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淡淡一笑,随即起身拱手还礼:“孟德兄过誉,愚弟作为军人,为国效力血战沙场乃是愚弟本分而已,不值得孟德兄如此赞誉!”
其他几人也纷纷表示敬佩,希望他能凯旋而归。
不过袁术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张司马,王国、韩遂可不易对付,当初张公(张温)与董卓十万大军可都是打了败仗的,你为何确信换一人就定然能赢?
如果一旦战败,你要想翻身恐怕就难了,搞不好还会搭上自己性命。
以我之见,张司马不如留在京城,辅助我兄长与大将军,等待时机铲除那些阉人,同样可以立下大功!”
张杨微微一笑:“多谢三公子好意提醒,在此国难当头之际,愚弟不敢有太多私心,一心只想赴国难,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至于帮助二公子与大将军铲除宦官一事,待打败敌人再回来帮忙也不迟。万一愚弟不幸以身殉国,此事就只有仰仗各位了。”
自己出征于公于私都有大好处,当然得把这个事情说得冠冕堂皇,再把逼格弄高一些,让他人有望尘莫及之感。
果然,袁术一听,顿时哑口无言,觉得很是无趣。
袁绍赶紧站起来拱手道:“稚叔贤弟大义薄天,愚兄不如远也,稍后愚兄敬贤弟三大杯,恭祝贤弟马到功成!”
“多谢二公子……”张杨依旧起身还礼。
……
张杨连夜回家写了一道表,第二日一早就呈报给皇帝,请求参加平叛。
当然,他也把此事给蹇硕、何进进行了汇报,毕竟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才行,二人对他的行动也都表示赞许。
决定自然不可能一两天就下来,因为何进还要推脱领军任务,皇帝还要斟酌新的领军人选,这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张杨抽时间去把十名婢女和五十顷土地领了,接下来他还要安排士卒家属种植冬小麦一事。
经过四年多内战之后,洛阳附近人口减少了一部分,因此土地非常充裕,就是张杨所带来的这一千多流民家属也都分到了多少不等的土地。
他把自己得到的五十顷土地全部租给手下的弟兄们耕种,私租减半,弟兄们自然非常感激。
当时河南、山东、两淮地区的冬小麦种植已较为普遍,至少能够达到四五成左右。
……
他所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流民,自然是身无分文,前期生活所需的住房和钱粮一大半是张杨无偿提供。
因为朝廷只给了三千五百石粟谷救命,平均一人只有两石,这只能够坚持两个月左右,而且还要加野菜省着吃。
到明年粮食出来以前,张杨给他们提供的粮食就需要两千石,也差不多是两千贯钱,这还要保证粮食不能涨价。
如今要种植粮食,除了他们自己加工的一些简单农具之外,种子、铧犁、耕牛等等,同样全部需要张扬提供,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特别是购买耕牛花销很大,因为这时候耕牛主要的工作方式是“二牛二人”或“二牛一人”,较之西汉时期的“二牛三人”耕田制虽有很大进步,但仍比较落后。
他大致算了一下,总共四百多户人,如果“一户两牛”,就需要八百多头牛,一头牛四千二百钱,需要三千三百贯,加上铧犁和其他农具种子、今后的生活费等等开销,少于六千贯不行。
这笔钱是他暂时无法承受的,因为他大部分钱财已经缴纳了“官资钱”。
如今又要急着出征,根本没有时间去山上寻找炉甘石冶炼锌,制造黄铜。
现在自己仅仅还有五千五百贯左右,明显有很大缺额,因为他还要购买作战马匹,那更是很大开销。
否则自己的那些部曲就只能够当步兵,这与自己招募他们的初衷相违背。
雒阳普通马匹的价格在十二贯一匹,仅按照“一人一马”计算,一百二十匹就需要一千四百余贯,另外还有马鞍等等开销至少花费七八十贯。
至于精锐骑兵,标准配置是“一人二马”,次一等的也要“三人二马”,“一人一马”那是装备最差的骑兵。
因此,必须得考虑“两户两牛”,如此一来,就可以节约一千六百贯左右。
一想到节约耕牛,他猛然间眼睛一亮:何不改用曲辕犁?
那样一头牛就能够轻易拉动铧犁,变“二牛二人”为“一人一牛”。
现在耕田所用的全部是“大直辕犁”,因为铧犁牛绳的着力点重心高,所以必须要两头牛才拉得动。
改用曲辕小犁,则可以大幅度降低牛绳重心,如此一来耕牛就更加省力,一头牛就可以犁地。
如果两户人用一头牛,那么又可以节约八百余贯,而两户一牛应该勉强能够对付过去,到了明年春耕再说。
考虑完毕后,他就画了犁架、铧犁草图,然后让部曲队率刘忠、何俊、李松三人张罗购买耕牛、马匹,找木匠、铁匠制作简易曲辕犁。
铁器在西汉已经大规模推广使用,铧犁都是制模浇铸,没有多少加工难度。
雒阳有三大市:金市、马市、南市,所以购买马匹也还算方便。
张杨只能按照普通的“三人二马”装备骑兵,因此只买了一百八十匹马,连同马鞍一共用去将近二千一百贯。
如此一来,他自己可以活动运用的钱就只有三百余贯,这让他感到有些心中没底,因为没有钱多少钱买存粮了。
他想,希望接下来在战场上,自己能挣到一笔钱,当然,这还得看谁担任主帅了。
接下来,他就开始打听洛阳附近哪里有炉甘石,最后得知北邙山根本没有,最近的地方只有王屋山。
唉!现在自己也不可能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搞炉甘石,秦岭肯定有,这次到陈仓,争取弄一些氧化锌精矿石粉回来。
……
又过了三天,这天一大早,张杨刚到西园,有人就过来给他禀报:“禀司马,大帅有请!”
“好!”张杨答应着,就过来见蹇硕。
刚一进门,蹇硕就笑着说道:“张郎,至尊已经同意张郎带领三千步骑跟随皇甫将军出征!”
“多谢大帅照顾!”
果然是皇甫嵩担任领军!
“哪里,至尊非常钦佩张郎的勇气,明日至尊还要亲自接见张郎,肯定会有奖赏的,对了,你如果还有红糖,也多带上一些,至尊与太后、皇后都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