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就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猛然间,惠平的北门爆发出一阵喊叫声:
“敌军偷袭!敌军偷袭!”
宁启一见情势不妙,披挂上阵,抄起兵器朝外冲去,“集合集合!”
“陈记你给老子滚过来!”宁启大喝一声,快步向街市上走去。
“末将在!”浑身银甲的陈记提携着大刀上前来。
“什么情况?”宁启问道。
“这...”陈记一下子被问住了,这刚刚才打过照面,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好你个中军大将,什么都不知道还做什么将军?”宁启狠狠推了一下陈记,自己径直奔向马厩,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后,大喝一声,“都不要乱,跟我杀到城门去!”
本来零零碎碎的军士在那一瞬间都停了下来,把目光聚焦在了宁启的身上。
宁启的话很管用,将士们果然快速列好队形,宁启勒住缰绳,催马来到队伍正前方,“驾!”
宁启猛一踢马肚,引得胯下之马一阵飞奔!
后面的军士紧随其后,只留下孤零零的陈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宝宝心里苦...陈记倍感委屈,拄着大刀不知何去何从。
中军大帐内,仿佛和城头的喧嚣形成天壤之别,这里,刹那间安静的出奇。
“唉,为将者,当知人善任也。”陈记不由自主地哀叹一句,拖着刀,缓缓向外面的街市走去。
刀片在碎石地上磨得“滋滋”直响,甚是刺耳,但陈记浑然不顾,他现在的心情,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衰,衰到家了,他觉得自己被骗了,当初宁启招他入营的时候,态度不是这样的...
“陈将军怎么一人在此独享早霞呢?”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飘来。
垂头丧气的陈记蓦然回首,看见了一个人——李霜。
“是长清啊。”陈记摆着苦脸,有气无力。
李霜,字长清,山东临沂人。
李霜见到陈记落魄的模样,心中大略猜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上前一步,拍了拍陈记的肩:“陈将军不必计较宁将军的一言一行,他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但...”陈记一下子气愤起来,不提倒好,这一提还真是越来越气,“他欺人太甚!一个主帅,若不能做到公私分明,赏罚分明,知人善任,又何谈指挥千军万马?”
一听此言,李霜突然笑了起来。
陈记很是不解,他认为李霜在嘲笑他:“你笑什么?”
“足下刚刚已经说了,为将者,当公私分明,赏罚分明,而足下此刻又在干什么?足下与宁将军的事情属于私事,而此刻敌军袭营,足下非但不率部迎击,反倒彳亍于这荒凉大地之上?难道,陈将军不是为将之人?”
“这...”陈记一下子惊住了,但李霜并没有想就此打住。
“敢问足下,宁将军交付与你多少人马?”
“一千。”陈记答道。
“惠平城中有守军三千,你陈大将军便领其三分之一,我们李氏兄弟两人总兵之和也不过一千三百而已。”
“...”陈记愣住了。
“如若你不满于宁将军,你当交出兵权,辞官回家,而不是在这里自暴自弃,误大事。”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指责我,哪怕同我无任何瓜葛。”陈记抱怨。
“哈哈哈!”李霜再一次笑出声来,“陈将军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宁将军若真想刁难你,治你罪,早就削去你的兵权,把你五马分尸了。”
“呃...”陈记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面前这个人,好像说的很有道理,让自己无法反驳,他扭头看着火光冲天的北门..
陷入了沉思,不自觉间,他仿佛觉得,宁启是一个很高大的人,他想起了宁启把自己招入伍那一幕。
走投无路之时,陈记濒临饿死,他拖着晕晕乎乎的身子,到了惠平,倒在了城墙底下,在他危在旦夕时,宁启给了他一口热乎乎的饭。
不仅如此,宁启还挖掘了陈记身上的军士才能,使他成为了一个将领...
历历在目。
“你说得对。”犹豫了很久之后的陈记忽然目光闪闪地看着李霜,“感谢你的教导。”
李霜礼貌地回了个笑脸,“现在还来得及。”
“嗯。”陈记点点头,翻身上了高头大马,紧握大刀,催马而去!
后面的李霜,目送着陈记的背影离去,笑而不语。
“驾!驾!”陈记勒紧缰绳,死命踹着胯下战马,一路狂奔。
终于,他接近了冒着火光的北门。
此时竟已城门大开!
但奇怪的是,敌人并没有攻到城内来,陈记不知情况,赶紧催马上前,停在了一个城门旁的士兵身边。
“兄弟,宁将军哪去了?”
“宁...宁将军带着五百人迎敌去了...”那人支支吾吾地道出话,有气无力地快要倒在地上。
陈记一听,又夹了一下马肚,冲出城门,来到北郊!
这才是真正的战场!
天此时已经微微亮,但四面仍是冲天火光,面前正有混乱不堪的人群在相互厮杀,刀光剑影。
阴霾笼罩着整片战场,喊杀声震天动地,地面仿佛在随之颤动。
陈记不断地张望着,终于!
在人海之中,有一个高个子将军,那是宁启。
“驾!”找准了目标后,陈记将那匹可怜的马儿猛的一夹!
“杀!杀!”陈记怒喝着冲去。
面前有黄巾军来阻拦,陈记丝毫不惧,大刀一挥,死伤一片!
他快速催马前进,当观望到宁启正被两三个将领围着打,心中的怒意一下子点燃起来,陈记找好方向,径直冲去!
而宁启呢,突然一下子被两三个人围着打,略感乏力,虽无性命之忧,但却无法取胜,这使得他烦躁不堪,直到他听见了陈记的声音。
他知道,此战必胜!
当年招陈记入伍,是因为陈记手中之大刀,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事实也的确如此。
陈记舞着大刀就冲向最左翼的那个敌将,他怒喝一声:“贼将拿命来!”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剩下的两人一惊,胯下之马竟有些不听使唤,拖着他们直往后退。
冲过去的陈记并没有想就此罢休,而是调转马头,虎视眈眈地看着剩余两人。
宁启一见支援来了,那还等什么?挺矛便刺!
战了几个回合,便刺穿了敌将的头颅。
最后的一个嘛...被陈记斩地人头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