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还是一如既往的,第一个起,他洗完漱,出了门,天气正好。
他出门转了转,没转多久,就回家了,莫嫂已经起了,老莫也起了,不过可以看出,他还没睡醒。
莫念等着吃早饭,直接躺在躺椅上,这是他三年来最寻常的动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吃好饭后,拿上了农具,突然想起,今日是自己的成年礼,也没有时间干这些事,觉得很是无趣,知道庆生会举办时间后,莫念打算出去转转。
莫念打算到崔剑师那里喝杯茶,不过,似乎自己与他连认识也说不上,也不好意思再去叨扰。
他还是随便找了一条路。
昨天夜里是因为视线太黑,加上那天有些疑神疑鬼,所以找不到路,现在天亮了,那种错误已经不可能会犯了。
至于昨夜里遇上的神秘人,村里有崔剑师在,想来他也不可能太放肆,等成年礼后,在告诉他不也迟。
现在天虽然是早,但是人们已经起了,特别是那些参与成年礼的孩子,最是激动,甚至有些一夜未眠。
莫念走在小路上偶尔会听到人声,此景三年未曾变过,他也习惯了。
有风拂过,风中依然有着小山村的气息,但似乎又混有其他的气息,一道很不寻常的气息。
莫念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气息,让他觉得有一丝不安,这种感觉就像昨天晚上,那个神秘人出现是一样。
他脚步一顿,向左一扭头,一块石头自他右耳飞过,微微触到了他的耳翼,扬起他的鬓发。
他躲过了这块石头,但他又那里会料到还有一块石头。
那石头的速度实在是快,他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力道不重,被打的位置只是留下了一道红印,倒像是顽皮的小孩,向路人丢石头一样。
莫念向着石头砸来的方向一看,发现在房顶上有一个人,身着黑衣,衣着华丽,看起来地位不低,那人是个男生,年龄估摸着与他同龄了。
虽然如此,但眉目间的那股稚嫩依然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与莫念展现出的成熟完全相反。
莫念不认识那人,他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那人稳稳地枕在屋檐上,微眯着眼,微扬着嘴,摆动着从屋檐上垂挂下来的脚,悠悠地说:“你不记得了?昨天你还打了我一拳呢。”
莫念十分意外,他没想到昨天那人还敢出现。
他已经摆好姿势,准备出拳。
屋檐上那人依旧十分惬意,丝毫没有在意,像是没有把它放在眼里,不,他还没有睁开过眼,他又说了句:“嗯~难不成你想与我打一架?现在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莫念当然知道这一点,如果他硬要拼,自己绝对拼不过,要是大叫,说不定会惹怒他,说不定他一生气,周围的百姓要遭殃,所以他不敢动弹,也不敢放松,面色微白,平静的脸上略起波涛。
屋檐上那人一挑眉,睁开了眼,扭头看着莫念,随后又闭上了眼,将手放在下巴处,摆出沉思的样子。
他将手一撑,坐了起来,这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把眼睁开,眼神通透明朗,有种涉世未深的感觉,却又令人琢磨不透。
那人叹了口气,说:“这可不像传说中的你啊。”
莫念看着面前那人,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的放下了敌意,虽是初次见面,但又像认识一样。
他似乎感觉到了久违的心安。
那人一个空翻,空中拖出一道残影,一眨眼功夫,他出现在莫念身后,二人贴的很近,莫念甚至能感受到了那人的呼吸。
莫念回过神来,刚有一丝松懈的心弦再次紧绷起来,他急忙向前冲了两步。
回头看,才发现他刚才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莫念一咬牙,挥拳对着那人打了过去。
那人还是一个空翻,躲过了他的拳,翻到了屋檐上,看着莫念,轻声笑着说:“虽然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不过看来你不是他呢。”
莫念说道:“我就是我。”
那人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嗯~我知道了,其实吧,我也不认识你,只不过你身上有一位我的故人,我认识他。”
莫念看向自己,想起这三年来,自己脑中不时会出现的一些画面,问道:“我身上?他是谁?”
那人缓缓探下身子,从屋檐上跳下来,笑道:“他几乎是全天下的敌人,几乎所有人都巴不得他死一万遍。几年前,他死了,我原以为他将你夺舍了,想要卷土重来,相比那时,人族又将不得安宁。”
莫念觉得奇怪,说道:“若是我死了,他会如何/”
那人听到后,眼中泛起一道精光,随后冷笑一声,负着手,笑着走进莫念。
莫念有些心慌,退后两步,身上微凉,才发现自己已被汗水浸湿,是冷汗。
那人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青鬼面具,戴在脸上。
那面具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完美的与他的脸贴合。
随着他的靠近,莫念顿时觉得周围的气场变得诡异。
这种气场他只在崔剑师身上感受到过,毫无疑问,他是一位修行者。
“他会死啊。”那人说了句话,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字字透着杀意:“是的呢,我就是来取你的小命的啊,哈哈,准备好了吗。”
莫念原本就未疏松的心弦,又紧了几分,咬紧牙关,双手紧握,准备迎战。
谁知,那人看到此景后,捧腹大笑,收回了周身的灵力。
他笑了好久,随后才把那青鬼面具摘下,说:“世人都以为他死了,就算我现在杀了他,我没什么好处。”
莫念看着面前这个男子,有些感到无语,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话,死死握着他的拳头。
那人并不在意,伸出了一只手,说道:“我叫程易,往后多多指教。”
莫念看着那只手,不明意思。
那人恍然想到,这不是他们的礼仪,笑了笑,解释道:“这是我们世界表达友好的标志,你不懂也正常。”
莫念,顿了一会,才上前握住,说道:“姓莫,名念。”
程易说道:“哦?莫氏,哈哈,想来你就是他的传人吧。”
莫念问道:“谁?”
