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营。
左将军皇甫嵩正在和手下重要将领一起议事,其中包括董卓和他手下的七八位干将。
“吾料贼人几个月攻陈仓不下之后,必定疲乏不堪,现在正是破敌之良机,明日我军启程,每日六十里,前出陈仓伐贼!”皇甫嵩说道。
董卓一听,反对道:“皇甫将军,如今天气如此恶劣,并不适宜行军,可否暂缓几日?”
皇甫嵩道:“董将军,军情紧急,如何能够耽误?必须按照计划行程,不得有任何拖延!”
董卓很有些不以为然:“先前天气绝佳之时我就建议过要快速进兵,皇甫将军偏偏不信,如今却要在恶劣天气下行军,士卒和牲口不知要伤亡多少,延迟些时日有何不可?”
皇甫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想发火却又忍住了,淡淡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早先是战机未到,如今则是机不可失,岂可同日而语?”
“战机?我如何看不出来这是何良机,搞不好中了人家的圈套!”董卓进一步挑衅道。
皇甫嵩一听,心想,此人三番五次试探我忍耐的底线,要是按我四年前的脾气,你的头不知已经掉了多少次!
“休得多言!此事已定!节杖在此,有不听我军令者,军法从事,明日卯时三刻点卯。
晚到者,杀!不听令者,杀!犹疑不前者,杀!造谣生事者,杀!”皇甫嵩说完,站起身转身离开。
董卓一听,气得满脸铁青,却又无可奈何!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当副将,下一次或抗旨、或装病,我也绝不给任何人当副手!
在董卓等人离开之后,梁衍、皇甫郦与皇甫嵩又一起开会。
皇甫郦说道:“叔父,我看这董卓与那王、韩、马三人是一丘之貉,今日他反像已露,早晚必成祸害,不如趁这次攻打王国韩遂的时机,找个理由杀之,以绝后患!”
梁衍也说道:“是啊,将军,三郎之言有理,其他的乱贼倒是好平定,如果此贼作乱,后果将不堪设想,请将军早做打算!”
皇甫嵩一听,点点头:“你二人之言之均有理,我先考虑下,毕竟我与他职位一般,擅杀大将,后果难以预料……”
梁衍道:“就怕他到时候拖后腿,非但不积极进攻,可能还会影响到我军!”
“他敢!”皇甫嵩一听,脸上露出了杀心!
……
安定郡,傍晚。
守将张横、杨秋二人正在用晚餐,半只烤羊腿、一钵煮豆子、一坛米酒。
两个人年纪差不多,也都二十多岁,所以很谈得来。
连日来的恶劣天气在今天终于好转,下午还出了两个时辰的太阳,让二人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张横说道:“听说王将军即将攻下陈仓,很快就会占领扶风全郡,到时我会前往陈仓守卫,此处肯定就留给贤弟了!”
杨秋本就是安定人,一直想主政安定郡。
“张兄如果离开这里,愚弟一人怕是承担不了如此重任!”杨秋假意客气几句,随后二人举杯共饮。
“张兄,皇甫嵩非常善于用兵,罕有败绩,你说他会不会派人来偷袭安定郡?”杨秋突然问道。
张横笑了笑:“完全不可能!皇帝刘宏最多也就是把王将军、韩将军二人赶出陈仓罢了,毕竟那里距离长安较近,有一定威胁。
进攻凉州?那不是说笑吗?在如今天下大乱的局势之下,现在皇帝的重心肯定是平定山东、并州、河北义军,在凉州他们何时占到过便宜?”
“嗯,张兄之言很有道理,来,我二人再干一杯!”杨秋点点头。
……
两个时辰之后,城南外二十里,阴亭。
此处本是一个亭驿,不过由于连年动乱,这里早已废弃,房屋垮塌得不成样子,连要饭的叫花子也不会在此居住。
张杨、张辽和手下的兄弟们刚刚抹黑绕过了鹑斛、阴槃两个县城,来到这里休息就餐,每火人打着一只火把。
这一路还算顺利,三天就抵达这里,虽然路途当中有一些损失,他希望在安定郡能够补充回来。
虽然凉州羌人比较多,但是经过段颎用铁血手腕镇压屠杀之后,民族结构已经改变,大部分是汉人或羌化汉人,只要有钱,进行一些必要的补充应该不难。
行军途中,张杨总是和士兵们一起就餐,每顿换一火人,以拉近和士兵们的关系,士兵们自然非常感动。
晚餐很简单:大白饼、咸菜,张杨当然也吃这个。
“诸位弟兄,今晚攻进安定之后,每人奖励五斤肉,钱五百,杀敌多者翻倍!”张杨说道。
众人一听,非常高兴:“多谢将军!”
“将军,有了这长筒马靴、马蹄铁之后,小人似乎感觉战斗力增加好几成,杀他三五个敌人当无问题!”
“将军,贱内下个月就要生产,小人倒是盼望能获得一些奖赏呢!”
“……”
这一“火”的所有人都非常兴奋,张杨虽然军法严厉,不过办事公道,没有任何架子,让他们既敬畏又喜欢。
“不过你等要记住一条,绝对不许骚扰抢劫百姓,违令者斩!对于反叛者,我会安排集中收缴财物,所有财物全部分给你等,我绝对分文不取!”张杨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政策。
众人一听,自然无限欣喜。
吃完晚餐之后,众人就利用所带的竹子,在这里加工了二十副“竹飞梯”。
这种飞梯的结构非常简单:一根大竹竿,中间每隔一尺多绑上一根半圆竹作为攀爬的梯子。
这种飞梯在古代很常见,他制作简单且小巧灵活,非常适合于偷城、蚁附攻城。
张杨已经事先大致搞清楚了这座城的结构,于是对张辽说道:
“贤弟,为了保险起见,我带一千三百人从南面进行偷袭,你带领五百人绕到北面偷袭,让其首尾不能相顾!”
“诺!”张辽领命。
“发!”张杨一声令下,众人翻身上马,朝安定郡杀过来。
距城五里,就得到了斥侯最新的禀报:城中防守非常松懈,适合偷城。
张杨一听大喜,即刻命令道:“灭掉所有火把,抹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