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夜一直跟在引路人之子的身后,以防止他逃跑。老商人也一样他旁边,引路人之子自知自己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也就死了心老老实实的为众人引路,这样沉默而压抑,一行人就走到了下一个休息地点。
众人都没有过多交谈,只是默默停下稍作调整就休息了下来,有人双手合十请求神明可以庇佑他们,有人则默默哭泣感叹着世间的不公,更有人与自己的同伴相互交换着遗言,承诺若能侥幸活下去就一定帮忙照顾对方的家人。
“小兄弟你有什么牵挂的事吗?”老商人王布衣对着张君夜说道。
“我自幼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家中已然年迈的祖母了,若是我真有什么不测还烦请老大哥帮我照顾照顾祖母。”张君夜向老商人请求道,如今凶手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今晚谁会被杀都说不准,张君夜担心的自然是家中的祖母在自己死后无人供养。
“小兄弟你我这些天来也算同生共死,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若你真出了什么事,我会赡养你祖母的。只是小兄弟你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活下去的,到时候出去了咱兄弟再把酒言欢”
“老大哥当真仗义,江湖人当真值得钦佩!”大恩不言谢,张君夜只是感慨老商人的仗义。
夜幕渐渐降临,白雾逐渐升起,张君夜确认了四周没有可疑之人后,就站在了引路人之子的身旁,与昨晚一样老商人也依旧在引路人之子旁边,如今引路人之子被缚双手,若有人来杀他,他是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因此如今的他更加需要看护。
四感逐渐消逝,张君夜又来到了这被抛弃的世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气味,犹如被神明所抛弃。张君夜已经足足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纵使修行者的体质远超常人,但他还是太过劳累了,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灵,这几天来他尽量洞察着每个人内心的深处,并且解决了人心溃散和引路人之子出逃的事情,这些都在消耗他的精力,深入魂魄深处的疲惫。
时间不断流逝,光明重现,视觉渐渐恢复,但张君夜的眼中却是一片模糊的猩红,张君夜却似早就知道了一般,模糊的视线渐渐恢复清晰,老商人浑身是血,张君夜慢慢凑了上去,确认了老商人已经失去了脉搏和鼻息,张君夜脱下衣袍覆盖在老商人的脸上,站在他面前为他默哀。
“啊!啊!啊!”一声声惨叫从引路人之子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围观,张君夜一脚踢在引路人之子的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再也发不出被屠宰的猪般凄厉的惨叫。
“聒噪。”张君夜斜过头,锐利而冰凉的双眸看了引路人之子一眼,后者吓到不敢出声。
“怎么会这样?”有人抱头蹲在地上。
“完了,彻底完了。连他都死了,我们怎么活啊”
“根本就不可能能活下去。”
众人的绝望油然而生,老商人本来就是他们唯一的依靠,这些天来都是老商人充当着领导者的身份,如今他死了,等同于所有人都失去了心里的支柱,最后一根飘渺的救命稻草也没了。
“我早就觉得你可疑了,每天鬼鬼祟祟的,你一定就是凶手。”红发男子揪着身旁人的衣袍就打,他怀疑这个人就是凶手。几位被殴打者的同伴上前想要劝架,却被一起殴打。
“你们这群混蛋!我老大刚死你们就要造反。”老商人的手下也参与了进去,冲突很快升级,大半的人都被卷进了这场群殴之中。张君夜没有多管他们,如今人心已然全面崩盘,若不能真正找出凶手,在怎么劝说也不会起丝毫作用。
张君夜开始用手在地上挖坑,不多久地上就多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张君夜将老商人的尸体放进坑里,然后轻轻把土推入土坑中。
“老大哥啊,还记得刚遇见的时候我对你说过我很向往江湖,虽说当时我只是想了解你的为人,但这话却并不假,你不是说出去后要带我把酒言欢的吗?我可等着老大哥你带我去见一见那江湖的风光啊!早就听说江湖人豪爽,如今见了老大哥果然如此。”张君夜知道老商人就喜欢别人夸他仗义,可如今在也见不到老商人被夸时挤满皱纹的笑脸了。“如今杀人凶手还没有找到,众人也都已经崩溃,我却还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这凶手杀人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若是只杀引人瞩目之人为何杀了刘强旺和张得名?若是想让众人都被困死在沉冥林中为什么他又不杀引路人之子呢?难道真是随机杀人吗?”
张君夜把地上的坑彻底填平,随即从旁边搬起一块石头,以此作为老商人的墓碑,正要往石头上刻字,手上却停滞了下来,张君夜瞳孔一缩,狠狠捏紧了手中的匕首。
张君夜来到众人的面前,涉及大半行人的打斗都已经结束了,一群人浑身是伤都已经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没有人在打算继续前行,只是呆呆的坐在原地等死。
“诸位!请听我说几句话。”一双双满是绝望的眼睛盯向张君夜“我如今已经掌握了凶手的情报,凶手并非是我们之中的人,而是一路尾随跟着我们在等夜里记住我们的位置偷偷行凶,他如今已经被我赶跑了,诸位都以及安全了!”
“被你赶跑了?”
“黄口小儿也敢说这种胡话,你才多大岁数,就能赶走如此凶残的凶手?”
面对众人的质疑张君夜面不改色“我乃书院学生,出去一行就是要赶往书院。那凶手也不过是趁大家晚上四感尽失的时候偷偷记住被杀者的位置从背后用了某种神通才能得手罢了真正实力不值一提。”
“书院学生?若真是书院学生那还有几分可能。”
“你怎么证明你是书院学生?”有人质疑张君夜道。
“这是进入书院必须要佩戴的腰牌,在座的各位都是明眼人应该分辨的出吧。”张君夜掏出一块腰牌亮在众人面前。
“这是真的,得救了,我们得救啦!”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激动的颤抖,众人无疑都相信了张君夜的话,认为自己得救了。
“那么各位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别让凶手在跟上来。”张君夜对这众人说道。“对了大家应该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叫张君寒!”