程易顿时起了兴致,说道:“害,想当年,他一人带领两万莫家军,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最后不得已,牺牲自己为神皇争取时间,最后成功守住人族千年安康,死后化身莫家剑剑灵,镇守人族与冥族的通道之一的浴火桥,冥族从此不敢再挑起事端,实属一代天骄。”
莫念对这些事根本不了解,甚至连他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讲东讲西。
程易才想起莫念只是一介乡野村夫,没见过什么世面,于是向他讲起了世界的构造。
原来,这个龙朝大陆有着七大州。
西方的益州,那里靠着一片海,因地处西方,故名西海,而在西海岸有一寺,故名西海寺。
西北偏西方的雍州,那里有一条终年云雾缠绕的山脉,名云岭,云岭上有一宗,名云岭宗。
西北偏北的并州,那里有着几山青竹,终年不败,竹林中有一宗,名青竹宗。
东方的扬州,那是一片荒漠,荒漠的中央有着一个不知多少长的峡谷,名溪谷,溪谷中有一宗门,名溪谷宗。
中部偏北的冀州,那里地接北冥,每当白日初起,上下一白,有一宗,名白皖宗。
而东西三洲之间有一州,名荆州,荆州有一皇室,地处南方,故名南朝皇室。南朝的偏西处有一条大江,名禹江,江边又有一书院,名禹江院。
以上这六州,是人族的居所。而每州各有一大宗,合称六大宗,六宗之后又有数不尽的小宗。
有些宗门听命于皇朝,像禹江,有些则自立门户,如溪谷。
最后一州,地处北部,名冥州,俗称北冥。北冥之中有一山,名漠北之山,山间有一宗名为冥宗。
这一州,是冥族的居所。
二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成年礼举办的地方。
老莫看到莫念来了,他急忙把莫念拉到一个桌子前,马月也坐在那里。
老莫看到程易,问道:“这位小伙是谁啊,我之前这么没过你?”
程易热情的回答道:“我是莫念新交的朋友,我叫程易,叔叔好啊!”
马月看着程易,小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他问莫念:“小莫莫,没想到除了我,还有人愿意陪你这个冰块脸玩啊。”
程易笑了笑,对莫念说:“你的朋友真有趣,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他也是这么胖……”
马月还没听完,就嘟着嘴,看样子像是生气了,转而,程易继续说道:“害,可真别说,全天下的人都要敬那人三分。”
马月这时才喜笑颜开。
该走的流程也都走了,到了最后几步,按乡里习俗,成年礼那日必要喝酒,这才算真的成年。
老莫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程易,这样的神情莫念自然是熟的不得了,每次老莫想坑自己时就这表情。
他对程易说:“既然来了,就在这喝一杯吧。”
程易笑着推辞了,他说他不会喝酒,这倒是事实。
老莫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硬是给他倒了满满一大碗的酒,顺手也给马月和莫念也倒了一大碗酒。
马月看着这酒,不知道怎么下口。
莫念看着这酒一脸平静,但眼神中有些许厌恶。
程易看着这酒,有些尴尬,但他也想不到方法推辞。
硬着头皮,端起那碗,直接喝了一大口。
然而,他瞬间张着嘴,吐着舌头,两手使劲的往里扇风,脸已经像柿子一样红。
老莫面带笑意地拍了拍程易的肩膀,说:“小兄弟,再来一口吧!”
程易摇着手,嘴里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周围的人倒开始起哄,都是劝酒的声音。
程易看了看四周,咽了口唾沫,端起碗,又是一大口,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当他放下碗时,脸憋得更红了。
一旁的人都在喝彩,老莫也夸了句:“酒量还行吧。”
程易礼貌性的笑了笑,只觉大脑泛起了迷糊。
一声轻响,原来是程易已经醉倒在桌子上。
没想到,老莫硬是把他灌倒不省人事。
老莫倒也不消停,转而把魔爪伸向马月。
马月知道自己躲不过,他小小喝了两口,无奈酒劲实在是大,已经眼冒金花。连摇了好几个头才缓过来,却是再也没法灌下一滴酒。
莫念也听话,没等老莫看着,直接喝。
谁知酒一碰到他的舌头,他就被呛得受不了,只喝了一小口就耐不住了,有些头晕。
也不知他之后又被灌了多少酒。
他红着脸,觉得头越发的晕,视线越来越糊,转而也倒在桌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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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