟如此顺利。
自董卓入京以来,反对声、不满声源源不断,先有袁绍当面顶撞董卓,董卓看在袁绍颇有名望,并未怪罪,反而封了个渤海太守给他。后有朝廷半数官员罢官,董卓不得不“邀请”名士入朝,以显自己爱才之心,蔡邕便是其中的代表。
尽管如此,董卓并未停止自己的暴行,致使诸多有志之士挺身而出,有如曹操般的离开洛阳,前去招募义军,准备联络各地诸侯共同讨伐董卓。
也有暗中筹备刺杀董卓的,这伍孚便是其中的代表,他虽为校尉,却颇得董卓信赖,数日前与各方商议刺杀的时机,并与多名守卫队长串通,待时机一到,联合击杀董卓。
因其谈话之地甚为隐秘,伍孚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计划被吴佑全部听到了,好在吴佑与他目标一致,都是为了诛杀董卓。
当天,董卓如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地下朝准备前往后宫,这几日新进了几名侍女,颇得董卓宠爱,他早已迫不及待,刚出大门,却被伍孚叫住:“太师,借一步说话。”
董卓极其信任伍孚,见他神态异常,知必有要事,“伍校尉何事啊?”
“太师,在下抓住一批乱党,密谋叛逆,特请太师发落!”
“哦?快带咱家去看看!我倒要瞧瞧是谁这么大胆?”
伍孚带董卓行至校场,五名普通百姓打扮的人跪在当场,董卓走到他们跟前质问道:“就凭你们还想刺杀咱家?”
“哼,董贼,你逆天而为,人人得而诛之!”只见那五人忽然跳起,从背后掏出匕首直插董卓胸膛而去,董卓一惊,向后一仰,五人扑了个空,边上的侍卫见状立刻上前阻挡。
伍孚冲到董卓身边,大喊道:“太师莫慌,我来助你!”董卓稍一舒心,哪知伍孚掏出一把匕首,反手刺向董卓,“董贼,拿命来!”
董卓猝不及防,被伍孚刺中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