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长安的早晨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这个时候长安城最壮观的一幕就要出现了,全城钟鼓报晓!
什么是全城钟鼓报晓?
大家都知道,长安城是有宵禁的,宵禁之后你就不能再在长安城的主城道上行走了,各个里坊的坊门都要关闭,而这个全城钟鼓报晓就是提示大家,宵禁结束了。
冬夜五更三点,夏夜五更二点(古代把一夜分为五更,一更又分为五点),太极宫正门承天门的城楼上,第一声报晓鼓敲响,各条南北向大街上的鼓楼依次跟进。
随着鼓声自内而外一波波传开,皇宫的各大门,朝廷办公区(皇城)的各大门,各个里坊的坊门,都依次开启。
同时,城内一百几十所寺庙,也会撞响晨钟,激昂跳动的鼓声与深沉悠远的钟声交织在一起,唤醒整座长安大城,共同迎接从东方天际喷薄而出的朝阳。
报晓鼓要敲多少声呢?有记载是三百声,还有记载是三千声。不过无论多少声,都不是一气儿敲完的,而是敲敲停停分好几波,持续时间也比较长。
此时大唐中的长安百姓们也会依次起来,有些居民们在睡梦里被第一波鼓声惊醒,慢慢腾腾起床穿衣服,洗脸,梳头出门,走到坊门口,可能正是第二三波鼓声响着的时候,此时坊门刚开启不久。
要是有喜欢赖床睡懒觉的,四鼓绝时才起床,赶着收拾收拾,没准儿还能在第五鼓敲完之前出坊上班。
当然,也有喜欢早起急着出坊赶路的。天还没亮,各坊里往往会有一些人聚集在坊门前,等着咚咚鼓(长安人对街鼓的口头俗称)敲响,开门放行。
在他们身边,坊门里的小吃店开始做生意啦。
灶下柴火明亮温暖地跳跃着,赤膊的胡人师傅梆梆地打着烧饼;蒸笼里的白气热腾腾上冒;刚出炉的芝麻胡饼金黄酥亮,又香又脆;带馅的蒸饼一咬顺嘴流油;大碗的软面片馎饦(bótuō)汤要加酸还是加辣由您随意。
忙着赶路也不争这一时半刻的,客人您先吃点儿早饭吧?您要是急着上朝面圣,怕迟到,小店还提供打包外带服务哟!当然,如果您一边上朝,一边在马上吞饼子的吃相不幸被御史看到,被弹劾降职了,那跟小店可没关系。
大概是四通鼓之后,程平安才揉着眼睛醒来了,看到程平安醒来,已经妆发好的崔娴笑着走了过来道:“平安郎,醒了呀,那就起来洗漱吧...你的那个爹爹呀,现在正在着急呢?”
“啊...娘...爹着急什么呀?”程平安有些诧异。
“拿了你的望远镜,不知道该怎么使用,想要叫醒你,被我拦住了,现在一个人正坐在屋檐上生气,你快点洗漱好,去帮帮你爹吧。”崔娴捂嘴笑了起来。
“这样呀...。”程平安哈哈一笑。
随后崔娴一招手,大约有五名小丫头走了进来,年纪都在十四岁左右,和现在的程平安一般大,她们拿着毛巾,端着青盐,水盆,还有衣服,依次进入。
一位小丫头先是喂了程平安一口清水,跟着等程平安吐出来之后,再用自己的手指沾上一点青盐伸进程平安的嘴中,小心翼翼的刷着。
刷好之后,由另外一个小丫头,给程平安洗脸,跟着程平安下床,又有两位小丫头帮着程平安穿衣。
一件白色的袍服,袍服下部施一道横襕,名叫襕衫。
再在腰间系上一条玉带,腰带上还穿孔挂了一枚青色的玉佩,简单但是却不缺少典雅,全部都打扮好了之后,崔娴起身笑道:“我家平安郎真的是太好看了,好了...去找你爹去吧,再不去我都担心你爹要跳房了。”
“是...。”程平安微微一笑,随后在一名小丫头的带领下,找到了正坐在屋檐上郁闷的程咬金。
看到程咬金这个时候正将望远镜反着用,并且连盖子都没有开,不停的摆弄但是却一点都不得章法的样子,程平安笑着喊道:“爹...望远镜你用错了,上面还有一个小盖子,你都没有打开,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程咬金一低头看到是自己的儿子过来了,连忙是露出了欢喜的表情招手道:“哎呀,平安郎你终于来了,快上来,快上来,刚刚我就想要叫醒你,可是你娘就是不同意,好在你醒了,快点教教爹呀...。”
说话之间,程平安笑着从下面顺着梯子爬上屋檐,来到了程咬金的身边,接过了程咬金的望远镜,跟着将镜盖都给打开,然后再示范了一下望远镜的正确使用方法,跟着递到了程咬金的手中。
要知道程平安手中的这幅望远镜,是军用的望远镜,是程平安用来观察地形的,基本上3000米左右是能够看到的,一个坊大约也就是六十多万平方,所以程咬金站在自家的屋檐上,能看到最远的坊门。
“啊...啊...,。”
一会之后,程咬金发出了激动的叫喊声:“平安郎,爹爹看到了,你这个望远镜真的是太厉害了,爹爹看到坊门了,我的天呀,这也太神奇了,这要是我们打仗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东西,站在高高的云梯上,咱们不是什么都可以看得清了,对方的兵力,对方的部署,哎呦,真的是神器呀...平安郎,你这个是从哪里得来的。”
“不知道...。”程平安只能给程咬金这么一个回答,因为程平安总不能和程咬金说,这是现代的物品,来自两千多年后,这要是说了,程咬金还不认为程平安有毛病。
“也是...。”听到程平安说不知道,一边的程咬金也是安慰道:“这样的神器有一件就已经够好了,怎么可能还有更多,是老爹我贪心了...。”
话说到这里,程咬金就呵呵的笑了起来:“哎呦...我看到你三哥程处弼了,这个小子现在下值了,正在买水盆羊肉吃呢...真是个坏小子,也不说给他老爹我买一点,居然还偷偷的买。
回来之后,要让他加练...哎..不对呀...程处亮和程处默一起也回来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呀,大家都一起回来?”
一听到程处默,程处亮,程处弼一起回来,一边的程平安有些担心了起来:“爹...他们不会是因为我一起回来的吧?”
“啊...!”程咬金笑着点点头:“这也有可能,毕竟突然有了一个小弟了,不过,平安郎你放心好了,你的三位哥哥虽然人比较粗犷,但是心地都很善良,要是他们知道他们多了一个亲弟弟,不知道会开心成什么样。”
“真的...?”程平安还是有些担心。
程咬金却嘿嘿的笑着摸了一下程平安的脑袋道:“当然是真的,要是他们敢针对你,老爹我就帮你揍他们,揍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啊...?”程平安一个无语。
程咬金却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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