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刘萱喃喃一句,“这么小跑这来干啥。”
“禀公主,在下蒙陛下圣恩,在此饮酒为庆。”陆汉兴有些顿顿地说,他猛然打了一个巨大的响嗝..
“这么重的酒味!”刘萱一下子瞪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陆汉兴,“看你酒量也不行,干嘛非得做这罪大恶极之事?”
“罪..罪大恶极?”陆汉兴惊了,喝个酒怎么就有罪了,“公主啊,在下刚刚被封为河内郡主,陛下召我痛饮几杯也是正常事嘛..”
谁知这非但没有维护汉灵帝在刘萱心中的形象,反而使刘萱急得大吼:“你就是个傻子,哥哥既然只邀请你和何进两人,这其中就势必有鬼!你没被杀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听这一番骂,有些醉的陆汉兴清醒了不少,看见前方有一个小亭,于是对刘萱说:“公主啊,在下的确有些不胜酒力,可否在前方小亭与在下一叙?”
“啊?”刘萱犹豫了一会,随后吐出一个甜甜的声音:
“走吧..”
陆汉兴晕晕乎乎地走了过去,找了个石凳赶紧坐下,心里真是哀怨:这先人们就是厉害啊,这么纯的白酒喝几碗都不醉..
而刘萱则缓缓坐在了他的对面,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子,叹了口气,似乎在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在心里嘲笑陆汉兴愚蠢,死到临头了还以为是封赏,但也同情这个可怜人。
不料,昏昏沉沉的陆汉兴猛一下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刘萱。
“你...你怎么了。”刘萱被这一看很不自在。
“公主,身逢乱世,恰遇宦官当道霍乱朝纲,又见群雄并起,分割皇权,实在是身不由己啊,我,不过是一介粮官之后,祖上虽为汉臣,却不被朝廷重视,留给我的机会不多,现如今我唯一能做的,是立足当下,图生存和战奸佞,仅此而已。”
陆汉兴噼里啪啦说了一筐,使刘萱对他的印象又开始改观,但又有诸多不解。
“那你为什么要只身赴宴?你深明大义却毅然来此陷阱?”
“哈哈,陷阱?”陆汉兴撅起嘴笑了两下,“公主可知何为陷阱?陛下赐我官爵,我极力推辞,大将军劝陛下册封我土地,我仍然反对,后又要把公主你许配给我,我断不会接受。陛下是何用心岂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今天我来,生死尚且未定,如我不来,何进必回以我造反之名举兵讨伐我。”
听到此,刘萱才大梦初醒般点点头,不禁对陆汉兴敬佩万分。
刘萱:“方才席上,只闻兄长称你为陆将军,还不知你叫什么?”
“在下陆汉兴,司州曲阳人。”
“陆汉兴???”刘萱突然眼睛放光,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汉兴,“你就是大家所说的那个少年将军,在司州抗击了张宝?”
“不错,是在下。”
“你知道吗,你的名气在文武中传来了!”刘萱一脸兴奋。
“呵呵...”陆汉兴冷笑两声,“公主莫非真以为朝中文武听说了在下的战绩吗?”
“莫非不是?”刘萱又犯了疑惑。
陆汉兴娓娓道来:“朝中官员啊,无非就是看我一个小孩子获此功劳,心中不服,首当其冲的就是中军校尉袁绍了。”
“这样啊..大汉的统治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刘萱叹息道。
陆汉兴忽然觉得不对,自己怎么和一个女流之辈聊了这么多国家大事?
渐渐的,似乎说了很多不该说的东西...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信任面前这女子?陆汉兴有些懊悔,他坚信,他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这才说出这些话,要知道,面前如果是个坏人,在皇上捅一刀,必死无疑。
幸亏,刘萱恰恰是个正直的姑娘,听了陆汉兴的话,心生敬佩。
但陆汉兴不准备再说下去了,他说:“公主,方才你说你每日练剑,在下不才,对剑术颇有研究,不知可有资格同公主一比?”
“哟?你还懂剑呐?”刘萱震惊地看着陆汉兴。
“呃...”陆汉兴皱着眉头,“将军习点武不是天理之在吗?”
“嘻嘻,也是。”刘萱一听有人和自己耍剑,顿时喜笑颜开,一股脑把之前的不愉快全忘了。
“可是,这里没有剑。”陆汉兴四周环顾了一下。
刘萱则是一脸坏笑:“陆将军,不必担心,请随我来。”
说完,刘萱站起身,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陆汉兴也紧随其后,在穿越了层层密竹之后,两人来到了一条小湖边。
这是一条人造小溪,是密竹林中的一片僻静的开阔地。
刘萱告诉陆汉兴,这条小溪是当初是刘萱母亲吕太后秘密派人修建的,几户瞒了所有人,包括汉灵帝,而汉灵帝心存玩乐,每次赏景也是走马观花,多少年来未曾发现。
据刘萱介绍,这个“世外桃源”是吕太后布置的安全所,也是最后的藏身之处,吕太后是个明白人,朝廷终有一天会大乱,到时候刀剑乱舞,如遇贼子追杀,可以寻此地以避难,在小溪的西南侧,有一条人工开辟的小径蜿蜒延伸向洛阳城外。
吕太后一世英名,最终布置五个断头工匠完成了这一壮举,之所以称为断头工匠,是因为,他们自进入花海世界后,直至在深林之中完工,他们几乎消失在世界里,最后,在小溪边,自杀。
吕太后答应,善待他们的家人,对儿子委以重任,对女儿布置一个好的婚姻。
这恐怕是吕太后一生中最受争议的事情,从现象上看,吕太后因自己一己私欲,杀了五个工匠,虽然是自杀,但毕竟是五条人命。
因非法途径使其家人入仕,可以说吕太后在一定程度上霍乱了朝纲,但是话又说回来,这种现象在当时简直是遍地横生,挡都挡不住,倒也正常。
吕太后如今已不在人世,临终前,她叫去了自己唯一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女生,吩咐后事。
年幼的刘萱在母亲床头哭的撕心裂肺,她紧紧握住吕太后的手,嘴里嘶喊着,慈祥的吕太后扶了抚刘萱的头,告诉她,在汉灵帝的后林中,自己已经秘密建造了一个僻静之地,在危机时可以藏身,烦心时可以消遣。
言罢,吕太后永远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