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更始政亡
刘玄,花天酒地的日子,并没能持续太长,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刘邦的后代,是不是部分史家认为的西汉最后一任皇帝,作为一个没有主角光环的男人,我都准备用一个篇章讲完他余下的一生。
更始政权是一个短命的政权,前后总共不到三年,公元23年二月,绿林军拥立刘玄为帝,恢复汉朝国号,自称玄汉王朝,更始政权成立。公元25年九月,赤眉军攻入都城长安,刘玄投降赤眉,更始政权结束。迁入长安以前,刘玄都只是一个提线木偶,24年2月入主长安后,才给这个男人带来真正的权力快感。很可惜,他的快感没能保持太长。
影响他快感这么短的原因,主要是他只在意自己的快感,根本就没有江山社禝这种大局观。其实很多人的人生很符合“弹簧定理”,之前被压缩,被忽视有大,功成名就,大权在握时就有多张扬,有多嚣张,刘玄也是。之前看人眼色,说啥啥不是,搞不好明天就没了小命,通过封赏,让管自己的那几个人权力得到了限制,终于可以放飞自我,关起后宫,只在意自己的快感,整天花天酒地。
刘玄的作死之路主要有两条,一是没能很好地安抚好赤眉军,让这群莽夫成为了自己的送葬人;二是对内滥杀无辜,离心离德。刘秀的作用不算太大,最多不过是帮助赤眉军挖了一下坑,埋刘玄的时候填了一下土。
公元23年十月,刘玄还在洛阳,以后汉的名义遣使前去招降赤眉军。论战斗力,我自己分析当时的赤眉军反而比绿林军更强一些,没有太大政治追求的赤眉军,很爽快地接受了这一要求。樊崇亲率二十余名赤眉军首领前往洛阳接受刘玄的管治。
绿林军和赤眉军在这一刻胜利会师,两军会师历史总会给你两种选择,一是主场方虚怀若谷,不分彼此,为了共同的目标,共同的理想做出最合理的安排;另一种就是主场方利用主场优势,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名义合师,实则霸占,削弱对方的力量。很不好意思,刘玄果断地选择了第二种,他仅将樊崇及所率二十多名将领封为没有实际国邑的列侯,根本没有对三十万赤眉军作任何安置。这可就别怪樊崇生气了,实力才是硬道理,我占的地盘都比你分封的地盘强,我兵强马壮,你给我吃屎,我是觉得我笨得要命吗?
樊崇等大失所望,留守在濮阳(今河南濮阳西南)的赤眉军将士更加不满,遂稍有离叛。不久,樊崇等回到濮阳,宣布脱离更始政权,继续单干,不久又归附刘秀政权,没有政治主张的团体,终究逃不过打手的命运。
这里就可以看出更始政权的愚蠢,赤眉军这么好一个助力,送上门来却不能好好地保握住。不想好好地对人家,要么软禁,要么生杀,20几名赤眉军高级将领就这样轻易地从洛阳离去,放虎归山终成自己的敌人。不会仁,也不够狠,更始政权短命不是没有道理。
赤眉军与更始政权公然决裂,转而站队刘秀,打手模式重启,按刘秀的安排向西南入颍川,兵分两路,一路由樊崇、逢安率领,攻占长社(今河南长葛东),直指宛城。另一路由徐宣、谢禄、杨音率领,攻占阳翟(今河南禹城),西至梁(今河南临汝西南),杀更始的河南太守。
打手模式总会带给人迷惘,没有远大的政治追求从始至终都限制着赤眉军的发展。胜利又如何,那又不是我的追求,那是别人的胜利,我只想呆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赤眉军只适合一方诸候,守着我的家乡,当我的土霸王就好,天下与我无关。虽然连连获胜,但士兵疲劳厌战,日夜愁泣,总想折回东方老家。樊崇等既不满刘玄对赤眉军的安排,又恐回师东归后,队伍会解体,便决定西攻长安。
公元24年冬,樊崇、逄安一路越过武关,徐宣等一路越过陆浑关(今河南宜阳东南)。刘玄派比阳王王匡、襄邑王成丹与抗威将军刘均分别据守河东(今山西沁水以西、霍山以南地区)、弘农(陕西灵宝东北)。
公元25年正月,两路赤眉军分别冲破阻拦,会师于弘农。六月,赤眉军进至郑县(陕西华县)。樊崇等拥立军中一个西汉宗室、十五岁的放牛少年刘盆子为皇帝,年号为建世,史称建世帝。共推曾当过县吏的徐宣为丞相,逄安为左大司马,谢禄为右大司马,樊崇因不知书数而为御史大夫,自杨音以下皆为列卿。史称这一政权为“建世政权”或“赤眉汉”。
强敌当前,刘玄不是精诚合作,而是同步开启了做死的第二条,对内滥杀无辜,离心离德,进一步加快了更始政权的灭亡。
申屠建、张卬、廖湛等私议,绿林军打是打不过赤眉军的,从当前的战略形式考虑,打算放弃长安东归南阳,即使战败也可入湖中活动。才过上纸醉金迷的刘玄,不想再回去过土哈哈的生活,对这一建议坚决抵制,他们便与胡殷、隗嚣等密议在立秋日劫持刘玄,准备强制其执行他们的这一计划。
刘玄得知这一密谋后,称病不出,并召见申屠建等五人,准备将其处死。张卬等怀疑有诈,伺机逃出,唯申屠建被杀死。
张卬、廖湛等起兵劫掠长安东、西市,连夜攻入皇宫。刘玄迎战失利,于次日清晨带着百余人逃入驻守在新丰的赵萌营中。他怀疑王匡、陈牧、成丹等与张卬同谋,便召见三人,并杀死了先行入见的陈牧、成丹。
王匡得知后带兵入长安,联合张卬,与刘玄、赵萌及李松的军队在长安城内展开长达一个多月的混战,不胜,出城投降赤眉军。
刘玄真怪不了谁,他就是自己一步一步作死走到的最后。
九月,赤眉军攻入长安,刘玄逃走。
十月,走投无路的更始帝投降赤眉军,被封为畏威侯,旋改封为长沙王。
不久,曾经的手下大将张卬、谢禄等派人将其杀死,最想要你命的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翻脸的朋友,古往今来皆适用。
刘秀念更始帝亦是刘氏嫡孙,又为族兄,思为同祖一源,故诏令大司徒邓禹将更始帝葬于霸陵(今陕西西安附近)。
建立仅三年的更始政权至此宣告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