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首都建康
硕大的宫殿之中,高堂上坐着一个姿态慵懒的人,他衣冠不整,一手拿着一杯甜酒,另一手则将一个长发美人抱在怀里。
在他眼前是近十位身姿曼妙的舞女,正伴着乐声,翩翩起舞。
亦有美人怀抱琵琶,尽情弹奏。更是有两位声音美妙的女子,在一旁歌唱: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没错,这就是陈叔宝所作《玉树后庭花》,而怀抱美人的人,就是陈国皇帝陈叔宝。
陈叔宝颇为得意,看着两旁的几位大臣道:“朕之诗词,比李唐如何?”
此话刚出,孔范立马回应:“李唐之诗岂能与陛下相比?他不过是一小辈耳,所作诗词皆不足以登入高雅之堂。”
陈叔宝笑了笑,将目光转向怀里的美人张丽华,满脸宠溺地道:“爱妃,你觉得李唐的诗如何?”
张丽华娇声回答:“臣妾哪里懂得诗词啊?一切均听皇上的。”
陈叔宝又饮了口酒道:“非也,非也。依朕之意,李唐之诗词绝佳,只怕是卿等尚未体会到李唐诗中的美,实乃一绝。只可惜啊,他远离朕而去,竟只身前往北方,他不知,若要做成朕这般的诗人,非靠江南水土滋养不可。可惜了,一个人才就此没了。”
孔范笑道:“皇上莫要怜惜,待我大陈军队攻破隋,这李唐自然会投降于您,到那时……”
“哈哈哈哈哈!”陈叔宝大笑起来,几位大臣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对了,皇上,还不知长江那里如何?隋是真的进攻我们了吗?”张丽华问道,眉头稍微紧皱。
“是啊,如今战况究竟如何?”陈叔宝问。
孔范、江总笑道:“皇上、娘娘莫要担心,有长江天堑安在,古以为限隔南北,今日虏军岂能飞渡耶!边军将士欲作功劳,才妄言军事危急,实则不然。臣常患官职卑微,敌军若敢渡江寻死,臣愿率军大破之,擒敌将杨广献予陛下,到时候只求皇上封我做太尉公矣!”
“哈哈哈哈!”陈叔宝开怀大笑,“有公之言,朕无忧矣!来,起舞!卿等再与朕共饮一杯,勿要推辞不胜酒力啊!”
“不敢,不敢。皇上请。”
“请!”
另一方面,隋朝军队不敢有一丝怠慢。秦王杨俊率领大军进驻汉口,做出一副要从武昌渡江的样子,陈朝赶紧调动驻扎在三峡口的数万军队援助武昌,然后杨素则趁机来一个声东击西,从汉口进攻。
但到了狼尾滩,有敌军数千人驻守,战船过于庞大,开不过去。杨素知道断不可硬攻,于是再夜间发动奇袭,大破敌军。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京师,隋帝杨坚很少高兴。杨广也知晓此事,亦是开心,但同时也与高颎、李唐等人商讨,如何尽快突破敌军,进攻建康。
擒贼先擒王,只要攻下建康,抓住陈叔宝,那陈国就不足为惧了。
经过商讨,杨广决定即可发兵。
战船略过大江,敌军战船立刻出迎。
杨广看到远处一排排的战船,对李唐道:“该先生出马了。”
“是,殿下。”李唐回答。
接着,李唐举起令旗,高声喊道:“所有炮兵听令,瞄准,开炮!”
每艘船上皆装了六门大炮,炮兵即可调准方位,瞄准敌军船只。敌军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只是疑惑这大铁桶究竟是何物件,也不知躲闪。忽地只听得轰隆数声,如同炸雷一般,己方战船竟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战船摇摆不定,许些士兵不是坠入江中,就是被弹片击中受伤。
“这是什么?!”将士们惊恐不已。
“莫不是雷公发怒了?”
此时统领陈朝水师的将军名叫萧摩柯。他亦是大惊失色道:“某征战几十载,从未见过这种兵器,莫非是……天要亡我?”
萧摩柯是陈朝极为有实力的一名战将,他从陈朝建立之初就跟随陈国君主,直至今日,三十余年。其人战功赫赫,勇猛无比,素有“小关羽”之称。
“开炮!!”随着李唐的一声大吼,又有几艘战船中炮,甚至个别船只直接沉船了。
其实李唐的大炮与现代大炮相比,绝非高明,或者说是不值得一比,哪怕与明朝火炮相比,仍然有不及之处,但是对付陈朝水师却是足够了。
很多炮弹落空了,效果没有李唐预想中的好,但还是有五分之一的炮弹集中敌军船只,给其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陈朝军队还未靠近隋军,就已死伤近半。
“鸣金收兵!鸣金收兵!速速撤退!”一个将军大吼道。
一副将问杨广道:“元帅,要下令追击吗?”
杨广说道:“彼糜我盛,应当追之!”
高颎立马进言:“贸然进军,恐有散失。”
杨广道:“如今敌军大败,我军乘胜追之,有何不妥?若大军过去,必能一举将其歼灭。”
“可是……”
“高大人之意,广知之,但一鼓作气,是遵循兵法,望大人勿复多言。”
“进攻!!”
浩浩荡荡的大军、众多战船迅速向陈军靠拢。
陈国军队这边,乱成一团。
“怎么办?敌军追来了!”
士兵皆是议论纷纷。
萧摩柯见状心里如着火般难受,但他知道此时需要他冷静下来,沉着应敌。他环视四周,忽的寻到了破敌之法。
“诸位将士莫要惊慌!诸位将士莫要惊慌!减慢速度,在此处等着他们!”萧摩柯吼道。
一旁副将问道:“将军,敌军追来,我军我心迎战,为何此处等待啊?”
“敌军不敢前来,此处水域甚浅,敌军船只庞大,若追至此处,必将搁浅,我等便可反击敌军,大破之;若他们不敢追来,对我们也并无影响。”
可这边杨广却没思考这么多,好大喜功的他只想尽快击败敌军,战船已经快接近敌军了。
“奇怪了,为何敌船速度如此之慢?”李唐也颇为疑惑。
“许是知道逃不掉了,想与我军决一死战,那我们就如他所愿,好生地招待他们。”杨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